计议已定,木隶就跟着林重等人进山去。
登顶罗盘,极目远眺,眼界果然不同:由罗盘山再向东,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无险可守;这也是蛮人能一直向前推进的客观因素之一。
罗盘山以西,也是一带平地、再穿过平地,则进入重峦大山的蛮国之域。所以,从地理上看,罗盘山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对于帝国而言,罗盘山是最要紧的第一道屏障;而对蛮人来说,罗盘山是向东的跳板。
——难怪千百年来,这里一直都成为大争之地、数易其手!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重带着云相,以及稍后到来的何仙姑(实际叫作何芝兰),再上年纪尚幼的木隶,在罗盘山白手起家,又经历了千辛万苦之后,终于站稳脚跟,成了气候、打出一片天地。
此后随着更多力量的不断加入,以他们四人为主创建的罗盘山游击区更成了整个蛮占区最具实力和影响力的一个区块。
而随着帝国方面的高度重视,军事力量的源源不断调动和汇集,令防御力量不断加强,蛮人向东推进的力道渐弱、最终成为强驽之末、气势不在。
这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帝国地广人众,齐心协力同仇敌忾的结果。
另一方面,相对来说,还是蛮人太穷、人口太少没有任何优势,进取心有了,勇猛有余、但实力不具备、后劲不足。看来只得停下攻势,先把到嘴的罗盘山一带消化了再说。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罗盘山游击区的带动作用下,整个蛮占区兴起了大大小小近二十余个游击区,都是本地汉人发展起来的抵抗力量。各游击区在后方的牵制和骚扰同样给蛮人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接下来,帝国和蛮国双方在罗盘山以东不断拉锯、相持,进入长达十余年的对峙,这是后话。
客观上,双方长期对峙的态势给罗盘山等游击区带来了发展壮大的绝佳机会,真可谓是如鱼得水。
然而几年下来,不单木隶等人弄不明白,就连帝国高层方面,也百思一直不得其解:蛮人为什么会突然开启战端?
某一天,木隶终于忍不住在私下里向林重提出这个问题。
林重说:“哦,那是因为蛮人从我手里抢不到方寸图,恼羞成怒了。”
“啊……原来师兄先前提到的方寸图竟然能被所蛮人觊觎、并最终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这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望着木隶因好奇而目光闪动的样子,林重想了想,只是轻描淡写地说:
“我本来是个农家懵懂少年,那一年机缘巧合结识了蛮国大王和随他同来罗盘山的大巫师、当时与他们二人甚为相得;又后来,新蛮王和大巫再度来寻我,这才听说了有关方寸图的只言片语,后来……唉,后来的事不提也罢!总之,方寸图最终到了师兄手中,可以说,这场战事是因我而起……”
说到这里,林重的眼中却泛起一丝痛苦的神色。
眼见师兄的这般模样,木隶便知道他隐隐有些不愿吐露真相的意思;木隶不由得心想,看来这方寸图真的是非同寻常啊!那么最好还是不要继续追问下去吧。
正在木隶一心二用的时候,林重叫道:“师弟?”
“哎!师兄我在!”
“是这样,反正今天我也累了,索性放一放,咱们来说说话;对了,也有些日子没有考校一下你了,你就没有什么问题要问?”
木隶一听大喜,说:“哪能呢!攒了一肚子的问题,只是见你太忙、怎敢再来劳累师兄。”
林重就笑。他了解木隶,对不感兴趣的东西他从来都是闷葫芦一个;而对于符之一道,却又能侃侃而谈、无畏无惧甚至敢于和他争辩!这真是一只初生之虎!
林重正想到这里,木隶自己却是喜上眉梢!
因为林重平时太用功,很少有这样的空闲和心绪的。一是机会确实难得,二是借着提问让疲惫不堪的师兄适当放松一下也好!
于是再无顾虑地与林重进行交流。
木隶的第一个问题:方寸图到底是什么东西?
对此林重回答说,此图不知是在何时、由何人所制,所以要准确定义很难。按照他个人的理解,方寸图就是图,是在认识符、应用符基础之上的方式方法,是归纳和总结,也就是蛮人所说的幽龙秘术、但这是实体化了的理论体系。
蛮人国中故老相传:闻说罗盘山乃是上古遗传之地,有囚龙。此龙世代幽居于此;龙现,则天下大乱。
另有一种说法:幽龙代代居于此山,乃是守护之神、通执掌之术;若是有缘,入山问龙,则可天下在握。
实际上,有没有幽龙不得而知、秘术却是真有其事。
——这便是方寸图的由来了。
正是在此基础之上,罗盘山才有了鲁班坊、并进而将符阵容器的概念得到了实现。
当然,方寸图的内涵和意义过于博大精深,师兄我辛苦多年,也只做到仅见一斑的程度而已!其中的奥义和秘密,有待于在今后对存在于方寸图中更深更宽的领域进行体悟和演绎,以便推广应用。所以说,方寸图是咱们罗盘山能够立足并得到发展的根本!
木隶又提出第二个问题,符阵容器的优点和不足、改进方向在哪里?
对此林重告诉木隶,这符阵容器,不谦虚地讲,是自己参悟方寸图的成果,在此基础之上演绎出来以后,又经过鲁班坊研发出来的实体应用。
其优点是特意简化了原来的复杂过程,携带方便安全、操控简单高效,便于推广应用。
不足的地方是,形成器物之后,一是功能单一,二是模式固定,改进完善的周期长、代价大。
改进方向么,当然就是要消除所有的缺点和不足了。对于这一点,我已经有所得,先卖个关子让你自己先思考一下、等你师姐回来后可以找她详细了解。
最后,为什么要以防御主要方向进行开展研究和应用?为什么不发展进攻性符阵?
林重说,咱们游区创立至今,每天都要放在第一位的,就是生存问题。所以只有优先保障存活才有其他的可能存在。
至于为什么不发展进攻性符阵,那是因为,无论蛮人汉人,百姓谁不想要和平?
以暴治暴,冤冤相报何时是个头?只要防御的力量足够强大,蛮人终要踢到铁板,那么就不得不坐下来双方和谈,如此一来,蛮占区止息干戈迎来和平还是有希望的!
……
此后几年里,随着游击区的不断发展壮大和何芝兰、云相、木隶的不断成长起来,无形中分担了林重手上好多的工作;再加上要参悟方寸图的需要,林重开始深居简出,不过他也对罗盘山内部的管理职位以及何芝兰三人的事务作了分工。
为了对外联系的便利,罗盘山游击区采用蛮占区传统的称呼“锅头”来识别管理层。
林重自然是大锅头。
云相因为才干突出而坐上二锅头的位子,统管作战和日常统筹相关的大小事务。
何芝兰是三锅头,专心管理鲁班坊和后勤事务。——鲁班坊就是那个专门成立的特殊部门,负责将林重从参悟方寸图得来的成果付诸实践应用。
锅头负责分别总领各部门、下面又设定管事来负责管理具体事务。
小师弟木隶因为年幼之故,林重决定暂时留在身边行走,将来视其自身特长再定职位。
应该说,在头几年里,罗盘山众人齐心协力,罗盘山顺风顺水,发展得比较顺利。
木隶来到罗盘山上的第三个年头,林重和何芝兰了成亲;这两人本来就心意相通,能在一起实在是众望所归。
但是变故总在不可预知中悄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