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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奇兵

终于将诸位先王之灵位安顿了下来!

所有王室成员按照族长先前的指令,在仪式全部结束以后,悉数来到祭坛主殿内,全部席地而坐,鸦雀无声地等待议事开始。不论内心作何想法,毕竟这是蛮人十多年来的大事,所有人皆是表情严肃、现场气氛有些凝重。

“议事现在开始。”

终于见国母出场,所有人皆是精神一振,一齐坐直身体,来听国母的开场白。

国母接着说:“在坐的都是王室血脉子孙,今天皆为祭祀蛮神和为先王迁灵而齐集于此;机会难得,因此我以族长身份临时动议举行全体成员议事,以解决立新蛮王的迫切问题,诸位可同意此项动议?”

“同意!”

“我附议!”

“我同意,我也附议。”

“同意!”

……

“且慢——!”

众人凝目一看,却见王叔站出来大声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王叔不是一门心思盯着王座么?现在有了机会怎么反倒不想要了?众人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国母于是问道:“王叔难道对此动议存有异议?”

“没有异议。”

“那你这是何意?”

“族长明鉴、诸位同宗明鉴!”

王叔先向四周行礼致歉,以示唐突之意,然后又说:“我蛮人王座虚位已久,议立新蛮王乃是众星盼月、势在必行!但是,为了确保此项议题完美解决,在进入主题之前,我认为必须要先行商讨两个议题、再议立王之事。”

“是哪两个议题?还请王叔详说。”

“其一、请诸位对现任族长和现任王庭摄政的履职状况进行质询,以检验其是否在其位、谋其职,有无渎职或越权的行为。其二、建议对两个职位重新进行职责划分并重新推选上位人选。”

“什么?!”众人一片哗然。

“请问王叔,你所提出的两项建议,与议立蛮王之事是否相关联?”

“当然。不但关联,而且事关议立蛮王是否公平、能否成功,事关蛮人兴衰,我作为王室一分子,提此动议,责无旁贷!”王叔说得义正辞严、冠冕堂皇;

老族长在一旁听得连连摇头。“这王叔,什么时候变得强横加无赖了?”

“也罢!”国母说,“既是如此,议立新蛮王之事稍为延后;忝为族长,那便首先接受质询吧,请大家畅所欲言、发表高见,请!”说完,国母便径直走到质询席位上站立。

王叔便当仁不让地首先发言:“家庙之中族长为先、家庭之内兄嫂为先,请先恕我不敬!”国母毫不在意,示意王叔往下继续说。

“然而国为重、义为先,我今日在此言语,先为公、后亦为私!”

“快问快问,别尽说好听的废话!”众人不奈烦地纷纷嚷道。

“也罢。请问族长,一族之长,行事之首要是什么?”

“专心族中事务、有利于国而不干政事。”

“那么我再问:族长在位多年来,何事曾有利于国?何事尝不与政事牵涉?”

“王叔此言,甚为诛心!请以事实佐证之,否则定以家法治尔诬污之罪!”国母冷冷地说。

王叔长笑说:“昔年蛮王意外逝世,蛮王之位因此空缺;所谓国一日无主不宁,而蛮王一直虚位至今十余年,可谓从古至今仅见的奇闻!族长既身为族长,不为国家着急考虑,反而暗中结交朝中重臣,大搞密室政治,以一纸约书逼迫王庭摄政违心就范,以致我国无主无依多年,我且问你可否称职?可否越权?仅以两三人就可以决定国家前途,我且问你此举是否妥当、可能代表在座的诸位王室血脉?”

这一通连珠炮,直把国母气得脸色苍白、花容惨淡。想不到,王叔竟变得如此无耻!

确实,某种意义上讲,当年订立约书的举措的确也可以算作是密室政治;但是在当时的环境和情势之下,事态严重、权宜之计是大家都认可了的;而如今,王叔不但来翻旧账、还想翻脸不认账、最后还有利用此事蛊惑人心以求在王室成员里博取同情和支持。

但看大家窃窃私语的情景就知道,无心人还半信半疑、有心人却已一幅看着热闹随时准备博取利好的模样了。

老族长气得胡子颤抖,指着王叔骂道:“亏得你还有脸说出这般话来!你怎么不说老夫让国母继任族长也是密室政治、私相授受?”

王叔说:“虽亦是私授,我知道老族长却是出于公心。”

“你,你、你你!”老族长再度昏倒。

当中又有人以国母自己设法修建祭坛为例,反驳王叔指责国母无利于国的论调;王叔则冷笑:“蝇头小利就把你收买了?与国家大利相比,这算得了什么?”

众人于是想:“王叔这是怎么回事?说话有若神助,还不留半点余地;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国母努力使自己平静了一下,说:“也罢,你既持诛心之论,想要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那便让我来担起所有罪责吧!谁让我的丈夫早逝,将天大的责任让我一个女人家来扛呢!王叔你说到了不称职、越权,那么再请你质询我的渎职之过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叔一脸得色,继续道:“族长既然应该专心于族中事务,那我且问:若是族中子弟有难处,及时予以大力帮助,这算不算是份内事?”

“当然是份内事!难道王叔目前有难处?不妨直说。”

“我的意思是,如果到时不帮助、或者虚应故事不尽力,算不算渎职?”

“王叔你就直说吧,用不着兜圈子!”

“那我请问族长,公主失陷于敌人之手,你身为母亲,是不是该负看护不周之责?公主至今音讯全无,安全堪忧,你不但不积极谋划、与王庭共同尽力营救,这算不算是渎职?”

“你怎知我不尽力不努力?”

“那公主如今何在?营救出来没有?”

“……”

“那这算不算是不称职?算不算是渎职?”

但见王叔步步紧逼,不依不饶;国母委屈含泪,双目带悲,其中苦楚向谁诉说?

王室成员皆觉得王叔这也未免太过了,但却又不好出言反驳,都是因为他把这歪理说得太过堂皇了。

王叔感觉自己好象又恢复了往日雄风,不禁志得意满,正想乘胜追击。

“谁说我陷于敌人之手、音讯全无?不过是一次远游,却让大家如此操心,确实是我的不对啊!”说话声中,公主竟已微笑着出现在大殿门口。

“公主!”“真的是公主,太好了!”王室成员中一片欢声雷动,叫声此起彼伏。

王叔如五雷轰顶、顿时呆若木鸡!

是梦吗?不是梦、是真的。

——这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这是他的个人奋斗史上,眼看胜利在望之际、第几次惊天大逆转了?自己再也经不起类似的打击了!不能够!决计不能够!自己还有底牌,这次绝对不能输!王叔在心中狠狠地对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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