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创作生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终于要诞生了,平静如水。
记得歌德的一句名言:流水在碰到抵触的地方,才把它的活力解放。不论是四年前走出“象牙塔”远赴北京,还是两年前离开北京投身西藏,都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释放。只要心安。
从2012年到2014,在西藏竟已跨越三个年头。人生是一个异乡者的旅行,转瞬即逝,但这终究不能改变我们证明自己来过的信念,行走不一定能让人生变得多伟大,但却能让人变得更清醒。时光将让心灵世界的枝丫开始逐渐被修理干净,也让生活愈加简单而阳光。
逝去的时光恍如隔世,像极了马尔克斯笔下梅尔德斯留下的羊皮手卷,仿佛历经的一切都是一个局,抑或冥冥之中的巧合安排,但不到最后,难见分晓。
这只是白驹过隙的一瞬,却是无法跳跃和遗忘的一程。
西藏,是地理海拔的制高点,也是精神高度的塔尖。这片土地囊括了世上最为奢华的自然风光与最为神秘的异域文化。在悠久的历史文明长河中,这里有过吐蕃时代的昌盛,有过古格王朝的辉煌,有松赞干布饮马三江的壮阔雄风,亦有莲花生大士跋山涉水舍身求法的奉献精神。将身心置放于“离天堂最近”的雪域高原之上,触摸万年的风石,聆听远古的残声,万物不说话,它自有解答。西藏,它是一片海,包罗万象,浩瀚无垠。
计划中,西藏是一个来了便不想走的地方。也还好,恍惚间,转眼第三个年头。最好的时光在路上,在西藏,重逢的美丽邂逅,往日的少年情怀,一切在未至极境之前,鲜有所得。反而在这里,可隔山而望。
曾经北漂的日子苦中作乐,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也有可以一起吃喝玩乐、交心互助的小伙伴们。亦有过短暂的感情,最终成了分开旅行、两两相忘。
而后远足,独自行走是解开人生疑惑的最好的办法。于是越走越远,越远越好,彼时的自己能够达到的最远地方,扫遍地图,只有西藏,是故乡门前318国道的终点,也是如今理想与梦境的延伸。
在西藏上千个独处的日子倒也还好,谈不上多么的自由欢喜,也不似人们笔下的凄清悲情。人是需要掌握独处这种本事的,恍若隔世,仍旧自若安详。这种强大的心灵武器可以让人在繁华如水中静若深流,也能在荒野丛生之中明心见性,坚持恪守。有人曾说,“少”才是真正的丰饶、富足之境地,人事淡然也好,繁芜丛生也罢,西藏的生活是真正可以称得上充盈饱满的,它是一种自然呈现的最佳状态,并非牵强而生的复制品。
喜欢随性而来,随性而走。
自己的职业特点决定了这种生活不会受太多时空的干扰,在一定的范畴之内,比常人更能够深入到现实西藏和精神西藏之中,人们都说每个孩子都有一个西藏梦,而梦的最佳状态便是近在咫尺却又难以参透。好似理想人生,海市蜃楼林立,可道路却崎岖漫长,而自己面对西藏的解读,亦是如此。
时光转瞬即逝,曾经孩童时代梦寐以求的天高海阔,如今真正意义上开始了,而自由却从来不是单纯而美好地存在着,更多时候它意味着责任和使命,所以在路上的人并非都能抛却一切轻松上阵。对于自己,对于生命,在西藏,在路上,该遇见什么?我想,许多灿若朝霞的生命和永不磨灭的精神,也许更有意义。
“生活在别处”这句话在法国诗人兰波的笔下,是一句跃纸欲出的响亮口号。“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在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那都是唯一会发生的事,不管事情开始于哪个时刻,都是对的时刻,而已经结束的,就已经结束了”,相传这是印度最有智慧的四句话,对于每一位渴望上路和正在路上的人而言,遇见即是恩泽。
《春光乍泄》里梁朝伟看到镜框上张震站在世界尽头时说:“我终于明白他可以开开心心在外边走来走去的原因,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处地方会让他回去。真正不羁的灵魂不会去计较这些,因为他们内心深处里有国王般的骄傲。”每个人都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命意义,或通过创造和工作,或体验某种事物或爱某一个人,而在极端的情况下,当一切欢愉都被剥夺,无法避免的苦难本身正是生命的意义。而忙碌于路上的人,何尝不是在寻求这种意义,途中的风景已不再是重点,遇见光明,遇见自己,遇见这种生命光芒初绽的瞬间,大抵如此。
如今,当你看到这本书的时候,你我便完成了第一次最美好的相遇。希望它能给你带来阅读的快乐,再奢求一点,希望你懂它。
最后,感激生命里的每一场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