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呵…,好啊,吃了好,吃了就不用死了…。”那声音第一次发笑,笑的有些得意,像是发觉自己有些忘形,止住笑,接了一句,“你那疾走术,现在便施展吧。”
明知自己窍穴灵气已经耗空,却也没有怀疑那焦炭脑袋的话,集中了意念,刚要去牵引,骇然发现,自己体内遍布灵气,这是什么情况,灵气不在窍****,反而布满了身体内部…
“小子,还不快走,研究什么!”那个声音催促道。
“哦哦。”应了一声,洪承道收回意念,撒丫子跑了起来,那速度,比之前施展疾行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起飞啦~起飞啦~飞啦~啦~!”疾跑中的洪承道,这一刻才真正有了脚不沾地的感觉,那感觉,好似一股没有腿的疾风,即使想让自己着地,也无法做到…
焦炭脑袋此时也没有在脑中打搅洪承道,安静的躺在竹篓里,那原本是眼睛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两个窟窿,在黑洞洞的窟窿里,似有两道青光在闪烁…
洪承道一路飞驰,这一次的疾行体验,让他越发的对道法心驰神往。如果说对于之前修习遁地术的险些丧命,让他不敢在轻易修习道法,那么此时此刻,洪承道已经做好了以身殉‘道’的准备了…
从正午疾行到黄昏,洪承道体内那遍布全身的灵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剩余的灵气,也勉强只到双腿膝盖处,洪承道并无就此停下的打算,依旧向西冲去…
“呼~,呼~,呼~。”耗尽了最后一点灵气,洪承道总算是有理由说服自己停下,“唉,这是到哪儿了。”
“不行,还得跑。”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催促道,“快点,再刮一些下来。”
洪承道想了想,总感觉这焦炭脑袋没按什么好心,这玩了命要自己吃它的焦炭脑袋,怎么想都不正常,于是道:“不要,跑了这么远,应该够。”
“你不懂。”那声音语气一缓,循循善诱起来,“那些人是成婴期,如今那边争斗还未结束,只要一结束,只需要心念一动,就可以追上你,到时候,你插翅难逃。所以,还是在行一段路,在休息吧。”
“那…。”洪承道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末尾憋出了一句,“那…我都跑了这么远了,那些人也只需要心念一动,我要是再跑远些,他们也就是再动一下心念的事,那我再跑,还有什么意义?!”
“额…。”那个声音这下语塞了,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有些牵强的说了一句,“那起码,你能多存活一些时间吧。”
“那也没什么意义啊。”洪承道本来是想找个理由,堵上焦炭脑袋劝说自己吃焦炭的念头,可是说到最后,洪承道反而显得有些失落,为何自己到哪里都被人嫌,被人碾,被人追杀,自己明明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想学道法,练大神通,为什么就容不下自己…
洪承道心中泛起了委屈,一股屈辱的感觉弥漫在心头,自己明明没做错什么,也没伤天害理,凭什么就让人一路欺负自己,凭什么就让人瞧不起自己,一念及此,洪承道转过了身子,面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左手伸向怀里,掏出在枯井洞底得到的瓷瓶,咬开红布,把四粒灵兵豆倒在地上,再把红布塞好瓷瓶口,将瓷瓶放进怀里,蹲下身子,用左手拾起四粒豆子,握在左掌中,再次站起身子,目视着前方…
“小子,你这是在找死。”那声音有些即好气又好笑,这小子难道是被自己的威吓给弄疯了,得让他认清楚一下现实,补充了句,“你手上的那些玩具,只能给那些人当护院…。”
洪承道此刻已经被自己认为的屈辱冲昏了脑袋,根本不会去想其它,哪里会理那焦炭脑袋,一心只想与之后所来之人拼个鱼死网破…
洪承道在大道中央,一动不动,心中憋着一口气,愣从昏天,等到了黑地,站的双腿都有些发麻发木了,愣是连个路人都没等到,这一下,他不仅心中怒气未消,反而怒火加剧,心里想着,好你个焦炭脑袋,活人欺负我,也就算了,你一个焦炭脑袋,还耍了我半天,还骗我吃你的满脑袋焦炭,想到此,他将灵兵豆重新装好,塞入怀中,然后反手摸向那个脑袋,入手后缩回手,举到自己面前,随便转了一个方向,向空中一抛,抬头看清楚落下的速度,一个大力抽射,直接把焦炭脑袋射了出去…
射完,收回右腿,也不多看一眼,转身跛着脚,朝西而去…
“不可能吧!?”洪承道摸着黑,在大路旁边的野草丛中摸找着,一簇簇野草中的蚊虫被惊的四散飞扑,“我明明就是朝这个方向踢的,难道被踢碎了?!”
本来洪承道是真的打算抛下焦炭脑袋,自己独自上路的,可是等到他心中的气渐渐消了,想想还要寻找自己那三位伙伴,就折返了回来,寻那个焦炭脑袋…
“哼哼,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那个声音,在漆黑的荒郊野草丛里的洪承道脑中响起,听语气,对于被洪承道一脚射出去,还是有些不爽。
“卧槽,你在哪儿?”洪承道虽然就是来寻它的,不过,还是被脑中突然冒出来的动静,吓了一跳,“出来,我带你离开。”
“你走吧,老夫突然想在此处长眠了。”听了洪承道的话,那声音换成一副老神在在,稳坐钓鱼台的语气,最后还加了一句,“对了,你三个伙伴已经死了。”
洪承道听了那声音说,胡大狐三人已经死了,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只当是那焦炭脑袋在与自己赌气,有些妥协的道:“您就别闹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您快出来吧。”
“呐,老夫告诉你,你那三个小伙伴已经死了。”那声音声音古怪的,又重复了一遍,末尾又加了一句,“你可还愿意带老夫离开?”
嘿~,这焦炭脑袋,还端起了架子,一口一个老夫。更是把本来很好理解的话,说的是模棱两可~
“嗯,愿意带,愿意带。”洪承道一心只想着,快些寻到胡大狐三人,无心多琢磨其它的,更何况在他看来,那焦炭脑袋所说的,不过是气话…
“那行,老夫在你左边的草丛里。”那声音显得很满意,语气也没有之前那般古怪,“对了,老夫脑袋上正盘着一条蛇,你快些过来,把它弄走。”
重新将焦炭脑袋放在了竹篓里,洪承道趁着天黑,就在野草丛中换了一身衣物鞋袜,又收拾了一下前阵子,从那师兄弟五人身上收来的宝贝,洪承道这才再次上路…
“呼~。”洪承道感觉自己的身体发软,像是马上就要瘫软在地上,成为一滩烂泥巴。意识有些模糊,嘴里也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道,“不行了,不行了,走不动了,要休息,休息一会儿。”
“嗯,躺下等死吧。”那声音在洪承道脑中插上一句。
接收到这么一句回应,迷迷糊糊的洪承道,再次强打起精神,继续迈步前行…
不行了,呼,不行了,呼…洪承道也不知道自己又行了多久,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昏过去…
昏睡中的洪承道,感觉自己鼻子有些发痒,便用手去拨了拨…
“啪。”
“叽叽叽叽~!”
一听有响动,洪承道立马睁开了眼睛,眼前出现的是蛛网密布的岩石壁,而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强酸味儿。
洪承道隐约记得,自己应该是倒在了大路上,想到此,洪承道便打算翻身而起,这一翻身,带动了周围的气流,洪承道只感觉身体透着一种无拘无束,轻松自在的凉意,便低头这么一看,好家伙,自己竟然全身光溜溜的,不着片缕遮羞…
转头四下望望,发现没什么人,也就没怎么在意了。可是想了想,又发觉不对了…
“我的心法呢,我的丹药和法宝呢…。”洪承道这下真急了,他再次四下望了望,只见自己正面和身旁两侧,都被一排石柱围着,每根石柱手臂粗细,中间都有一指来宽的间隙,而身后是一面岩石壁,脚下也是凹凸不平的整块岩石,并无拼接痕迹,仿佛整个空间,就是被人故意凿出的一般,最最明显的人为痕迹,就是石柱外头的岩壁上,还插着火把…
洪承道站在原地,望着距离自己不远的岩石地面,那里摆放着已经损坏变形的竹篓和摔破了的醋坛子,白醋流了一地,而那个焦炭脑袋,此时正泡在一个流满了白醋的岩石小坑里。至于,竹篓里的其它东西,都已经不翼而飞了…
洪承道走到白醋坑前,从里面捞出了焦炭脑袋,忍着一股了猩酸味,将焦炭脑袋举到面前,开口道:“这是哪里?”
“呃,这啊~,老夫也不清楚~,就知道后面那群人赶了上来~,其中一个趁机将你虏去~,接着就命人将你关押于此~,然后就拔了你的衣服~,呃~,取走你身上所有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呃~。”那声音此刻的语调,显得是软绵绵的很是无力,和祭无魂倒是有些相似,而且一边叙述着,还一边打着嗝,末尾又说了句,“这醋给劲~,呃~,泡的我的婴体都有些发软~。”
洪承道听到这里,心里有些发苦,自己逃命逃的都险些丧命了,却还能被你们找着,那自己之前所做的那些,又是何苦来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