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从2008年开始。
在讲我和夏阳的故事之前,不得不说说另一个女孩——邱清云。
我和邱清云原本是同班同学,但是关系一直不好不坏,我爱玩我的游戏,她爱看书学习,原本也没什么交集,要说关系变好是我们两个上了一个补课班之后的事。
即便是我这样冥顽不化的差生也会被家里逼着去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补课班,补课班真的是九零后的悲哀,明明一节课都没有机会落掉的我们还要被家长逼着去补课,想不通为什么大人不知道“吃太多会撑到”这么简单的道理。
一个阳光不算充足却也足够风和日丽的午后,酣睡的我被老妈吵醒,老妈往我手里塞了一个背包便把我向门外推去,一边推还一边嚷着我要迟到了,眼睛都没睁开的我只好似丧尸般地摇晃着走下了楼。
走到了补课班,发现老师已经在讲话,毕竟是开课的第一天,老师肯定会自我介绍,然后再让大家做个自我介绍的,所以我并不用担心会落下什么知识点,况且就算我在,我也不会听课的。
角落的一个女生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她披着头发,穿着一条很漂亮的粉色连衣裙,看上去简直萌翻了。
似乎感受到了从远处传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那女孩猛地一回头,正好撞上我那猥琐的目光,我显得很尴尬,条件反射般地低下了头。
“王杉?”那女孩叫我。
听到她的叫声,我一愣,作为一个宅男的我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萌的妹子,我疑惑地抬起了头,向女孩的方向看了过去。
仔细一看,这不是我班的邱清云吗?要知道,邱清云在班级的打扮,一个款式算不上好看的大近视镜,规规矩矩的马尾辫,即便是燥热的夏天也身着长长的牛仔裤,全然一副书呆子的样子。
我心中诧异不已,便走了几步上前确认,全然没有发觉老师和同学们异样的眼光。
悄悄地坐在了邱清云的身边,老师也没有说些什么,而是继续做着无聊的自我介绍,于是我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邱清云的同桌,从未见过她这幅样子的我,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每次去补课班都会缠着她聊天,她似乎也不怎么反感我的行为,也会偷偷的和我在课堂上小声聊天,我上课前会带去一些零食,以供我们聊天时消遣,她也会带一些水果,说吃了会很有营养。
就这样,一段时间过后,原本不熟的我们关系变得十分微妙,即使是在学校,也会大把时间黏在一起,即便是课间操世间,也会无视“从小到大”的队列规则,故意蹿到一排,像情侣却不是情侣,是朋友却又不像朋友。
不止我一个人遇到过这种人吧,她的出现让你的心里起了涟漪,彼此暧昧却又没人捅破这层纱。
这美妙的关系却维持的并不长久,它结束在我和我一个朋友的某次闲聊之后。
“杉哥,我觉得最近有个女孩喜欢我。”说这话的是我同班同学樊龙。
“哈哈,喜欢我龙哥的女孩不遍地都是嘛。”我敷衍道,觉得很无聊,反正我有邱清云就够了啊,其他女生关我鸟事,虽然……邱清云还不是我女朋友。
“但是这个女孩我也喜欢她。”樊龙。
“说来看看,几班的。”我,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漫P》。
“咱们班的。”樊龙。
“啊?”我噗的一声把嘴里的可乐喷了樊龙一脸,虽然我不太感兴趣这种事,可是如果是自己班的两个同学早恋,那一定是一条足够三八的新闻。
“嗯。”他抹去脸上残留的可乐,丝毫没有责备我的意思,反而很受用我这夸张的表现。
“谁这么有福气啊?”我嘴角的邪笑划起,邪笑是青春期时我所掌握的技能,并且伴随着我度过了整个青春期。
“邱清云。”
“噗。”我又喷了他一脸,除了震惊,没有其它的心情。
“怎么了?”他依然抹去脸上香甜的可乐。
“很不错阿,她成绩好,你要加油啊兄弟。”我故作微笑的转身离开,不知道是气愤失望又或者是什么别的情绪,我觉得我的身体在抽搐,手开始发抖,可乐罐掉在地上,里面的可乐洒落了一地,不争气的眼泪就这么流下来,咸咸的,味道可不如可乐。
男孩子和女孩子区别很大,哭这方面,女孩子总是哭起来总是没完没了,却不长记性,而男孩子,眼泪落下之后绝不会因为同样的事再一次落下,眼泪风干的时候这个男孩已经不是刚才的男孩,那些泪水化为精神的肌肉,让它的灵魂百毒不侵。
所以我回到班级之后第一件事并不是去找邱清云理论,也不是坐在座位上哭让她可怜我。
而是从书包里把从没记过笔记的笔记本拿出来,问同桌借了支笔,把书桌上的漫画书放回书包。
“你疯啦?”我的同桌夏阳夸张地张大了嘴,故作出一副很惊讶的表情。
“恩。”我哪有心情理她。
“那你疯了也蛮好的,比以前更有正事了。”不知道她是夸我,还是损我。
“恩。”
“你究竟怎么了呀?”
“你能不能别老婆婆妈妈的。”心情急躁的我把火全撒在了夏阳的身上。
“喂,你心情不好干嘛拿我发火呀!”
夏阳急了,我没理她,继续盯着黑板,手中紧紧握着那支笔,那支所有人把前程命运都托付上的笔,而励志做一个漫画家的我根本没想那么多,我只是赌气,我要证明自己。
邱清云是班级里学习优秀的女生,那我就要比你更优秀。
当地理老师踏进班级的时候,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难以置信,他心里一定在想我究竟受了什么刺激,事实上,我也的确受到了刺激,就像我听到邱清云喜欢樊龙一样,难以置信。
虽说是满腔热血,但毕竟我之前从来都没有听过课,课堂上不是随手画漫画,就是盯着邱清云发呆。
所以老师讲的那些内容我一点儿都听不懂,就只是乱记笔记。
下课的时候,我想找自己的好朋友去谈谈心,倾诉一下内心的苦楚,真的很蛋痛的。
我刚要起身,自己却被一只纤细的手抓住。
“这节课听懂了么?”夏阳的表情还挺认真。
“大姐,我听不懂是我的事。”
“坐下听我给你讲。”
“我才不。”
我起身打算离开,又一次,我被夏阳拽了回来。
“大姐,你是想怎样?”我抓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却无处发作。
“我无法忍受自己有这么一个无能的同桌。”夏阳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喂,你说谁无能,虽然我现在超越不了邱清云,但是下次考试超过你可是小case。”
这句话被第一排的邱清云听到,她回过头,脸上依然挂着灿烂的笑容:“小衫同学,你要超越我?”
由于潜意识,我像平常一样几步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这时我才想起樊龙对我说的话。
差点嬉皮笑脸去找她聊天的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嗯?”邱清云诧异的看着我。
“你喜欢樊龙,对吗?”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我还是说了这句话。
“啊?”邱清云红着脸,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肯定是了。”我说话的声音还是哽咽。
“也不算是吧。”邱清云笑了,笑的还挺真诚。
“我。。。”我被气的说不出什么来,扭头回到了我的座位。
人家本来也不是我的女朋友,当然有喜欢其它男生的权利,我安慰着自己,心里却不是很舒服。
邱清云看出了我的异样,但没说什么,转过了头。
我对夏阳说让她给我讲课,刚说完,我的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这一次是喷涌而出。
如果说第一次流泪的杀伤力是AK-47,那么这一次落泪的杀伤力就毫不亚于虎式坦克。
我趴在桌子上哭了不知道多久,夏阳拍我,她说快上课了。与此同时我的面前多了几张面巾纸,一定是夏阳的。第一次,我在女孩子面前这么狼狈。
“干嘛?”
“把你的眼泪擦干净,还有,鼻涕也给我擤干净了。”夏阳一脸嫌弃的样子。
“就不。”
“脏。”
“你要是再说我我就用你衣服擤!”
“你敢!”
我被夏阳的样子逗的笑了起来,本来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同桌,从此成为了我的好伙伴,我也是第一次发现我的同桌竟然这么可爱。
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找她诉苦,她也经常和我讲一些她关心的事,例如觉得自己腰变粗啦,昨天买的包子馅少啦。
日子久了,不免让人心烦。
人嘛,最不珍惜的就是在自己身边的人。
那天早上,我睡过了头,没吃早饭就赶紧来到了学校,还被老师痛批了一顿。
不爽的我回到凳子上,一脸垂头丧气,我的表情一定跟邱清云家养的沙皮没差。
“喂,王杉,我家楼下的小黄生宝宝了哟。”
“哦。”
“喂,生宝宝了诶,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你的姐妹生宝宝关我什么事?”
我拧过头去背对着她,等待着她的唠叨。
“老师说你你干嘛把火发到我的头上。”
我听到桌子上传来沙沙沙的声音——她在做习题。
接下来,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出了丑。
咕噜,清脆的响声从我的肚子里传出,引得全班哄堂大笑。
“妈的,难道你们没有不吃早饭的时候。”
我嘴上骂着,脸上却泛起一片绯红。
带着尴尬,我继续把头瘫在了桌子上,嗯,面前有一盒我最爱吃的奥利奥。
我转过头看夏阳,她白了我一眼,对我说:“这盒一百块。”
“靠,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再一次,我把头瘫在了桌子上。
“开玩笑啦,一盒饼干嘛,我夏阳请你的。”
“阳,你真好。”
我第一次说出了讨好她的话,还是不由心的。
“那当然,我是夏阳啊,美丽的夏,温暖的阳。”
听了这话,我故意瞪大双眼,装作被吓傻了的样子,任由嘴里的饼干渣掉落在书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