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流水般流走了,只剩下细碎的沙石留着给人收拾。
高考,终于来了。
在此之前的一整天,她都没见着他的身影,哪怕是伏在窗口死命瞪着眼看,也看不见他的房间一丝的灯光,这让她安不下心。
入考场前两个小时,她发短信给他,说:“加油。”
他没回,当然她也没有期望着他会回。
倒是她还有些庆幸,因为过了这次历练,就只要等着了,再也没有如山的作业,如海的烦恼。
换句话说,过了这次历练,哥哥就有空了。
她安安分分,不愿意打扰,因为……
不管她怎么想,这个真的很重要。
她在在灭绝师太的语文课上,用红笔描着教科书带花的印边,描了一节课;在兰老师的课上打瞌睡,被粉笔砸了满脸灰……
还经历了一段这样的对话:
兰:“所以这个角应该是直角,林晨曦你说。”
林:“才不是。”
兰:“啊?”
林:“没有用的,我量过了。”
兰:“你再不动动脑子就要变成木头了!”
全班哄堂大笑,她在本子上窘迫的划着十字,不敢抬头看老师的脸。
当时,她心里想:要是他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比自己镇定吧。
兰老师叹口气,叫了那个把头都快要埋进课桌了,嘴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的那个胖子起来回答问题。
余光里,那团肉球一副等死的表情,还不要脸地像她使眼色,好像在求救。
兰老师要生气了,全班同学都捂住了耳朵。
全班都欲哭无泪,就她一个人想笑,因为这种桥段一天不知要循环几次,她早就被唠叨惯了。
更重要的原因是,兰老师每次发完脾气,接下来要发的就是棒棒糖了。
发给她一个人的,因为大家都觉得这个太幼稚,所以就她一个人想吃。
想到这里,林晨曦也认命地捂住了耳朵。
现在……哥哥他应该语文考完了吧……
课间,她迫不及待的给他打电话,问他怎么样。
“还好吧,不过作文实在是没感觉。”
“希望别太差吧,下午加油。”
“嗯,现在我只想睡一觉,啊~”
林晨曦微笑着,把电话挂了,自嘲地刮了刮自己的鼻子。
十年寒窗磨一剑只待今朝问鼎时
可是每一个红状元的背后,总有一个不离不弃的糟糠之妻,否则,十年的墨水十年的文纸十年的破笔头,谁来收拾?
总不能是老母,也总不能是状元自己。
磨啊磨啊磨啊,磨出来会是个啥?谁也不知道,谁也不知道这十年的墨水十年的文纸十年的破笔头,收拾的值不值?
这个糟糠之妻,是指她吗?林晨曦在自嘲这个。
剑已经磨完了三分之二,最后的三分之一,其实也就是最郑重其事“皇帝”亲临,“金笔提名”的那几个字,还不如十年的墨水十年的文纸十年的破笔头的几十万分之一,但是就这几十万分之一,最让状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