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真会说笑。”遥梦芝用手绢轻轻捂着嘴,咯~咯~的浅笑,“妹妹到了逅都郡,也无需太过思念姐姐。妹妹先去替姐姐探探路,姐姐随后就到。”
蒲苇听闻,她自己怎么可能去那个什么逅都郡,退一万步来讲,她连那个逅都主君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这女的真烦人,话里带刺儿,让人心里好生不舒服。
“姐姐老是给你说吧,妹妹还小,好生考虑了一番。等妹妹我到了出嫁的年龄再说吧。”蒲苇说完还叹了口气。
唉——!
遥梦芝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她怎么性子大变,以前只要一谈到段鸿曦她就不让步。她究竟是安的什么心,自己还是小心为妙,她从小就追着段鸿曦屁股后面跑,这是不争的事实,中间指不定有什么猫腻。
湖面上倒映着她们的影子,各有各的心思,蒲苇小心翼翼的让自己不出差错,尽量不得罪任何人,不然以后出宫的机会就微乎其微,奴儿始终只是个宫女罢了,关键还是要靠有权势的人,眼前的人说不定是最佳人选。
奴儿看着她们两姐妹的对话,小公主何时变得这么沉稳,以前只要一遇见大公主,哪里会这般说话。她们都是开口大骂,尽惹得主君不高兴,说小公主无礼。还好主君一向很宠小公主,她肆意妄为,主君却从来也没有罚她。
妹妹你看湖上面的那朵白色的圣莲好看不?
湖水上面有一朵洁白的圣莲在那里亭亭玉立的昂首着,它的四周并没有其它植物,看着它十分清幽别致。蒲苇不可否认,点了点头。
可惜,你没有看见过她开花的样子。遥梦芝话音一转,蒲苇望向她,微风吹起,蒲苇简单的头暨随风舞动,不像遥梦芝的头发全都盘成一团上面金银吊坠雷打不动。
遥梦芝见蒲苇年纪虽小,瓜子脸还没长开,却显得干净脱俗,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向你时,一般人心跳会跟随她的眼睛跳动。见到她的妹妹竟然如此空灵,遥梦芝压住了心中的妒忌,不留声色的继续说道,当那株圣莲开花时,花瓣里面却是黑色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它表里不一,妹妹千万不要被它的外表所欺骗。外表再怎么样圣洁优雅都是假象,实则内心却肮脏不堪。
蒲苇静静听着那个女人指桑骂槐,并没有动怒,很想笑出声来,憋着。她不就是在说她自己吗。
真是!好笑!
姐姐你该不会是在说我吧,妹妹之前说的句句属实,就算妹妹去了逅都郡也无趣。
奥?妹妹说来听听。如果她真的不会去逅都郡,父王说不定会把我嫁过去,那逅都郡的主后就是我遥梦芝的!她遥蒲苇以后都得低我一等,她只不过是宫女所生的孩子,凭什么跟我平起平坐这么多年。
遥梦芝心中的想法一闪而过,嘴角不漏痕迹的上翘。
“妹妹年龄尚小,过去了还不是看那段鸿曦宠爱别的女子,说不定在那皇宫里呆几年,那时我又改变心意不喜欢他怎么办?到那时想回来都回来不到,只有在那里孤苦终身。况且姐姐你们都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十分厌烦我。”
蒲苇看见遥梦芝没有接话,继续道,这几天我在床上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太过轻率不知轻重。还有一句话,蒲苇心中拿疑不定,想了想还是说出口“说不定姐姐是最适合他的人。”
遥梦芝听见这一番话,之前的那些嫉妒立马抛之脑后,这次就暂时相信她一回。立即亲热的握住蒲苇的手,蒲苇心里万马奔腾,狂吐中.......为了出宫,为了找到回家的路,我忍!
妹妹现在是要去父皇那里?
蒲苇点了点头,笑道,妹妹本来就是去父皇那里退婚,路上遇见姐姐,要不姐姐陪妹妹一起去。
遥梦芝听到这话,求之不得呢,你说出来正好合我意,我还不知如何开口叫你早点退婚。
顿时大公主心情高兴极了,叫亭外的那些宫女摆好轿撵,那些宫女都很狐疑,今天主子是怎么呢,往常见到小公主哪里会这么高兴。
启禀主君,大公主和小公主在外门求见。一名侍卫在金殿门外说道。
哦?她们怎么有兴致结伴来这里,宣吧。
“参见父王。”她们异口同声说道。
坐在宝座上面的中年男子诧异的抬起头,望着她们,以前一见面就是争执,现在怎么变得有默契起来。“蒲苇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回禀父王,蒲苇已无大碍,蒲苇今日来是有要事跟父王商议。
那就好,说说看吧,是何事?中年男子停下了手里的笔,指了指椅子,示意蒲苇她们坐着说话。
蒲苇并没有客气一屁股坐下,一旁的遥梦芝,“多谢父王。”
蒲苇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那名义上的‘姐姐’真....“父王,您觉得段鸿曦这个人如何?”
中年男人沉吟了一会儿。“蒲苇怎么突然这么问,他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他在我眼里自然最好,可蒲苇想问问父王的看法如何。”
这个遥蒲苇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刚刚不是说好是来退婚,就知道她心里舍不得。居然一不留神被你戏弄了,看以后怎么收拾你。
半响,尚都主君开口说道,论国事而言他是一位不错的主君,外表以及才华在这世俗界是难得的人才。只不过....话音一转。“父王只不过什么,你就说吧。”
“只不过他目中无人,他对你丝毫没有儿女私情。你过去是否能幸福还是个未知数。”
威严的中年男子看着蒲苇双眼布满慈祥,他内心十分担忧,害怕自己的女人过去受到委屈。这里离那逅都郡数千里远,蒲苇受到伤害,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过去。
本想再过几年再商量蒲苇的婚嫁,就找尚都的名门望族当驸马,可这小丫头现在就非得嫁到逅都。还好跟逅都有不少利益往来,他答应了蒲苇无礼的要求,也答应了寡人不会刁难她。
不然....他不会任凭蒲苇胡闹。
男子想到这里心里有些惆怅,她娘是一名宫女,自己爱上她时及其宠爱,不久后就她娘就怀孕了,只可惜生下遥蒲苇时死于难产。根本来不及享受荣华富贵,不知是作为弥补还是对她娘的怀念,蒲苇从小就被自己惯着,舍不得她受丝毫委屈。
咳!咳!遥梦芝咯了咯嗓子。“姐姐也觉得段主君对妹妹毫无男女之情,妹妹嫁过去姐姐真舍不得。”
说完,遥梦芝的眼睛都快红了,好像显得格外伤心。
父王和姐姐别惆怅了,蒲苇想了很久,自己舍不得你们跑到这么远的地方。父王把婚退了吧!蒲苇太小,等过几年我们再说也不迟,对不对呀,父王。
“胡闹!”
啪——!
中年男子的手重力的拍打了一下书桌,仔细看桌子面上有一丝裂痕。凝重的气氛,让在场所有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侍应们吓得脸色苍白,纷纷下跪,“主君息怒,圣体为重!”
“父王,息怒!”
“父王息怒,你别生气,先听我说完。”蒲苇内心给自己打气,千万不要退缩,“蒲苇刚刚经过生离死别,觉得亲人才是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
蒲苇一说到这里,她确实是才体会到跟亲人分开的滋味,心脏到鼻尖有种酸酸的感觉蔓延开来,这就是心酸吗。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眼睛里的泪水即将决堤。
中年男子看到蒲苇这样,心立马软了下来,刚刚自己语气好像重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