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里安,你个傻缺,快醒醒。”手指使劲的戳了对方几下结果愣是没反应。课间十分钟还能睡得跟死猪一样沉,左逸晓算是见识到了某人两分钟就能陷入深度睡眠儿本事,当然这只是夸张的说法。
地理老师站在讲台上面色不善的看向这一块儿,太阳照射进教室内,酒瓶底厚的眼镜反射出光来。眼镜从鼻梁上滑下,通过镜框上方的视线带着惯有的凌厉。
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拿起书卷成桶状拍在简里安的肩头,声音阴沉,“醒醒。”
简里安无力的伸出一只手,缓慢的抬起头,表情异常痛苦,脸上还有睡出来的红印子,撩开粘在额头的几缕头发,不耐烦的睁开惺忪睡眼,地理老师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可是简里安还是迷迷糊糊的。
地理老师控制住自己马上就要翻涌而上的怒火,将话语重复了一遍,“把冷锋过境的示意图在黑板上画一画。”
简里安明显还没有睡醒,皱着眉头,表情疑惑,问了一句,“冷风?冷风?”重复了两遍这和名字,恍然大悟,“这不是那个国际影星么,跟地理课有什么关系啊。”
左逸晓很给面子的没有笑得猖狂,班级里的同学早就哄堂大笑,议论纷纷,平淡而压抑的生活好不容易出现乐子,怎能放过。
高露隔着一排桌子朝着她挤眉弄眼的对口型,“你可真是位勇士。”
简里安没形象的打了个哈欠,抬眼,地理老师原本就黑的老脸此时快跟锅底有一拼了。
晃晃悠悠的走上讲台,脚底发软,意识也不够清醒,她还陷在古族生死城的惊心动魄里,梦中的场景那么清晰,感觉又是那么的真切。
白胡子智者爷爷正在跟古族的掌控者谈判,自己紧紧握着左逸晓的手打死都舍不得放开,旁边还有一众的小喽啰张牙舞爪的吓唬他们,室内的光线昏暗还有在空中飞腾的阴森火苗,转眼接下来就该在明亮教室的黑板上画示意图了。画面要不要切换的太快,简里安表示不是很适应。
冷锋的标志是什么,往左还是向右,过境前过境时过境后有什么现象发生,下不下雨啊,冷不冷。
头脑空白,上个星期学过的内容忘的一干二净,简里安心里一惊,求救的目光小幅度的往第一排同学的书桌上撇,竟然没人会意,真是丁点默契都没有。
简里安无奈,只好凭借着残缺的印象画出来几道线,标上箭头,然后补上一团云点上几个点表示下雨。
结果可想而知,地理老实狠狠的借着这个机会教训了她一番,简里安在众人关注的目光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撇嘴。
左逸晓悄声说,“我看你课堂小测的练习题做的挺顺溜的呀,怎么一到讲台上就什么不是什么了呢?你该不会是故意跟老师作对吧。”
简里安摇摇头叹气,说“我脑子里正天人交战呢,哪知道刚上课就要让我回答问题。”末了感慨,“这下更加坐实男神对我的评价了。”果然扭头就看见陈修朝她竖起大拇指。
关于跟老师不对付这件事简里安绝对是有前科的。初中时数学老师说她不学无术整日里就知道骚浪。简里安当场就翻脸,单手拿着手机指着结束录音的屏幕说,“要不要我现在就给教育局打个电话,让他们看看您的风采啊,您批评我不好好学习就算了还要把我的人格踩到脚底下,那就有点过分了吧。”
后来简里安才知道这位老师刚跟老婆离婚,原因还是婚内出轨气的老婆直接带着儿子走了,于是便见不得男女同学之间关系好。有人还说孤单一人挺可怜的怪不得心情不好。简里安不以为然,对婚姻不忠诚的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地理老师罚简里安把所有天气系统的图画三遍,周六上交。简里安的内心一阵哭嚎,顿时天塌下来。
地理课讲评上次周测的试卷,简里安看着那几幅截取一小块的地形图只觉得头晕,旁边自己的学霸同桌无比认真的听讲做笔记,做为一个学酥,学习全凭心情。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高露过来问简里安,“要不要下去买零食?”接着自顾自的说,“鸡蛋灌饼吃到一半就扔了,本来还想趁着早读的时候吃几口饼干,结果老班儿死死的在后门盯着,肚子都要饿扁了。”
“不去,天气太热,宁愿饿着。”想起梦中这家伙扔下自己撒腿跑的情景就忍不住来气,再加上前两天无缘无故放自己鸽子的事情简里安更是不高兴。
除此之外,简里安是真的没办法抵抗那么炙热的光线,没有遮阳伞胳膊上会起红色的小疙瘩。
“那好吧,我自己去喽。”
还没转过身就听见简里安说,“给我捎个状元草莓呗。”
“要点脸好吗?”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却伸出手来,“掏钱,最近吃土没钱请你。”
简里安从兜里摸出一枚一元硬币放在高露的手上说,“没有跑腿费啊,我穷您见谅。”
高露白了她一眼没说话走了。
左逸晓抱着英语报纸回来对着人名一张张发下去,走到简里安身边时提醒她,“下午上完课没忘记去英语老师办公室背单词,老师让我特意嘱咐你的,办公室在一楼楼梯拐角就到。”
简里安有点懵,连忙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闹着玩的吧。”难以置信的看向左逸晓,那眼神分明在说你玩我呢。
“也不知道是谁第四单元单词写了30多遍也没有背过,我都替你的草稿纸心疼。”左逸晓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同桌丢三落四不记事的脑子,正儿八经的东西从来不忘心里去,整日里不是下课睡觉就是上课发呆,“你忘啦,上次报英语单词二十个你只对了九个,连一半都没有。”
“为什么上了高中还是没有摆脱听写这回事呢?”简里安没精打采的从书立里抽出英语书,翻到单词表那一页,慢吞吞的找出一张白色的草稿纸,兴致缺缺的抄写,边写边抱怨,“不认识咋整呀?”
习惯性把手伸进桌子下面的桌兜里翻腾几下猛然想起手机让年级主任给没收了,都怪自己粗心大意,午自习听歌的时候白色的耳机线露在外边,写了两千字的检查不说,抄了半个笔记本的学生守则后才被允许进教室。
简里安失笑,还有能比自己更倒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