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肖佗大祭师！”徐凌认请了那人。正是白发银袍，手扶银杖的肖佗。
“好一身力道，比我预想的还要强上一分，若上学上些武技，倒有可能闯出一条路子！”肖佗打量着徐凌，眼露微芒。
见到肖佗，徐凌发觉自己突然有些想念父亲。
“大祭师，我身体里的东西，即然已经取出！是否可以带我离开？”
“这个。。“肖佗脸露犹豫，目光游移，猛然扫到离血潭那里。
“你干了什么，血泉让你给吸干了？”
说这话的时候，肖佗脸现愤怒，但看得出几分刻意。
这老家伙，莫非想讹人。徐凌心中暗暗不满，却不敢发作，万一肖佗稍有不悦，对自己痛下杀手也说不定。
“你可知道，这离血潭里的血泉，一个甲子年才出一次泉水。”肖佗疾言厉色。
“大祭师好意让我在池中锻体，我却忘了天日，把血泉给消耗得干干净净，惭愧！”
肖佗自然不会听不懂话里的意思，这少年分明是推脱责任，还说得让人不好责备。
“罢了，本师近日正好要在小世界内解决一些麻烦，你就随我再去寻一处离血潭吧！“
徐凌听着这话，也发觉消佗不打算放自己离开，必有下一步图谋。
“我父亲与雪熊族结仇，实在担心他的安危，求大祭师行个方便，让我出去！”徐凌又道。
“不必忧虑，我族已得到你父亲的消息，你父亲正在一处妖府内，十分安全！”肖佗答道。
终于听到父亲的消息，但徐凌无法确认肖佗说的真假。
“那妖府叫什么？”徐凌偷偷观察着肖佗神色。
“好像叫赤蛟窟！”肖佗面色并无异常，所说的正是当时与父亲分别之前，宋山所提到的那个投奔之处。
“徐凌，这小世界，有诸多机缘可求，与其回到你父亲那里当个累赘，不如在此谋求造化，成为强者！“肖佗很会揣摩人心，说到徐凌心底。
“好！”徐凌别无选择，想到自己空有一身蛮力，怎可能逃离肖佗掌握。不如走一步，看一步。从现在起，自己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不再是受人庇护的孩子。要追求真正的强者之路。我要给父亲一个大大的惊讶！徐凌暗自鼓劲。
大祭师，你这次的任务是。。。？
“边走边说吧！”肖佗身形一动，一只枯手拎起猝不及防的徐凌，疾速破空而去。
“鼻子。。。歪了。。。妖族怎么都一样粗暴！”，徐凌耳边生风，脚下风烟倒飞，嘴里却抱怨着。
等到落地，眼前见到一座小城。城门上写着南苏两个大字。
“这小世界，没有修炼者？”徐凌问。
“以前没有，现在可能有一个！”
“说我吗？大祭师，你真幽默！”徐凌心中一乐。
“没空与你说笑！你就是个半残废！”肖佗脸色一黑。
“呃，那个人是谁？”徐凌好奇，一个没有修士的世界，又怎样多出了一个修炼者。
“这个人，正是我此行来的目标。30年前，金狐族勇士营里出了个内鬼，叫雷黄。族卫抓捕他的时候，他神秘消失。这30年代，我们一直以为他逃到人族阵营寻求庇护去了。直到最近，我们才得到的他消息。”
“他在小世界里？”
“没错，最近我们抓住了他的同党，终于知道他30年前便躲进了小世界。我们最担心的是，他不知从哪里知晓了进入天外小世界的方法。这个秘密事关我族安危，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
“30年了，他就没想过溜出去？”
“我族防卫森严，不可能轻易出入，即使出去，一旦被人知晓了身份，也会被我族追杀。”
“红月是族里的什么人？”徐凌估然想到了一些疑问。
“问这个做什么？”肖佗有些提防。
“红月姑娘，真的很美。我只是随口一问。”
“告诉你也无妨，红月可是战王的唯一的女儿，也是少族长未来的媳妇。”
“战王是什么？”
“战王是等同于族长的存在，是金狐族的精神领袖。如果有战事发生，战王可以号令全族作战。平时族内事务，才由族长管理。我族现在的战王是横天，是本族第一强者，实力不但在我之上，连族长都要逊色三分。”
说到这些的时候，徐凌看得出肖佗脸上流露的笑容，不再娇揉。有时，徐凌也在想，人和妖，都是怎么来的，那么相像，又那么不像。若是没有妖人之间的争斗，与妖做朋友，也未尝不可，尤其是那位红月姑娘。
只是想着，徐凌也是脸上一热。
“没有妖气！去北边看看！”肖佗突然拎起徐凌，破空而去。
惊得路人连连跪拜，直呼仙人显灵！
十几个瞬息，二人已经飞越了三座城。在一个叫天门的城池上空，突然停下。肖佗闭目侧耳，像在感应什么。
“他来过这里，大概三天前。应该往东边去了！”肖佗突然睁眼。
徐凌一惊，妖族大能的感应力，果然有些厉害。
“走！”半空留下两道残影，二人消失。
“这条山沟里，妖气很重！”
不知飞了多远，更不知是什么地方。眼前是一条深山沟的入口。两山苍翠，飞鸟成群。
“山谷深处，好像有一处村庄！”徐凌失口说出。
“嗯，目力提升这么高？堪比修士中期。天生异体果然不凡！”肖佗显得惊讶。
“我也只是看个大概！”徐凌自谦，颇有些后悔刚才的失口之言。
二人正说着话，一道银光从谷中飞出，悬在百丈之外的竹林枝头。
那人一身农夫的装扮，就像刚从地里回来一般。除了身形魁梧，神貌并无出奇。但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这里，证明他必是一个修炼者。
“雷黄，你让本师找了30年，原来一步也没离开赤月城，玩笑真是开大了！”肖佗冲那男子说话了。
“大祭师，还是被你找到了？你们对乌休怎样了？”那个被称为雷黄的男子说话浑厚有力。
“他已经死了！”肖佗面无表情。
“你们杀了他。。。啊。。是我对不起他！其实他根本没有参与那件事！”
“他是自杀的，他受不住酷刑，出卖了你的下落，或许心生愧疚吧！你二人本是我金狐族勇士，为何。。。。”肖佗面露惋惜，说不下去。仿佛不是在捉拿叛徒，而是和老友叙旧。
“我从未有过叛族的想法，只想阻止族长参与妖帝的征伐，免得族民受战乱之祸。”
“妖帝决定的事，我金狐族不敢抗逆，你同样不行。事已至此，多说不益，跟我回去吧！”
“雷黄，你去杀了那对母子！跟我走吧！”肖佗然后，向村子的方向一指。
“啊！”徐凌一惊，想必指的是雷黄在小世界娶了凡人女人，还有了后代。
“大祭师，我跟你走，放过他们母子！”雷黄脸露悲愤。
“不行，与人族通婚，已是大罪。必须杀掉那对母子，念你曾经功劳，我会替你向族长请求轻罚。”肖佗不作丝毫退让。
雷黄见消佗并不动情，又转脸看向徐凌.
“你是人类，为何甘心为妖族办事？”雷黄目露鄙夷。
我。。。徐凌想要解释，却被肖佗打断了。
“雷云，你躲太久了，外面早就变天了，七大妖帝率领妖族联军，已经攻破四方要塞，打到天荒去了。百国人族，都是我们妖族的奴隶。”
听闻这个消息，雷黄面色一变，然后又问：“金狐族，可有什么伤亡！”
看得出来，其内心深深爱着自己的部族。
“并无多大伤亡，族长英明。我族土地又扩大了好几倍！”
听着肖佗的轻描淡写，徐凌心中却不是滋味，他至今忘不掉妖族杀戮人族的一幕幕惨象，自己的母亲更是被妖族所杀。今生绝对不可能对妖族有好感，但偏偏又将红月除外。
徐凌还得红月说的那句话，人有好人坏人之分，妖也有好妖坏妖之分。她是自己所见过的，最善良的妖。
“雷黄，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由本师替你代劳！”肖佗脸色变得阴冷。
“我下去不手，求大祭师放过他们母子！我愿马上一死！”雷黄此时双眼发红。
徐凌曾以为妖族无情，没想到现在便看到了一个痴情有义的妖。
“雷黄，你必须做个决断！金狐一族就将崛起，英雄的时代，即将来临。岂可因一人族女子，自毁前程。”
“我。。。”雷黄面色挣扎。
徐凌受到震动！觉得因该做些什么！于是，他对肖佗说道：“大祭师，雷黄既然不忍心下手，就由我去代劳吧！”
徐凌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自已去执行这个看似残忍的事，即能增加肖佗的对自己的信任，还可给那人族母子暗留一点生路。
“人族，你是可耻的走狗。。”雷黄哪里晓得徐凌的好意，盯着徐凌的目光，似要吃人。
“我拦住他雷黄，你去杀那母子！杀了那母子，便得到妖族的认可，成为妖族的一员。”
肖佗举起银杖，摆出开打的架式。
“嗯，”徐凌应了一声，跳到地上，矫健的身体，像猿猴般灵巧巧地穿越密林。。只听到后面有打斗的声响。
奔跑中，徐凌一直在思考对策。肖佗目力极强，若是假杀，必然骗不过。十个瞬息之后，徐凌落在了小瓦屋外的石坝上，一个不大的幼童正在与黑狗戏嘻。
应该就是雷黄之子。幼童似乎怕生，见到徐凌扭头就往屋里跑，那黑狗却是对着徐凌狂吠，但却不敢上前。徐凌原地一闪，化作一道残影掠过黑狗身过，黑狗惨叫一声，倒地气绝。
而徐凌的手上沾满了血迹，五指一松，一块血肉，落在地上。徐凌进到屋里，看见一个年轻人族女子抱着刚才那个幼童，对他比划着剪刀。
“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女子很害怕的样子。
“你丈夫是妖，你知道吗？”徐凌试着与女子对话。
“你。。你怎么知道！”女子显得很惊诧，似乎早知道雷黄的身份。
“金狐族的人，已经找到了你丈夫雷黄，本来威胁他亲手杀你，可是他下不去手！”徐凌说话的时候，心里却是很难受。
“是不是我死了？雷黄就可以不死？”女子眼神有些变化，看上去并不畏死。
“不是你死，是你们。”徐凌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可是凌儿，他还小！让我替他死吧！”女子听完，放下了剪刀，满脸哀求。
“他叫凌儿？”徐凌听到这个孩子和自己同名，心头更是难受，这个孩子和自己有缘，可是却是在这样的场景。
“是，雷凌！”女子抚摸着怀中幼童的脸。
小雷凌神情有些懵，但从红红的眼睛来看，它似乎也感觉到不好的气氛。
突然，徐凌听到脑海里突然传来肖佗苍老而冰冷的传音。
“徐凌，我已经拿下叛徒雷黄！你怎么还不动手？”
“是！”徐凌很厌恶，却不得不敷衍一声。
“徐凌，你要记住，要成为强者，千万不要有妇人之仁。成为强者之后，你杀的人只会更多！没必要让虚伪的同情心使得自己软弱！”肖佗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