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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不幸的李道一

李道一,现年十八岁。籍贯华国西北地区秦省人士,在其十五岁,其祖父病故,没有了老人的牵挂后。李父从各个方面再三考量后做主决定,举家从秦地迁到华国首府京城,至今已有三个年头,而李道一也成为了千万京城人士中的一员。

李道一其名出自老子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是李道一之父在家闲来无事之时,偶然翻阅书架上的道家始祖老子的巨著《道德经》,当他随手翻到第四十二章,读后颇有感触,有所体悟。不知是对道祖老子的敬意,还是对儿子的期许,随后便给自己刚出生不久,只有小名李子的儿子取名李道一。

十八岁的李道一刚刚成年,便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经历了这个世界给予他的重重打击。

先是在高考前两个月的某一天,其父与其母便不幸的在一场交通事故中撒手人寰,双双离他而去。

在接到噩耗的那一刹那,李道一整个人都懵了,一直宠爱着他的父母亲突然间离他而去,给自出生以来一直就顺风顺水的李道一一重大打击。简直就是当头来了重重的一棒一般,差点把他弄傻掉。

李道一在亲戚和几个父母亲朋友的诚挚帮助下,处理了事故,办过了追悼会,随后将父母亲的骨灰盒送到老家安葬后,坚强处理完父母亲的身后事的他,重新回到了京城,回到了读书的学校,但从前开朗活泼,时常流露出笑意的面庞上不见了平日淡淡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木讷,整天整天的不在学习的状态,整个人像痴傻了一样。

即使在老师朋友亲戚们多次的宽慰、关怀下,李道一也没有恢复多少,依旧处与悲伤、彷徨的境地,尤其是晚上回到没有了温馨与欢声笑语的家中的他,感到异常孤独无助,像是被整个世界给抛弃了,离开学校后的他几乎成为了一个孤家寡人。

不知是不是父母亲的突然离世给他的影响太大,一直没有从中彻底走出来,还是因为突然生病的缘故,在如火如荼的盛夏,李道一在高考这个人生命运可能发生转折的时候,又一次遭受到了这个世界给他带来的一次磨难。

李道一在紧张的高考期间显得有些浑浑噩噩的,始终不再状态,在两天的考试期间,并没有发挥出自己原有的实力,所以结果可想而知,并不尽如人意,不出意外的没有取得好的成绩,分数甚至可以用惨淡来形容,进而他没有被他报考的大学所录取,他李道一在这次高考中名落孙山了!

时间一天天流走,终于,这天白日里终于公布的高考成绩简直可以用惨淡来形容。糟糕的成绩令李道一原本就有些灰暗的心境变得愈加晦暗了,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一般。这使得他变得消瘦、冷峻的面庞看起来多了些愁苦意味。

李道一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内再次遭遇重挫。

两三个月被孤独所陪伴的李道一渴望温暖、关爱、安慰与呵护,可是老师亲戚朋友所给予他的又少的可怜!远远不能满足他的需求,而如今的他却急需他所需要的东西来充填他空虚的内心,取代孤独,取代寂寞。

在遭受过无尽孤独、无助、困惑、不安以及前所未有的空虚寂寞后,在极度的渴望驱使下在一夜无眠后,不知是什么给予了李道一冲动的勇气,他做出了平常敢想却不敢干的一个疯狂的决定,他要表白!向他爱慕的女孩表白!

他要用爱使自己变得重新开朗快乐起来,成为从前的那个模样,进而让温馨重新充实自己的家。因为李道一心里十分清楚,现在的自己,颓废、沮丧、失落!这一定不是父母亲期望的样子,父母亲肯定希望自己一直开心快乐!

即使父母亲离开了自己,去了遥远到再也不能见面的天堂,再也不能陪伴在自己左右,再也不能给予自己无私的爱与奉献,但他们的期许一直都在,他不能让爱他的父母亲失望,所以他要振作!一定要恢复成为原来那个模样,成为那个父母亲喜爱、骄傲的自己!

李道一做出决定后,十分果断的付诸了行动。所以,他在那糟糕到不忍直视的高考成绩出来后的第二天一大早,一夜都没有怎么合眼的他,扯开盖在他身上的薄毯子,到卫生间简洁的冲洗了一下,麻利的穿好一套干净的衣衫,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家门。

坐在出租车上的他,看着车窗外明亮的世界,吹着清晨微凉的晨风,一直郁结的心情似乎也变得稍微开朗了些。

上车后,李道一没有心情搭理出租车司机的几次友好又善意问询,出租车内便安静了下来。

其实,李道一从离开家门口后,一直到坐到出租车上,心里也曾几次乱哄哄的,一直平静不下来。有一丝丝忐忑、紧张与不安,而更多的则是期待。他也有考虑过这样是否太过感性,是否有些莽撞,太过直接与仓促。但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放弃行动,在他的心里,渴望无敌,战胜了一切的疑虑,从而支配着他的行为。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出租车一刻不停的向前行驶,走过的路程也越来越长,所以目的地也就变得越来越近。

再远的路也终有到达的时候,何况路程也不算多远。在太阳即将露出全貌的那一刻,李道一的目的地终于到了。

掏出钱包,付过车费,打开车门,走下出租车,李道一站在了马路边。看着不远出的居民楼,攥了攥拳头,而后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清新的空气,隔了十多秒后,重重的吐了出来,好似要将体内所有的浊气都吐尽一般,又好似无声的给自己进行加油打气。随后,他便一往无前的向小区内走去。

再次停下脚步的时候,李道一已经站在了二〇二室的门前。眼前的二〇二室,便是李道一此行的目的地了,他此次要表白的目标就住在里面,这是李道一早就打听到的。

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而后深呼吸了几次,随后便没有任何犹豫的伸手按向防盗门上的门铃。

“叮咚……叮咚……”清脆的铃声在整个静谧的楼巷间回响。亦清晰的响在了二〇二室室内。

“来了!来了!”门内响起中年女人的声音。继而从门内由远及近,传出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随后,深紫色的防盗门“啪”的一声从内向外打了开来。

李道一便看清了开门妇女的面容装扮。面容与他心仪的女孩有五六分相像,但不似少女那样青涩,眼角稍微可以看出一些淡淡的鱼尾纹,明显更加成熟一些,年龄更大一些,也更丰腴一些。

妇女此时穿着围裙,似是在做早餐。李道一可以从开门妇女看到他后,眼中散发出的一丝意外,一丝疑惑。

“你找谁?”三个字都要从妇女口中脱口而出时,李道一却不等妇女出声询问,抢先出声说道:“阿姨好,打扰你了。我是苏姿的同学,李道一。请问苏姿在家吗?”

妇女听到李道一的自我介绍以及问询后,眼中的疑惑稍稍散了开来,却又露出一丝戒备的回声问道:“在,在家呢。你是苏姿的同学?这么早,找我家苏姿有事吗?”

李道一语气真诚的回声道:“嗯!阿姨,我有件事情想当面问问苏姿。您能把苏姿叫出来一下吗?”

“哦,好的,要不你进来在客厅坐一下,我去叫苏姿。这死妮子,高考一过,好似任务结束了一般,像放大假了一样,也开始睡懒觉了,到现在还都没起来呢。”妇女一边埋怨着一边客气的对李道一说道。

“谢谢阿姨,不用了,我就在外面等一会。”李道一礼貌的拒绝了妇女的客套话。

“那你在外面稍微等一下,我去叫苏姿起床。”妇女说完,便转身径直走向了室内房门紧闭的一间房间。

李道一转身靠在防盗门一侧的墙壁上,将有些湿润双手手心在短裤俩侧抹了抹,双眼看着对面雪白的墙壁,聆听着室内的动静,调整着有些局促的呼吸,感受着自己胸腔内“砰砰砰……”狂跳着的心脏。

不多时,二〇二室内便传来一阵拖鞋发出的“啪嗒啪嗒”的轻快的脚步声,李道一双眼略显激动,神情顿时变得有些紧张的转身看向门口,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呼吸瞬时重新恢复了局促,在这一霎那,李道一似乎感觉到口腔内有些发麻,他不禁用力咽了咽喉咙。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穿着粉红色拖鞋的白嫩小脚率先跨出房门,随后是一段白皙的小腿,继而整个人身离开房间,出现在李道一面前的正是李道一此行的目标——苏姿。

一张姣好的素颜面容,一双略显朦胧的双眸,一头乌黑的秀发,高挑丰盈的身姿,一身舒服暖人的居家便装,一双温馨的拖鞋,几只晶莹剔透的脚趾,是李道一看到的全部。

而在看到苏姿的那一瞬间,李道一这段时间遭遇变故而变得有些黯淡的目光似乎瞬间变得稍微明亮了几分。

疑惑中带着一丝意外、一丝欣喜神情的苏姿在看到李道一后,微微的蹙了蹙秀眉,而后笑着开口说道:“李道一,真的是你啊!真是意外,你还好吧?要振作哦!对了,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地址?”

对于心仪女孩的问询,李道一没有正面回答,避重就轻的说道:“那个,那个,我还好!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振作起来的!”

听李道一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倚在门框边的苏姿也没有抓着不放,而是扭头看了一眼室内,对房间内正轻步徐徐向门口移来的苏母,扔了一个娇嗔的白眼,而后转过头对李道一道:“李道一,要不你到我家里头坐坐?”

“不,不用了,现在这么早,改天吧!我今天来就是想当面亲口问你一句话,这里就可以。”听到苏姿亲口发出的邀请,李道一心里其实很想走进苏姿家的家门,可是当下时间和时机都有些不对,而且他心里其实也有一些其他的顾虑。所以,李道一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否决了苏姿客套的邀请。

听李道一找她是有事要问,而且是当面亲口,又是大清早这么个时间,而且从李道一直视自己眼睛的目光里,苏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知是有些羞赧,还是想要逃避,还是担心已经悄悄移动到房间门口附近的母亲听到什么令她和她的家人措手不及的言辞,苏姿从李道一身上转移开了视线,一边瞪着美目,警告着还在渐渐往门口靠近的母亲,一边放低声音对李道一道:“被窝里就听我妈说你找我有事?我都有些疑惑,是什么事情啊这么着急?用得着大清早找上们来?要不我们出去说吧?”

不知是不是对自己接下来的表白感到有些羞赧,李道一在苏姿转头的瞬间,也转移了视线,看着套在粉红色拖鞋里的苏姿白皙剔透的几个脚趾,李道一稍微有些走神,并没有理会到苏姿话语中的意思,也没有察觉到室内几乎与他只一墙之隔的苏母的悄然逼近,而是直接开口向苏姿表白道:“苏姿,我想了一夜,终于决定要亲自亲口对你说,我喜欢你!已经很久了!那个,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从今天起!”

“你!”乍然听到李道一的表白后,苏姿娇嫩的面颊瞬间便布满了诱人娇艳的红霞,再也没有心思去注意自己的母亲在听到李道一的表白后的神情与可能发生的强硬举动,顿时变得有点手足无措了。

她有些惊诧的回头看着此时正低着脑袋,像是在等待她做最终裁决似的李道一,轻轻的用贝齿亲咬了下香唇,蹙着眉头,微微有些气急,并娇羞的跺了跺秀足,有些说不出话来。

在这一瞬间,她清秀的面庞上的表情和那双几乎要滴出水来的眸子里,同时闪烁着惊喜、诧异、娇羞、担忧、害怕等一系列复杂且矛盾的情绪。

对于李道一没有理解自己话语中“出去单聊”的意图,直接了当的对她进行了诚恳的表白。在她自己母亲的见证下!

似乎可以想象到距离自己不足一米之遥的母亲在李道一表白之后变得惊讶的神情与那双平时和蔼可亲,此时却瞪大了的眸子,苏姿好似在那一瞬间就感受到了母亲双眼中发出的那两道猛然间变了味道的关注着她的视线,好似在灼烧着她,拷问着她一般。

这时,苏姿却不敢回头了,她可以肯定自己不会看到鼓励的眼神,她不敢去看房内与她近在咫尺,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的母亲,哪怕用自己眼角的一丝微弱的余光。

她害怕自己会看到母亲那双正在酝酿着什么的眼睛,现在她害怕面对似火山般即将爆发的母亲,害怕直面母亲的愤怒,害怕母亲的质询,害怕母亲的担忧,害怕一切她所害怕的东西。

一时间,苏姿有些发懵,大脑一片空白,眼神都有一些涣散,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应对才好。

李道一太过直接的表白,而且几乎是当着一个母亲的面,对母亲的女儿进行了赤。裸。裸的表白,这对于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都不太好回答。虽然平日里苏姿对李道一的观感不差,甚至亦有一些异性间的好感,对于李道一近期所遭遇到的不幸也抱有一丝同情,但是要让她当着自己母亲的面同意一名男子的求爱,却是令她有些难以做到。

最终,苏姿则是选择了逃避,来应对李道一这次直接了当的表白。

她有些怕了,怕再次看到李道一那双带着期冀、渴望的漆黑眸子。她嘴里胡乱的找着平日里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微红着娇颜,急忙的对李道一说道:“什么喜欢我,什么女朋友?你,你在瞎说什么呢!我们俩现在都还小呢!那个,我要上个卫生间了,你先回去吧!”

说罢,不给李道一再次开口的机会,赶忙转身往屋内走去,同时不忘将防盗门给重重的带上。

防盗门闭合时“砰”的那一声响,同时也惊醒了李道一的美梦。

李道一脑袋“嗡”的一下有些懵了,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更加苍白了。他在第一时间便意识到了:她拒绝了!自己被她拒绝了!自己被自己心仪的女孩子给拒绝了!自己亲口表白后,被自己心仪的女孩子亲口给拒绝了!!!

表白失败的阴影还没来得及笼罩住李道一,他还没来的及产生太多忧伤的情绪,还没来得及祭奠自己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的初恋!

随后他便有些模糊的听到了房门闭合后,从室内门口传出来的苏母的娇喝声:“死妮子,你往那里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给我站住,今天你必须给我老实交代,门外边的那个混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同学,你什么时候……”

直到此时,后知后觉的李道一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渴望所冲昏了头脑,没有彻底考虑好,便鬼使神差的直奔苏姿家而来。他意识到了表白的地方和时机好像都不太对,察觉到自己之前的表白似乎被房内的苏母给完完全全的偷听了去,顿时便感觉到一些不太自然,本来有些忧伤的表情变得有些怪怪的。

同时,他亦感到有些担忧,他知道苏姿的父亲是一名警察,他有些害怕了,害怕二〇二室的主人怒火冲天的重新开门出来教训自己。

而后,便没有继续停留,表白失败的李道一在三个月内再一次遭受到了挫折,有些沮丧亦有些狼狈的他急匆匆的离开了二〇二室,远离了他心仪已久的女孩子。

别了他那纯纯的青涩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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