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人静。
晓月市看守所罪犯高峰在押牢房,牢头王小六唆使狱友,对高峰进行殴打,除去脸部以外,其他部位无一幸免,殴打进行将近四十分钟。
夜深人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罪犯高峰被堵塞嘴巴,根本没有喊叫的可能,高峰全身伤痕累累,惨不忍睹,最后还被灌尿,差点没窒息而死。
第二天,公安提审罪犯高峰,高峰犹如丧家之犬,耷拉着脑袋瓜子,无精打采,整个人没有一点精神,三步一瘸两步一拐,走进了审讯室。
高峰坐在审讯室里,脑袋瓜子低垂,差点没有插进裤裆里,早没有了往日的傲慢与嚣张,不可一世的海军特种兵,好像一头丧家之犬,垂头丧气。
看了一眼低着脑袋的高峰,一级警员鲁正山,心里别提多开心,他把桌子一拍,高声吼道:“罪犯,抬起头来。”
鲁正山一拍桌子,高峰吓得一激凌,身子颤栗起来,他惶恐地抬起头来,二目暗淡无光,惊恐万分地看着面前的两位警员,突然嘶吼起来。
“别打我,别打我,我认罪,我认罪,别打我!”
二级警员郝大成眉头一皱,问道:“罪犯,谁打你了,我们是公安刑警,不会打你的,你说什么胡话?”
鲁正山哈哈大笑,对郝大成道:“郝哥,这小子是被吓破胆了,这么多公安干警把他围堵在加油站里的那一幕,就够把他的魂给吓飞了,他现在还沉浸在那里呢。”
鲁正山又一拍桌子:“罪犯,姓名?”
高峰又是一阵哆嗦,慌忙吞吞吐吐地回答:“我姓……姓高吧,名……名峰吧,性别……男……男吧,年龄二十三……三吧……”
“哈哈哈,郝哥,你看看啊,前几天多么威风八面的海军特种兵,多么嚣张跋扈的高峰,今天吓成这样子,胆小如鼠啊,哼,海军特种兵,也不过如此啊,哈哈哈。”
鲁正山仰面大笑,笑得如此地狂妄,如此地兴奋,郝大成就看着他:“正山,高峰吓成这样,你怎么如此开心啊,哦,这也难怪啊,你穿红色内裤,紫色袜子的事情,是他给你大白于天下,所以,高峰变成熊样了,你就开心了啊,呵呵。”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才狂笑不已的鲁正山,被郝大成揭了伤疤,他那是尴尬万分,脸不由得青一阵紫一阵,好像开了杂货铺,那是十分难看。
“郝哥,你,你别拿我开涮了,求你了。”
嘴上叫着郝哥,心里把这郝大成给恨透了,公安系统内谁不知道鲁正山是鲁市长的儿子,那可是晓月市的少爷,他说句话,那晓月市也得颤三颤,公安系统内的人,谁见了鲁大少爷,那不点头哈腰,陪着笑脸啊。
整个晓月市跟自己不对付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王晓月,一个就是这郝大成,人家王晓月有资本,谁让自己喜欢她,天天像哈巴狗一样地追求,那是自己愿意。
可是你这郝大成有什么资本,普通工人的儿子,要关系没关系,要靠山没靠山,只不过,他在警校的成绩出众,还荣立过二等功呢,那又有个球用。
“郝大成啊,郝大成啊,骑驴看账本,你就走着瞧吧,迟早有一天,你会跪地求我鲁正山!”
鲁正山对郝大成咬牙切齿,但是表面上就没表露出来,还是一口一个郝哥地叫,那个亲热劲,还真像好兄弟一样,亲密无间啊。
其实,郝大成心里像明镜一样,这位鲁大少爷,何许人也啊,那是堂堂鲁市长的公子哥,要怎么作威作福,那也无人敢管啊,我郝大成算哪根葱算哪根蒜啊,我又天天揭他的短,他能把我当哥对待,那真是天大的笑话啊。
但是,我郝大成可不是惧怕权贵的人,越是人五人六,胡作非为的人,我越瞧不起,不管你是市长的公子哥,还是局长的未来女婿,我一点面子都不会给。
鲁正山与郝大成走进局长王成功的办公室,王成功靠在椅子上正闭目养神,一连忙了好几天,没有睡一个好觉,昨天晚上又太兴奋,就睡了两三个小时,这会儿还犯困了。
郝大成见王成功闭目养神,就拉着鲁正山欲离开,王成功睁开了眼睛,喊住了两个人:“你们,提审罪犯高峰,情况怎么样,他认罪了没?还是那么顽固吗?”
“哈哈,王局,哪顽固啊,这小子变得像乖孙子一样,那个乖乖的劲啊,可就别提了,我们还没怎么审呢,这小子啊就认罪了,那认罪的态度,简直让我跟郝哥都不敢相信啊,什么牛皮哄哄的海军特种兵啊,还请来他的连长帮忙,我看啊就是一个臭皮匠,空壳一个啊,不过如此啊!”
王成功一问,鲁正山就乐了,这小子想起高峰那垂头丧气的德性,他心里就像开了几朵喇叭花一样,心花怒放,说不出来地开心。
王成功眉头一拧,脸上打了个惊叹号:“哦,是这样的吗,他这么快就认罪了?”
王成功十分疑惑,这位优秀的海军特种兵,还给自己出了个大洋相,两千多公安干警,都没能奈他何,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认罪了啊,不可思议啊。
王成功又想了想女儿王晓月的话,他觉得这里面有些个疑问,他把鲁正山支开了,单独留下了郝大成,他给郝大成倒了杯茶水,郝大成有些受宠若惊,连声感谢。
王成功说道:“大成啊,你别给我拘束啊,你要是跟我拘束,不要把我当局长,把我当你叔,或者当成知心朋友。”
郝大成就笑了:“王局,您是我的好领导,也是我的好师长,我还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呢,只要您不嫌弃我郝大成,那我郝大成,就感激不尽啊。”
“唉,说的啥话啊,怎么那么娘啊,不像一个刑警人员说的话啊,男子汉吗,说什么嫌弃的话,大成啊,我是要问问你,你提审高峰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高峰有异样?”
王成功脸一沉,拍了拍郝大成的肩膀,话峰一转,直接入了主题,郝大成愣了半天,他的脑子迅速飞转,他总感觉面前的王成功,不再是以前正气凛然的王成功。
如今的王成功与鲁市长靠得很近,也是一个用女儿换前途的人,鲁正山马上就会成为他的如意女婿,他们就是一家人了,穿一条裤子的人,根本不是正人君子啊。
高峰变成这样,明显是遭受了酷刑,被人殴打至此,郝大成早就怀疑,这是鲁正山公报私仇的结果,要不然,高峰怎么会这么顺从认罪服法呢?
想到这,郝大成笑了笑:“王局,正如鲁正山所说,没有什么疑点,高峰的确认罪了,态度转变得很快,恐怕是被吓坏了,昔日的威风扫地了。”
郝大成从王成功的办公室出来,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实话,没有被王成功套出实话,不过吧,他也叹息了一声,为了明哲保身,而丧失了原则啊。
王成功回到家里,正好女儿王晓月也回来了,他把女儿喊过来:“晓月,你过来,帮父亲分析一下案情!”
“哈哈,老王啊,这就对了,你的女儿啊,可是比你们公安人员,还要专业的哦!”
王晓月就喜欢看警匪片,对那些案情分析啊,十分地入迷,每次跟父亲分析案情,王成功就很不情愿,认为这女儿就是电视太入迷了,电视上的案情,那能相信啊,那都是虚构的啊,比现实生活中的案情,相差太远呢。
今天,父亲主动要自己分析案情,真是破天荒啊,王晓月可没有想到,就非常雀跃,像小喜鹊一样,就跑了过来。
王成功敲了王晓月一个脑瓜奔:“丫头片子,你不吹牛啊,你就氧氧是吧!”
“不过,老王啊,我事先声明,不是海军特种兵高峰的案情,那本姑娘恕不分析。”
王晓月一本正经,对王成功道,王成功就看着她:“晓月,你怎么对这海军特种兵感兴趣啊,老爸找你啊,就是分析他的案情,这你总高兴了吧!”
王晓月阴转晴,脸上露出灿烂地笑容:“老爸,你就是不识女人心啊,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英雄啊,这海军特种兵啊,那就是英雄啊,你女儿当然感兴趣啊!”
“打住啊,啥英雄啊,他就是个罪犯,他倒卖国家财产,还越狱逃跑,又劫持出租车司机,挟持洗头店洗头女,跑进加油站,性质十分地恶劣,怎么还是英雄啊,你这丫头片子,颠倒是非啊,这可是不行的啊?”
王成功赶紧摆手,打住女儿的话,他认为女儿这样认为一个罪犯,这可是颠倒黑白,人生观都扭曲了啊,这可不行啊,我这姑娘啊,真是看警匪片看多了,思想都看坏了。
“老王,我不赞成你的观点,我认为这海军特种兵高峰,就是受了冤屈,而且你们公安不问青红皂白,就给人家定了罪,他为了给自己洗清冤屈,才不得已越狱逃跑。
还有,老王同志,你别打断我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劫持出租车,也没有挟持洗头房洗发妹,你们抓倒的罪犯高峰,并不是海军特种兵高峰。
老王同志,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你们公安犯了一个大错误,你们漏掉了出租车司机,漏掉了一条大鱼,你们抓到了高峰,那么出租车司机去了哪?”
“啊,出租车司机去了哪?”
女儿王晓月的话,犹如炸了一个惊雷,好似晴天霹雳,王成功当时就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