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在公主和大巫的怀疑名单上,又增加了木隶小组。
原本摊主带银娃去澡堂的行为,加重了公主和大巫的疑心;正如公主所说的那样,尽管感情上无法接受、但大巫已经准备面对现实了,他认为摊主带银娃去泡澡,一则是为了避免与王城中遍布各处的探子正面接触而露出马脚、二则是为了消除身上携带的猛火油气息、躲避鹰的追踪。
如今,大巫又在考虑:会不会是木隶等人逃出去之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到军官学校放一把火、进而故布疑阵、把王叔的人吸引到祭坛这里来,从而让自己无暇分身追击?如此看来好象更显合理些,以木隶的心机,做到这些应是自然而然的事。
因为链环是装进匣子之后,直到第二天晚饭时才来查看的,说不定木隶小组头天就逃出去了呢?
再回来说乳娘的事。
在他提到木隶之事时,乳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那么可以判断,如果没有她的帮助,木隶等人应该不可能逃出,所以乳娘应是知情人;但自己提出来请她帮忙时,却被她断然拒绝。
听乳娘话里隐隐约约的意思,似乎是因为自己提出的条件不能满足乳娘的要求,她才对自己冷嘲热讽。那么,乳娘同意让木隶离去的条件是什么?她的意思,是要自己和木隶去谈。
然而,木隶在哪儿?还有,对于国中政局,乳娘有劝退之意,让自己莫要再插手莫再掺合。是不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什么内幕?还是王叔、国母有了什么不为自己所知的想法?
大巫心中的想法,他第一次没有要和公主说的念头。而看公主对木隶三人的脱身,似乎打击更大,显得极不开心。这祖孙二人,第一次没有象往日那样推心置腹,而是各自回屋,把自己关起来,默默地想着心事。
两人的表现,同样影响到小团队的情绪。一抹红,房子,金娃,银娃,钻地鼠,几个人的失望情绪溢于言表;于是众人便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卷轴空间内,最初的快意和兴奋劲已经过了。木隶又和雷大雷、满五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虽说木隶一开始打算就在公主所在的密室里藏身,但后来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毕竟这祭坛是大巫的主场,危机重重不说,今天能在危险中抓住机会,实在是侥幸之极!
就在这里一直呆下去,通过听壁脚,从大巫等人的谈论中获得情报是一种选择;但这种选择比较被动,同样也存着被再次抓获的风险,因为目前看来,大巫手下这帮人,看来都不是善茬啊!
另一种选择是主动创造条件逃到王城中去。现在链环已经能够隐身,一到外面,那可真是鱼入大海,进退自如;还不如到广阔天地中去,主动出击、在蛮人的心脏地带中心开花,这样的意义更大!
最后一方面,木隶考虑逃到祭坛外面,还有一个不好说出口的因素:他自认为是个君子,带着雷大雷和满五两个,躲在蛮女起居的地方,成天看着人家睡觉活动、实在太不方便、太过不妥。说真的,明明知道蛮女不可能知道;但三个人偶尔有时半夜起来放水,总是有心理压力。
木隶把他的想法和两个人一说,二人皆是赞同。觉得还是出去的好,出去大有可为、再一个就是不用憋气。外头有外头的风险,但是,与自由和清新的空气相比,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木隶理解雷大雷和满五这种在同一个地方憋得太久了的心情。但是,出去以后,应该怎么做呢?
木隶于是对雷大雷和满五说:固然,咱们不是到这儿来作客的,所以自然用不着对蛮人太客气;但是,行事当然也不能毫无底线和规矩,胡作非为大杀一气,对不对?
一则,咱们在蛮人的地盘上,既要显示存在、力所能及做些有利于两国大局的工作,总的原则是不能为罗盘山招致更大的灾难和祸患;二呢,蛮人中也有普通百姓,咱们不是来杀人的、所以不能做那些太过火、引起人神共愤的事情。当然,如果有对坏人下手的机会,也不能客气,一定要让那些人感到痛、感到有所顾忌才是。无论如何,自卫反击是必要的,但主要目的是警示蛮人国中的决策者们,让他们头脑清醒。再一方面,不管怎么说,在卷轴空间内,与公主的相处也还不赖、再加之大巫、银娃,对自己三个人也还是仁至义尽;撇开国家因素不讲,从个人感情出发,要有所考虑。最后一方面,出去以后,还是边做工作边试图与四锅头联系,最终于罗盘山那边取得联系,相互配合,不可以凭着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雷大雷和满五于是都点答应了。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怎么样做到不被大巫等人察觉、逃到外面的事情了。
看起来,大巫和银娃不时都会到外头去;但是木隶等人不敢在大巫身上打主意,这太冒险了!
所以对大巫,三人都心领神会地不予考虑;于是,他们的注意力很是自然而然地,就落实在了银娃身上。
那么,这第二次摆渡,就以银娃来充任船夫的角色吧。
因为木隶和银娃打过交道,还不止一次交手,彼此比较熟悉。——好象人们都下意识地避免接触不陌生事物、而宁愿与熟悉的事物打交道?加之银娃是个孩子,虽然本事不小,但若遇到问题,控制和解决起来相对要容易得多。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在银娃身上寻找一个既不容易让他习惯上一不小心就会触摸到、而发觉不妥、又能轻易脱身的位置来悬挂卷轴。
三人于是各自分工,先行观察公主及大巫一干人等的生活习惯和规律,一边熟悉环境,制定行动方案,暗中作着充分的准备、寻找着恰当的时机。
幸运的是,没有让木隶他们等得太久,这样的机会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