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阿芜的意思,现下是不用盖得特别大的。
一来是没那资金,二来是杜仁礼还小,以后要不要跟着一起住也是未知。
只是这话阿芜也只是想想,毕竟这年头可不兴什么结了婚就分开住的话。
只是,不论是杜渐微还是杜仁礼,都不是简单的,想必就算是一直都住一起,也不会是在这大房村。
“按着你们的意思来吧,我都这把年纪了,就是住也住不了多少时间了。”杜老爹笑着道。
“爷爷……”杜渐微最不爱听杜老爹说这些,一听到这就立刻沉了脸。
杜老爹笑笑,也不多说,只是拿出随身带着烟袋点了。
烟火明明灭灭,而杜渐微的脸色也越发地沉了。
阿芜见状,忙舀了碗汤递给杜老爹,笑道:“爷爷就爱说笑,什么住不了多少时间,您这是嫌弃我这孙媳妇做得不好,不想跟我们一块住了啊?”
“没有的事。”杜老爹接过汤碗连忙解释道,“我不就那么顺口一说么。”
杜老爹可以无视杜渐微,但却不能不理阿芜。
到底阿芜是嫁进来的媳妇,跟杜渐微比,再亲,也还是隔着一层。
“收拾了都早些睡吧,别的,都等先生来瞧过了再说。”
喝完汤,杜老爹丢下这样一句就回去睡了。
这年头,盖房子是大事,不但要看风水,还要看日子,甚至起基上梁还要看时辰。
所以杜老爹这么说,就算是把这事给定下了。
说起来,这也算是杜老爹的一个心病。
当初盖这房子时,因想着只是临时住一阵子,所以就没请先生来看,跟着之后不久就出了杜兴成的事。
当时就有人说,是这房子的风水不好,这害了杜兴成。
之后杜家一蹶不振,这风水不好的话也越传越烈,时间长了,杜老爹也渐渐地信了。
第二天,风水先生来的时候,先是看了看屋子,又围着院子绕了一圈,看了看外边的环境,这才道:“这房子的朝向确实有些问题,不过问题不大,就是不改也没什么大的影响的。”
这先生虽不是本村的,可杜家的事,多少也是听说过一些的。
所以现下这么说,除了事实如此,也算是为杜老爹解疙瘩。
“真的?”杜老爹想信不敢信的,一时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算起来我们也是老相识了,我还能骗你啊。”风水先生笑着回道。
这风水先生姓赵,在这四方镇也算是个名人,他说的话,自然都是可信的。
可就是因为可信,杜老爹才白白自责了这么多年。
无他,当年第一个说出这房子风水不好的人,就是他。
“这么跟你说吧,你这房子,乍看确实有问题,可实际确是极好的,旁的不说,单看你那大孙子,不就是极好的证明?”这赵先生也愧疚,所以现下也净捡好听的说。
不过这话也没错,杜家这风水要是不好,这杜渐微又怎么可能考得上秀才。
只是,这话也就是听听,不说阿芜这种本就不信的,就是杜老爹自己也是不信的。
旁的不说,杜渐微这些年有多用功,杜老爹可是清楚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们打算近期就动土,先生还是多费费心,给挑个好点的日子吧。”杜老爹收回心思,长吐了口浊气道。
“一早就给您瞧好了,这月十六,下月初七,都是诸事皆宜的好日子。”赵先生笑着回道。
“确实是好。”杜老爹也笑,差不多二十天,正好赶上上梁。
看完风水,又定下上梁的日子,杜老爹这才拿出早就备下的红封递给赵先生。
又留了饭,好吃好喝地伺候了一顿,这才笑着将人送走了。
眼见没几日就十六了,阿芜不敢耽搁,赶紧着手准备动工事宜。
买材料请人这些,阿芜都不懂,也没门道,所以都只能交给杜老爹去办。
杜老爹也是利索,不过两日就都办妥了。
当然,这也是现下条件好了,不缺银钱。
也正是因着这样,阿芜给出的工钱也是极高。
工钱不说,还包一顿午饭。
这样一来,工人自是更加卖力。
当然,这都是后话。
十六这天,阿芜特意起了个大早,跟着二婶一起准备吃食。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临近中午却出了件大事。
“哎,哪儿来的狗啊?”
地基起到一半,忽然有人大喊了出来。
若是寻常也就罢了,可这正是起地基的时候,这猫猫狗狗的,都是不吉利的。
更何况,那狗嘴里头,还叼着跟骨头。
“不是,我怎么瞧着这狗有些眼熟啊?”
“这……好像是刘二婶家的狗吧?”陈家老大陈大山忽然道。
上次兔子受惊时,陈大山也在,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
上次就是因为这狗,阿芜养的兔子死了不少,这次又是因为这狗……
阿芜跟二婶听到动静过来,听到这话,阿芜当即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
“不是,我明明把它拴好了才出来的啊。”
二婶也有些发懵:“不是,阿芜你听我说,我……”
“不用说了二婶。”阿芜冷脸,只是瞧了那黄狗一眼就立即明白了。
此时那黄狗正按着只骨头啃得欢畅,可那骨头……分明是煮过的。
“怎么回事!”
杜老爹跟杜渐微后到,瞧这阵势,杜老爹也是立刻拉下脸色:“刘二家的,你这是存心跟我杜家过不去怎么的?”
“误会啊老爹,我……”
“误会?这不是你家的狗?老头子我冤枉你了?”杜老爹实在气得厉害,当下就跟二婶吵了起来。
“别说了爷爷。”杜渐微瞧了眼,脸色也有些不好。
只是……跟阿芜一样,杜渐微也瞧出了这里边的不对劲。
“二婶,你说你把狗拴好了才出来的,我且问你,你拿什么拴的,拴在哪儿的?”杜渐微想了下后问道。
“就草绳啊,我还怕它挣脱,还特意给它关到后边的那个放柴草的棚子里去了。”二婶也是冤枉,谁能想到这样还让它给跑了出来啊。
“你……”
杜渐微还想再问什么,阿芜却忽然伸手,径直将他拦了下来:“不用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