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弓箭向仓库门**来,佣兵们惨叫着纷纷倒地。
安德莉亚想组织起反击,却发现自己突然无法发声。众人举起盾牌,借着微弱的亮光向对面墙壁撤退。
“可恶!”远离门口区域后,安德莉亚突然发现自己能出声了。
“该死的戴芬!”安德莉亚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大意居然中了敌人的圈套,气急败坏地骂道。
“火力真强啊”根克的盾牌被布莱斯高高举起,不时传来箭支击中的声音。
“我们中埋伏了,快施展防御法术!”安德莉亚命令道。
“托姆,请守护大家!”芙兰朵一边举着盾牌,一边吟诵咒语,一阵光泽笼罩了众人。布莱斯和安德莉亚也在默诵咒语,尽量防护自己。
“哼,你们这群老鼠,是躲不过我的攻击的”楼上传来了嘲笑的声音。
布莱斯感觉到一阵寒意,突然,一阵强烈的负面能量波传遍了整个仓库。
“父亲,父亲,别抛下我!”夜雨中,无论男孩怎么哭喊,父亲再也没有追上来。
一双手捂住了男孩的嘴巴,马背颠簸得男孩想吐。
“父亲,你不要我了么”男孩流下沉默的泪水。
“你这个没爹的孩子”男童吐着舌头恶言道。
“你爸不要你,跟别的女人走了”另一个男孩嘲笑道。
“不是,不是这样的”男孩流下了气愤的泪水。
“妈,你要坚持住啊”男青年握着母亲的手,那瘦骨如柴的手臂,是如何一点一滴把自己拉扯大的呢。
昏暗的灯光笼罩着整个屋子,死寂的气氛让青年喘不过气。
“妈……”青年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哼~~~~~”黑暗中传来温馨的音调,那仿佛是母亲常哼的儿歌,温暖着布莱斯的心。
布莱斯微微睁开眼睛,只见对面墙角的佣兵们扔下了盾牌,在箭雨中纷纷倒下。
自己的盾牌还在头顶上,身边是撑着盾牌的芙兰朵,伊尔娜倒在脚边。
“伊尔娜!”布莱斯把精灵拖到自己身边,用力摇了摇,精灵两眼直直地看着前方,脸上依稀两条泪痕,对布莱斯的呼叫毫无反应。
根克蹲坐在芙兰朵脚边,嘴里念念有词。
“怎么可能有天上掉金条的好事”根克用力摇了摇头。
“哼,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法师比我还强”妮可嘟着小嘴说道。
“喂喂,你们究竟梦见了什么……”布莱斯心里想。
“大家都清醒了很好。我们不能被这么压着打,牧师你快点让精灵苏醒,小姑娘你负责扰乱敌人,凯文、布莱斯、矮人,咱们准备从侧面突击上去”安德莉亚指挥道。
“好嘞,俺根克还不曾被别人闷揍而不吭声的!”矮人露出了凶恶的表情。
“楼上的弓手至少有6个,还有个强力的法师”看着头顶上不断飞下来的箭支,布莱斯却没有什么信心。
妮可向一侧楼梯口处施法,一个黄色小光球缓慢地飘了过去,突然迸裂开来闪着微弱的金光。楼梯上传来了惊慌的嚎叫,顿时这侧的攻击减弱了一些。
“再叫你们得意”妮可窃笑道。
布莱斯施出魔法飞弹,击碎了楼梯口的路障。
“唉!不要惊慌!”楼上传来了女声。
根克一把拿过布莱斯手中的盾牌,护着身体冲到了楼梯口,扔出斧子,飞出的斧子划出一条曲线,直接命中了楼上的一名弓手。
凯文敏捷地跳上楼梯的扶手,快速冲了上去,割下另一名弓手的头颅。
布莱斯也顺着楼梯冲了上去。
“哼,居然还有反扑的实力”楼上的法师吟诵法术,一道强大的力量擒住了扶手上的凯文。瘦小的半身人战士直接被这股力量推下楼梯,无法站起。
另一个法师施展火焰箭,命中凯文,半身人在惨叫声中晕厥过去。
虽然见势不妙,但布莱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此举不成可能今日就要葬身于此了。
法师施展出一个红色的光球,直奔布莱斯而去。
这个法术布莱斯曾经见过,妮可曾经用定身术对付兽人。
“同一招休想对我有用。”
红色光球打在布莱斯的身上,却毫无效果。
布莱斯手起刀落,一个法师惨叫着倒在地上。青年趁势砍向另外一个法师,但那法师却像看穿了布莱斯的动作般,轻松地闪过了攻击。
“哼哼,你以为我没做近战的准备吗”法师一挥手,一股强力的冲击把布莱斯打飞在地。她又施出几发火焰箭,命中了赶来的根克。矮人招架不住,被打下了楼梯。
“竟然能干掉我的助手,确实了不起”女法师得意笑道,“但你们也到此为止了”
“她怎能如此轻易地闪躲掉……”安德莉亚惊呆了。
“哦……原来如此,干得不错嘛”妮可这时站了出来。
“嗯?谁家的孩子”女法师看着眼前的女孩,不以为然。
妮可默念法术,突然女法师身上像是蒸发了什么东西似的。
“嗯?居然……”女法师一愣,表情突然凝重了起来。“快给我干掉她”
另一侧的弓箭手赶紧拉弓搭箭,妮可使出连环闪电,弓手接连倒下。安德莉亚趁机跃上楼梯与剩余的弓手近身搏斗起来。
“居然想垂死挣扎?看我的厉害”女法师正准备吟诵法术之际,一个黑影突然从楼底跃了上来。
“啊?”法师显然被这突然冒出的东西吓了一跳。
一把匕首用力刺到了法师的背部。就在这一瞬间,一层如岩石般的坚硬皮肤笼罩着法师,使她免受伤害。
“吃我一招”另外一名男法师吟诵法术,三发火焰箭直扑过来。
黑影敏捷跳跃闪躲至不远处,冷峻的眼神突然发力,一瞬间窜到女法师面前,更加猛力的一击打了过来。
法师眉头一紧,突然,坚硬的皮肤如瓷片般破碎,里面的人却消失不见了。
布莱斯紧跟着冲向男法师,一剑结果了他。
方才还厮杀一片的仓库顿时安静了下来。
安德莉亚收起细剑,走了过来,白皙的胳膊上被划开了一个口子,一道细长的鲜血流了出来。
“居然被她给跑了”安德莉亚不甘地咬着嘴唇,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布莱斯看着地上死去的法师,回想起方才的不利局面,不禁暗自庆幸今天的好运。
“兄弟,你没事吧”楼下传来根克的声音。
“让我来治疗他”那是芙兰朵。
安德莉亚突然慌张地跑下楼梯,墙角处躺着严重负伤的随从凯文。半身人的右手被严重烧伤,整个人动弹不得。
“凯文……”安德莉亚跪在半身人旁边,眼睛溢出了热泪。
“小姐……”半身人微微睁开眼睛,却抬不起头。
“这次的仇,我一定要报!”安德莉亚咬牙切齿地发誓道。
“嘿!嘿!”仓库门外响起了男人们的声音,放下的铁闸门被微微敲开了一个缝。
“安德莉亚女士,你还好吗?”闸门对面响起了洪亮的声音。
突然,闸门缓缓打开,外面的佣兵涌了进来。
“一群笨蛋”伊尔娜站在二楼的拉杆旁边,冷冷地嘲笑着楼下的男人们。
“你们,把倒下的人抬走”安德莉亚命令道。
布莱斯和芙兰朵一起把受伤的凯文抬到了根克的背上。
“呵,可惜他不是美人儿”根克笑着走了出去。
“哇,好多柔软的皮毛”妮可跑到皮毛堆附近,随手捡起了一个,摸了起来。
“比芬克的毛还软”小个子法师似乎对这批货很中意。
“烧了这间房子!”安德莉亚冷冷地命令道。
“哦?”妮可看了看金发女士锐利的眼神,知趣地施放起火焰法术,不一会,浓烟就从仓库里冒了出来。
鼓楼区的夜路上漆黑一片,破旧的房屋里偶尔射出一盏灯光。柴狗在门口吠叫,一个身穿深紫色金丝边长袍的女人在街道上缓慢行走。鲜血从她的手臂上流了出来,慢慢滴在凹凸不平的石子道路上。
“可恶,那帮人居然这么棘手,差点就成功了”女人咬着牙,不甘地低声嘟囔着。
“等我下次,绝不让他们活着……”女人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脚步,她扭过头去,一个漆黑的高大黑影站在她身后。
女人还没来得及喊叫,就倒在了血泊中。
早晨,瓦福特府邸的大门传来了一阵焦急的敲门声,管家把门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位身穿银色铠甲的中年武士。武士的蓝色披风上画着托姆圣徽,这表示他是一位受神庇护的圣骑士。
“请问你家女主人可在否?”圣骑士礼貌地询问道。
一位金发女士身着淡蓝色丝绸上衣从楼梯上走下,圣骑士赶紧用手理了一下花白的头发,鞠躬行礼。
“瓦福特夫人,请恕我冒昧这么早前来打扰”圣骑士抬头说道。
“没关系,嘉乐威先生,什么事需要您亲自来访?”安德莉亚优雅地走完了最后几个阶梯,端庄地停在不远处,花式长袖衬衣遮住了昨夜的伤口,金发上雅致的头饰显示出不错的心情。
“请问昨夜……您可在府邸?”圣骑士扬了扬眉毛,用小心的语气问道。
“当然,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文件等待我处理,真是伤神……怎么了?”安德莉亚故作烦恼状,反问道。
“不知您是否有耳闻,昨夜,鼓楼区的一间仓库失火了”圣骑士继续问道。
“失火?损失大么?您的警卫队又有的忙乎了。您是第一个告诉我这事的人。”安德莉亚平静地答道。
“哼,倒是忙乎了一阵子”圣骑士捋了捋胡子。
“整间仓库都烧的差不多了,还牵连了周边的一些……弄的我一宿没合眼”男人的眼睛里充满着血丝。
“不过,另一件事情更令我头疼”圣骑士突然提到。
“哦?还有比这火灾更麻烦的事?”安德莉亚悠然地问道,昨夜的行动扫尾做的很干净,战场也焚烧殆尽,戴芬应该溜回尤素福府邸了,她才不相信警卫队能够抓到蛛丝马迹。
“在离事发仓库不远的地方,我们发现了戴芬.尤素福的尸体。”圣骑士瞥了女士一眼。
“死……”安德莉亚心头一惊,但很快平复下来,她略加思索,惊讶地问道“尤素福家的长女大半夜的怎么会在那种地方?还死了?”
“不知道”圣骑士耸耸肩“有人在救火时发现了她的尸体”
面对昨晚伊尔娜的强力一击,戴芬应该没有受到致命伤,以至于还能溜走,这点安德莉亚非常确定。但她为何却死在回府的半路上,难道被什么人袭击了,又有谁有本事有胆量去袭击尤素福家的长女呢。
安德莉亚虽然有诸多疑问,但并不好开口去问眼前这位警卫队官员。他的突然驾到,绝对是冲着这件事而来,而且可能得到了大祭司的授意。
“人……就这样突然去世了?你们找到凶手了么?”安德莉亚略带悲伤地问道。
“现场……并没有很有力的证据,尸体上只有一个类似长剑的贯穿伤口,周围也没有打斗的痕迹”圣骑士无奈地摆了一下头。
安德莉亚若有所思,一言不发。
“但是,众人皆知您素来与她不和”
“你怀疑是我雇人暗算了她?”安德莉亚立刻反问道。
“卑职不敢……只是,大祭司传唤您前往教堂一叙”骑士礼貌地鞠了个躬。
“很好,安东尼奥,家里先由你打点。”安德莉亚泰然地向管家挥了挥手,向门口走去。
“是的,夫人”管家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目送女士出门。
门口,一辆黑色的马车停在那里。圣骑士礼貌地邀请瓦福特夫人上车,马车缓缓驶去。
“楼下发生了什么事?”芙兰朵穿着睡衣,揉着惺忪睡眼,嘟囔着问道。
“安德莉亚女士好像被一位圣骑士带走了”布莱斯方才在楼上偷偷看到了楼下交谈的后半段。
“我们昨晚的事……”芙兰朵突然精神了起来
“怎可能……”根克穿着绸缎睡袍走出房门。那华丽的图案装点在矮人敦实的身体上显得非常富态。
“昨晚一切做的都很干净,该烧的都烧光了……”矮人扬了扬手。
“但我听到戴芬.尤素福死了,尤素福家的长女,就是昨晚伏击我们的女人”布莱斯说道。
“什么?她死了?怎么死的?”根克连问道。
“我没听到”布莱斯耸了耸肩。
“昨晚明显她是逃脱了的,看来是遭到了其他人的伏击”芙兰朵思索道。
“呵,难道女士神算另外安排了高手伏击她?”根克说道。
“这不可能,我们很难预测到任意门的传送位置,那里的道路也错综复杂。杀了对方却不收尸灭迹,这绝不会是安德莉亚女士所为。”芙兰朵说道。
布莱斯沉思着,芙兰朵所说非常在理,安德莉亚并没有带更多的人手,这明显是有人想故意把事情闹大,从中得利。
“哼,不管怎么说,竞争对手死了,这回瓦福特家算是除去了心头大患,尤素福家族的行动也会有所收敛把”根克点了点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聊了半天,最多也不过是妄想臆测而已。傍晚,安德莉亚才回到府邸,带来的是全体禁足一周的命令。
“可恶!”穿着黑礼服的男子跪在地上捶地,他面前的棺材里躺着戴芬.尤素福的尸体。死者已经被处理妥当,礼服掩盖住致命的伤口,神态已恢复了安详。
“居然把姐姐杀了,安德莉亚,我决不饶你!”索萨.尤素福的脸上露出了凶狠的表情。
“少爷,请节哀”旁边的老者说道,“老爷正在往回赶,想必一两日就能到了吧”
老者使了个眼色,身旁的两位侍从把棺材盖拢起来。
“少爷,史蒂芬.艾文顿公子在门外……”一个侍从跑了进来。
“不见不见!”索萨歇斯底里地喊道。
“可是,少爷……”
“那货只是我接近艾文顿家的工具而已,别去理他”索萨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尤素福家门口,铁门紧闭,偌大的庄园阴沉沉,里面的仆人们也只是低头匆匆走过。
一位蓝发小姐挽着金发青年的手臂,站在马车前等候。
木质主门咔吱打开,老者从华丽的建筑里缓缓走来。
“抱歉,史蒂芬少爷,现在我家少主不方便见客。”老者面带歉意。
“连我他也不肯见吗”史蒂芬显得有些惊讶。
看到老者点了点头,史蒂芬紧紧抓住铁门栅栏。
青年想大声喊出朋友的名字,但仔细想了想,还是把这个念头吞回了肚子里。
“史蒂芬”特雷西轻轻扶住青年的手臂。
“索萨少爷一定认为他姐姐的死与安德莉亚女士有关,现在心情一定非常低落,我们就别打扰他了。”特雷西轻柔地劝道。
“姐姐她,姐姐她怎么可能干出这种谋害人命的勾当,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史蒂芬皱着眉头,沮丧地低下了头。
“既然大祭司并未追求安德莉亚女士的罪责,想必事实并非如此吧”特雷西轻轻握住了史蒂芬的手。
“嗯,希望如此”史蒂芬的情绪依然低落。
“你也别太伤心,索萨少爷过阵子气消了,会来找你的,咱们先走吧”特雷西扶史蒂芬登上马车,缓缓离去。
戴蒙德郊外,绿树丛荫之间,坐落着一栋宽广的庄园。院子内种着各种瓜果蔬菜,还有美丽造型的鲜花和灌木丛围绕着一栋两层的别墅。
在别墅二楼的一间宽广的卧室里,一位虚弱的老者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老人精神萎靡,已经无福欣赏床上精美的木雕,他喘着微弱的气息无力地迎接新的清早。
“咳咳……”老人用力咳嗽了两声,继续无力地躺在床上,微弱地哼了两声。
“父亲”一位胖墩墩的贵族公子推门进来,扶起床上的老人,喂了他一口水。
“马尔文吗?”老人缓缓看向男子,憨厚的面庞上一双小眼睛。
“今天还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老人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父亲大人,在您病情没有好转之前,我哪儿都不会去的。”男子贴心地安慰道。
“太好了,真是我的乖儿子。”老人点了点头。
“贝拉和兰瑟还好吗?”老人关心地问道。
“姐姐很好,兄长他最近很忙,护卫运输车队的事情让他非常操心。”男子说道。
“咳咳……”老人又咳嗽了一阵,男子赶紧为他拍背捋气。
“这次,真的很难熬过去了……”老人叹了一口气。
“父亲您千万别这样说,瓦福特家还需要您这根顶梁柱呢”男子安慰道。
“有兰瑟在,我就放心了,他这么忙,他媳妇有帮忙吗?”老人病重,却依然很操心。
“嫂子她……”男子脸色一沉。
“嗯?那个小妖精又惹什么事了吗?”老人问了之后,又咳了一声。
“父亲……您就别操心了”男子拍着背,却不敢看老人的眼睛。
“嗯?快说,倒地发生了什么事”老人继续追问。
“呃……”男子沉默不语。
“快说!”老人显得有些激动。
“尤素福家的戴芬死了……据说与嫂子有关”男子低着头轻声说到。
“什么?闹出人命了?”老人瞪大了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
“干什么事都要有个分……咳咳”老人用力地咳嗽起来,似乎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父亲,父亲!你别担心,会没事的”男子赶紧一边拍背一边喂水。
“呃……”一口鲜红的液体从老人口中流了出来。
“啊……血……”男子赶紧站了起来,拉响了床边的召唤铃。
“哈……哈……她是想气死我”老人衰弱地喘着气,慢慢眯上了眼睛。
“父亲,您先躺着,医生很快就来。”男子赶紧把老人扶着躺下。
很快,一名医生匆忙进门,赶到了床边。
“我父亲怎样?”男子焦虑地问道。
医生翻开老人的眼皮,观察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