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将用来喝水的瓷杯摔碎,捡起一片稍大点的碎片捏在右手里,就过去无念身边躺下。两人闭上眼睛,支起耳朵听起门外的动静。
果然,不多久中年男人就来问候,“二位休息了吗?住的可习惯?”等了许久没有得到回应,中年男人慢慢的打开门,见到床上沉睡的二人,又试探喊了一声:“二位可是睡下了?”仍然是没有任何回应,这才放心的接近二人。
中年男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无念的身体也越发僵硬,感觉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仿佛从北疆王宫逃出来的那晚,不行,哥哥还等着自己去救,不能害怕,藏在被子下面的攥成拳头的手又紧了紧,努力抑制身体的微微颤抖。
中年男子的脚步声停了,他站在床边,拿了一个大麻袋,中年男人带过去的一阵手风划过南风的脸,南风瞬间睁开眼睛,在中年男人吃惊的瞬间,手上的瓷片就对准了他的咽喉。
中年男人脖子感觉一凉,丢下麻袋就把手举了起来:“少侠饶命,饶命,我本不想害你们性命,我只想拿着那女孩去换些银两。”
“你是如何得知我是洛水公主?”
“还没到秋收,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我妻子还病着,样样都需要钱,我就整天转悠看怎么赚钱,正巧官兵贴出告示,我虽然不识字,但那画像我日日去看,对你的模样早就记在心里,我开门看到你的时候,因为你戴着面纱,只觉得睛有七分相似,也不敢肯定你就是洛水公主,当你到了房间揭下面纱我才肯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就瞒着家人出此下策,你来的时候我妻子张罗着给你们炖肉,我就在肉里放了些蒙汗药。”中年男人面色哀凄:“我妻子身体一直不见好,不然我也不会做这样害人的勾当。”
“无念,此人万万不可留,他已经起了贪念,我们走后,肯定把你的行踪告诉北疆官府。”
“且等一下,”无念略一思忖,“这男的本意也不是为了害人,我是北疆通缉要犯,他上报上去也无可厚非,罢了,放了他吧。”
“你要给自己挖坑吗,洛无念!等官兵找到你的时候,我可不管你!”
“他虽然想把我交上去,但是他妻子人还是不错的,倘若把他杀了,你让孤儿寡母怎么活命?”
“好好好,你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你不在乎,我也不多管闲事了,”南风把瓷片往地上一丢,没好气的对中年男子说道:“你走吧。”
中年男人连声感谢:“鄙人姓王,名利,今日二位放我一马,我肯定不会把你们行踪透露出去,这不义之财不赚也罢。”
“既然如此,大叔,我们也要赶路了,不打扰了。”
南风很郁闷,大晚上的又要赶路,可也没办法,万一那王利突然改变想法,南风脑袋一缩,大步的追上无念。
“等一等,孩子,等一等。”王家的妇人追了过来,两人纳闷,就停了下来。
“我丈夫做了混账事,你们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忍心下入手,你放心我保证,绝对不会从我们一家口中走漏消息,这是家里剩的一点玉米饼和红薯,留着路上吃,晚上赶路小心些。可怜见的,你们还没长大,就要到处逃命。”妇人擦了擦眼泪,将背上一个包裹递了过来。
无念朝南风挤挤眼,要看向他腰间。
我去,洛无念,我藏那么好的玉佩都被你发现!不情愿的拿出玉佩放到妇人手上:“大婶,你拿着换着钱,低于一千两千万不要卖知道吗?”
不等妇人回话,就掉头走了,无念冲妇人笑笑:“大婶,拿着吧,去换着粮食,看看病,就当是我们交换你的吃食。”妇人刚要拒绝,无念也跑了过去追上了南风,妇人见两人走远,只得收下。
“南风,你等等,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们今天晚上就分道扬镳,再不相见。”
南风走到旁边的一个小坡的草地上,躺了下来,拍拍身边的地方。无念过去和南风并排躺了下来,今晚星星很多,天空很美丽,就像自己逃走的那天晚上,北疆举国欢庆,自己在孤单的逃命,如果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自己肯定开心的在星光下和哥哥逮蛐蛐,捉萤火虫,时过境迁,星空同样美丽,自己却没有了欣赏的心境。
“我是殷国三公子,我的母亲是父王后宫一个不得宠的侍妾,以我的出身和在父王心中的地位,和王位是根本没有关系的,可是我大哥当我是对手,一直苦苦相逼,处处压制我们母子,我母亲在宫里的日子,很是难过。”南风叹了一口气,望向远方。
“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无念,你从北疆王宫逃出来,应该知道那种被逼无奈,箭在弦上的感觉。”
怎么会不知道,逃走的那天,刺向侍卫心口的一刀又一刀,双手温热的鲜血,哀求的目光……
“我知道。”无念闭上了眼睛,声音几不可闻。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一把,痛快一次,你帮我取得殷国王位,我帮你救出你哥哥,帮洛水复国。”星光下的南风一脸坚定,无念转过头看着他,南风也在注视着自己,“无念,五年为期,我许你锦绣前途。”
“还是那句话,我信你,南风,只为那句搏一把,痛快一次!”
“这样走下去,不出三日就会被北疆人抓回去,我有一些暗卫,从小路护送我们回殷国,等到了殷国,一切从长计议。”
能从长兄的魔掌中培养自己的暗卫,南风果然不是一般人,我越来越期待和你的合作,无念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