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吴非一推门进到了高明阳的办公室,给了高明阳一个不小的惊吓,为什么这两天总有多日不见的重量级人物光临,加上近日麻烦的案子比较多,这让高明阳觉得真是有点力不从心了,虽然不知道吴非此次到访的来意,高明阳已经觉得有隐隐的不安,他还是挤出笑脸离座欢迎吴非的到来,此时的吴非显得精神抖擞,笔直的西装裤线衬托出他高大的身材,一条藏蓝色的领带带来几分深沉,让这个三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显得稳重大气。最重要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总是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吴非坐定后,简单询问近况之后,单刀直入式的询问起那个女律师来。高明阳听罢明白了吴非的来意,用双手搓了搓发酸的眼睛和沉重的脸,心想:“我自己的麻烦事还不知怎么解决,这小子居然也掉进去了。”嘴上说:“同志,我可告诉你,这个女律师不是本市的,她在我市E大学毕业后通过司法考试就到我们所实习,之后就在我们所注册了,她住在C市,她几乎不做诉讼业务,只做非诉,应该是和当地的朋友一起开了一家C法律咨询公司,需要手续发票什么的她就都在她自己的公司解决了,别看她年轻,好像很有想法和创意,把公司经营的有声有色。她的男朋友是当地的生意人,听说很有钱,总之,我不是泼你冷水,但是我觉得你追起来会很费劲。”高明阳把对于感情的消极情绪带给了吴非。
吴非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的差距,已经三十二了,还事业无成,但是吴非还是壮着胆子说“可是,明哥,我想我是追定了,只要她还没有结婚,你知道吗,我觉得她就是我一直在等的人。”
“她叫林夕,你别看她外表女人味十足,但是骨子里她应该是一个敢想敢做,想到就做到的女汉子,你既然心意已决,那就学学她吧,想到就去做吧,明哥支持你,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告诉我,我肯定鼎力相助!”高明阳没有想到一向对男女问题不太感冒的吴非这次动了真的。
吴非从高明阳那里拿到了林夕的电话和地址,还知道她喜欢打乒乓球,是一家俱乐部的会员,吴非像放宝贝一样放到了皮包的最里层。
吴非走后,高明阳似乎从吴非那里得到了某种力量,他问自己:“为什么我就没有勇气追求自己的幸福,难道为了妈妈我真的可以什么都放弃吗?”他第一次异常纠结。一股想要反抗妈妈的情绪第一次出现在他的大脑中,这是不孝吗,他疑惑地问自己。
吴非回到办公室,在电脑里输入了C公司的名称,进行搜索,一个清新又不失严肃的网页画面映入了他的眼帘,这个公司主要从事各种法律讲座业务,包括对青少年的免费法律知识普及,及对社会各界的法律知识专项普及,还有就是对教育机构或公司等单位的法律顾问工作,公司免费发行月刊,刊登一些C市法院审判案件的动态,还有各顾问单位的动态,本公司的业务介绍等。公司名称下面赫然几个大字:“以传播法律为己任”。吴非真是激动极了,这似乎都是他的心声,他不知道怎么会有人也有这样的心声,但是他自愧不如,因为自己还完全处在一种空想的状态,而这位女律师已经做了,并且做得在他看来这样完美。
“叮......”高明阳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李翔打电话询问他到底委派谁去帮忙看下合同。高明阳鬼使神差的说了句:“还是我去吧,”高明阳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他似乎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再放弃自我对妈妈愚忠是件很愚蠢的事,可是如果他真的和李翔继续发展下去,那妈妈那里怎么交代,对于自己的婚姻感情,他似乎永远陷在矛盾中。
就这样,高明阳在这种矛盾的心理状态下独自开车到达了李翔说的地点,那里在市中心的繁华商业区,以这样的价格购买一套这样的门脸似乎真是不贵,高明阳的职业敏感也告诉他好像真的有什么不对劲。但是从业主的身份证,房产证书上似乎看不出什么毛病,高明阳并没有直接问为什么价格较市场稍低,而是又仔细的查看了房产证的每一个细节,他看到这个房产证书是刚刚颁发的,还没有一周的时间,高明阳问房主:“这房子是您刚刚买下的吗?”
房主是一位五、六十岁的妇女,她回答道:“不是,这是我拆迁得到的。”
“拆迁?”高明阳有点意外。
“是,拆迁。”房主也不多说。
“什么地方拆迁?”高明阳追问道。
“边宝小区。”房主已经显出了极大的不耐烦,但还是陪着笑脸。
“那边是80年代的老房,没有大房,一般都是50平方米,您要想换一个门脸需要填很多钱吧?”高明阳试探着问。
“我没填钱,我爸的房子给我了,两套房换的。”房主脸上阴晴不定。
“什么,那你爸还健在吗?”高明阳看着这位看样子已经60岁的房主说。
“还在。”房主脸上已经全部转阴。
“那你有兄弟姐妹吗?”高明阳知道了一定有问题。
“你问这个干吗?”从房主脸上已经看到了暴风雨的前兆。
“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要买这个房子。”高明阳不假思索的说。
“我有四个姐妹。”为了卖出房子,房主还是强压着不满回答道。
“是呀,您这个岁数的人大多有不少兄弟姐妹。”高明阳已经几乎肯定房子存在比较大的问题。
“那您父亲为什么单单把房子给了您?”高明阳不顾房主的脸直接问到了点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爸乐意。”房主一脸的不屑与不耐烦。
“那您父亲现在住什么地方,想必他也高龄了吧?”高明阳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他有地方住,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查户口的呀你。”房主大声嚷嚷着,她的忍耐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高明阳也没含糊,义正言辞的说,“我只是真心实意想买房。”
“他现在在我姐家住着,我爸这房就是给我了,不信你看我有公证书。”房主卖房心切亮出了底牌。
说着,老太太从书包里拿出一份精心放在塑料袋中的公证书,高明阳一看,公证员正好他认识,内容也很清楚,是她父亲将房产赠与给了这位老太太。高明阳敏锐的职业敏感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因为一位高龄老人很难想到将房屋公证赠与他人,所以老太的爸爸赠与意图应当不如这位老太占有意图明显。
高明阳说:“阿姨,我们是真心诚意要买你的房子,但是实在是怕呀,怕你这房子存在争议,你还是得证实这一点,我们才买的放心呀。”
“这公证书还不能证明吗?”房主把公证书一摊。
“公证书是能说明一定的问题,但是还希望您能进一步证实一下,比方说,你的父亲亲自给我们写一下赠与的情况或与我们面谈一下,当然最好的还是你的兄弟姐妹写下无争议的材料。”高明阳丝毫没有隐瞒自己的观点,他似乎是想把老太太激怒,好得到更多他想要的东西。
“你这个人真是麻烦,如果我不是急着用钱,才不会理你呢,我不卖了,不卖了。”老太太直接把高明阳和李翔轰出了屋外。
这样一来,高明阳更加觉得有问题了。
从这个房子里出来,告别了李翔,高明阳在想,怎么才能搞清楚事实的真相,他决定到公证处走一趟。
公证书做出也才几个月的时间,由于高明阳曾经从王公证员这做过几个公证,算是熟人了,所以市第一公证处的王公证员热情的接待了高明阳,高明阳知道公证员要替客户保密,所以并不直接说明来意,只是像唠家常一样说着最近办的几个新鲜案子,王公证员大约50来岁,也争着要说说自己办的新鲜案子,“我这呀新鲜事也不少,这不前几天有老两口八十多了,离婚后从我这儿办财产公证,你说新鲜不新鲜,八十多了还离婚,更离奇的是前两个月还有一个90多岁的老头子来我这办赠与公证。
高明阳赶紧接下话茬:“90多岁了还办赠与公证,这充分说明我国老龄化后60多岁还算年轻人这说法没错。”
“可不,90多岁了,还是头脑清楚,由她女儿带着来办公证,就是腿脚不太好了,我问他高龄的秘诀,他说多喝粥。”
高明阳知道了个大概,不再多坐,起身告辞,离开了公证处。
尽管这样,高明阳仍然没有头绪,不知道怎么才能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