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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淬体

夜晚,青州被夜色笼罩。一片漆黑中,青州城漏出了稀稀落落的火光。陈家后院,一片火光冲天。院子的中央,一口三足鼎下,木材熊熊燃烧,不时发出“啪啪”的爆鸣声。这口鼎直径一米五,深近一米,三只鼎足支撑起鼎身,底部离地有近半米高。大鼎刻着一个个繁奥的符文,这些符文构成一条条的纹路,这些纹路构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这个图案其实是一个阵法叫“淬取”,它能将灵草的汁液与灵草本身分离。鼎中注满重水,所谓“重水”便不是比普通的水重,而是它能吸取灵药的的液汁精华,将其储存在水,又不破坏汁液的药性。

鼎下,一个十五、六岁的胖子,一双肉呼呼的小手握着扇柄,挥动者扇子向柴火扇去。扇子过后,火苗高高窜起,高过了鼎口,发出“呼呼”的声音。此人正是杨少俊,大火的炽热使得周围的空气的温度都上升了,风吹在他脸上,烫得人生疼,此刻他已经被烫得满脸通红。

鼎中热水翻滚,气泡一个接一个冒出,白色的热气缭绕在鼎口上方,陈梓弘站在大鼎旁边,透过水雾仔细的观察着翻滚的重水。他握着一个黑色的金属钳子,每个几分钟,就从鼎中夹起一株干枯的药草,再从身边的筐子里夹起一株药草放进去。身后干枯的药草已经垒成了一堆。药筐里面放着一株株药草,有活血草、龙筋藤、水孢子、腱骨竹、殷脉兰花、铁骨蕨、荒兽精血等,此时药草的棵数已经寥寥可数。活血草、水孢子、荒兽精血具有去除细胞杂质,壮大细胞、活化精血的作用。龙筋藤、殷脉兰花具有坚韧、扩通筋脉的作用。腱骨竹、铁骨蕨具有增加骨头密度、强健骨头的作用。这些是武者淬体常用的材料。

大鼎旁边有一个盘膝而坐的白胡子老头,双手悬空伸的笔直,正对着大鼎的阵法图案输送元气。图案不停的吸收元气,将其沿着纹路传送,每条纹路仿佛有水流动,每一个符文都闪闪发光,整个大鼎符文流转,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陈梓弘称他为范叔,具体名字不知,是个凡元境修士,控制着”淬取”阵,将药草汁液与杂质分离。这是一项繁重的工作,消耗海量的元气,还要求修士有极强的感知力。修士催动淬取阵,凭借感知力寻找药草中汁液的所在,控制淬取阵,将这些感知的汁液剥离出药草。此时,范叔脸色有些发白,悬在空中的双手时不时会轻微的颤抖,这是元气消耗透支的征兆。

陈梓弘看着范叔发白的脸,询问道“范叔,要不今天就淬取到这吧?”。范叔是陈府的总管,也是他父亲的结拜义弟,此人无儿无女,居住在陈家,从小看着陈梓弘长大。陈梓弘很尊敬范叔,对待他如自己的长辈而不是仆人。因此,他才能询问而不是命令的问道。

“梓弘,我没事,不要担心,你继续放药草。”范叔嘴唇翕动,从口中传出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陈梓弘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范叔脾气倔强,说一不二,他只好继续往鼎中放灵草。当他将最后一株干枯的灵草从鼎中夹出,深深送了一口气,跑到范叔身边,将其搀扶起来。“范叔,我送你回房休息。”范叔摇了摇头,一只手摩挲着梓弘的脑袋,“不用送我,我能走回去,你赶快进入鼎中淬体,不要失了药性。”。陈梓弘看着范叔走入夜色中,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看到他走进了总管房间,才转过身。陈梓弘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目送范叔回房间了。这个背影有时是爷爷、有时是父亲、有时是范叔。他们临走时都会说同一句话,“赶快进鼎中淬体,不要失了药性”。

陈梓弘走到大鼎旁,一副痛苦的表情。淬体阵没有元气的供应已经停止运转,符文停止了闪烁。

“梓弘快进大鼎中淬体啊!我都扇了一晚上了,手都扇麻了。”胖子看着梓弘站着不动,催促道。被火烫得红彤彤的脸上却堆满了笑容,咧着嘴巴,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一副很期待梓弘进入鼎中表情,这笑容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胖子看着梓弘脱了衣服跳入大鼎中,嘴角深深的抽搐了一下。“啊、呀、喔、哇”胖子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这些奇奇怪怪,说不清,道不明的惨嚎声,让胖子有种不寒而栗之感。在这种不寒而栗中夹杂着兴奋,梓弘嚎叫的越惨烈,他扇的越起劲。不知道两人是好朋友的人,看到这画面,一定会认为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胖子要将这鼎中人,活活折磨至死。

在鼎中,梓弘扑腾了一阵后,安静了下来,皮肤由白色逐渐泛红,整个人就像开水烫过的大虾,脸上也泛起了红晕。药液透过皮肤进入他的体内,顺着经脉流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处骨骼。他感觉全身越来越烫,胸口越来越肿胀,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贪婪的吸收着药液。原本乌黑的如墨的重水,泛起了清明,这是重水中的药草液汁被吸收的缘故,再过一会药液就会被吸收完。

“梓弘感觉怎样?是不是火太大了?”胖子看着全身通红的梓弘,胖子假装担忧的问道。但他的手却没有停,将一根又一根粗如手臂的木材,放入了火堆中。木材在火中,瞬间被点燃,熊熊的火焰翻滚着,一颗又一颗的火星被扬起在空中,胡乱的飘向各处。胖子双手举起蒲扇,使劲的往火堆里扇风。扇子过后,大火熊熊燃烧,火苗窜起,高过了鼎口,烧着了梓弘的头发。陈梓弘脸色大变,赶忙沉入了鼎水,把头上的火苗熄灭了,左鬓的头发却被烧焦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顾专心添柴火,给鼎火扇风了,没注意到大火窜过了鼎口”胖子一脸的坏笑,没有为烧着梓弘头发有丝毫的内疚感。“你要相信我,咱们可是好兄弟啊,有什么事可以好商量,没必要动手动脚的”感觉事情有些不妙,胖子打出了友情牌。

陈梓弘瞪了胖子一眼,看着鼎中的重水已经清澈,药液已经被吸收干净,跳出了大鼎中。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声调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怪你呢”,先用手摩挲了下烧焦的头发,然后十指交叉在一起,指间发出“啪啪”的声音。“我刚淬体完,浑身使不完的力气,你陪我打一架如何”

胖子一听要打架,脚下生风,撒腿就跑。每次,陈梓弘淬体完,只要他在,就会找他打一架,每次胖子都被揍得鼻青脸肿。这也是为什么胖子听到陈梓弘淬体惨叫,不仅不同情,还幸灾乐祸的原因。

陈梓弘朝胖子逃跑的方向追去,随后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打斗声还有惨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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