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并没有人搭话,张良轻轻地推开了没有锁上的门。
“老张?”张良在屋里转了转,却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平时他都不会出去的。”张良小声地自语了一句。正当他想出去找时,楼梯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萧风,电话响了三声之后就挂断了,曾萍也迷迷糊糊地醒来。
萧风从枕头下掏出手机,看着未接来电上那人的名字,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怎么了?”曾萍很是奇怪,谁会大半夜打电话过来。
“骚扰电话,嗯,没事,我去上个厕所。”
“嗯。”耐不住睡意的曾萍又重新睡了过去。
萧风来到卫生间,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镜子,轻轻的敲了敲斑白的墙壁,一会儿,一块规整的墙壁被慢慢的敲松取出,露了后面的暗格。
萧风从格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袋子,“滴”,手机上又收到了一条彩信。“安德小区304,目标人物张良,生擒。”下面附着一张孩子的照片,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关心的样子,让人觉得很滑稽,这样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这样青涩的孩子脸上。
萧风把手机塞进兜里,将水龙头扭开,接了水洗了洗脸,扯下一旁的毛巾,抹干净脸上的水渍,紧接着小心地将镜子安放回去。
萧风回到床上,将手里攥的瓶子扭开,悄无声息地放在床头,嘴里苦涩的药片让他不禁反思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和现在的平淡生活对照起来,让他萌生了一丝恐惧,如果这份平静被打破了会怎么样?
萧风掐了掐时间,扶着曾萍的肩膀摇了摇,轻轻地唤了她一句,“曾萍?”见她毫无反应,萧风坐起身子,走到萧才的房间,轻轻的揉了揉他的脸,萧才发出一阵模糊不清的嘟囔,萧风轻轻一笑,提着袋子走出了家门。
“老张,你去哪儿了?”张良看见老张扶着楼梯走了上来,不由松了一口气。
“嗯?我下去,赊了一瓶酒。”老张摇了摇手中的酒,笑着说道。
“唉,都去赊了好几回了。”张良无奈地接过他手上的东西,“下次还是我去吧。”
夜幕笼罩下,一个人影慢慢地接近了陈旧的小区。
“304。”他看了看门上的门牌号,从怀里掏出一根铁丝,用手扭了扭之后,插入钥匙孔中。
“咔哒。”微弱的开门声,如同夏日的蚊吟。
黑影小心地推开了门,站在客厅里巡视了一遍,屋里的东西很少,粗糙的木头桌子,估计是用来吃饭的,上面还有些斑驳的污迹。掉了皮的沙发,两把陈旧的椅子整齐地摆在角落里。虽然简陋,但一切都显得那么让人心安。
张良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个透明的小瓶子被放在了地上,蓝色的液体升腾起一缕烟雾。
黑影静静地等了一会儿。
算了算时间,黑影扛起了沉睡的张良,走到客厅时,旁边的门打开了。
“你是谁?”老张站在门边,手里握着一根晾衣杆,“钱放在电视下面的抽屉里,拿了钱就走吧。”
黑影并没有放下肩上的张良,吞了吞口水,沙哑地说道:“我并不是为了钱而来的。”
“那你是为了什么?”老张疑惑地问了一句。
“怎么还没下来?”微型耳机里传来了一句话,黑影皱了皱眉头,轻轻地放下张良,“怎么还有一个人?”
“哦,没事,他是个瞎子,和任务并没有关系,把张良带走就行。”
“你们这情报做的,唉。”黑影对着老张挥了挥手,见他毫无反应,于是反手抽出插在腰间的警棍,对着老张说道:“这个孩子我就带走了,至于你,很幸运,继续睡一觉吧。”
“等等,你们要张良做什么,你们不能带走他?”老张握紧手里的晾衣杆,侧着耳朵,朝着他的方向冲去。
“可怜的人。”黑影甩出手中的警棍,将向他冲来的老张敲晕在地上,淡淡地说了一句。
黑影扛着仍然在昏迷之中的张良走下了楼,径直地走向停靠在一旁的面包车。
“把他扔后面。”车窗里的人偏过头来,拿掉嘴上的烟,抖了抖烟灰。黑影将张良扔到后面被拆空的地方,说:“药效还有3个小时。”那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暂时没你的事儿了,需要我载你一程吗?”“不用。”说完,黑影就融入了黑暗中。
一盆水泼到张良脸上,冰冷的水刺激着他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的并没有在家里的床上,而是,一把铁椅上,周围也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家,手脚上的镣铐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飞哥,那小子醒了。”一名胡子拉碴的小弟高声叫喊道。邓飞放下手里的红烧牛肉面,拿起一旁的红牛灌了几口。
“小子,还记得我吗?”邓飞掐住张良的下巴,用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着张良。张良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表示自己从没见过邓飞。邓飞咧了咧脸上的横肉,狠狠地拍了拍张良的头,“妈的,昨晚上才见过,你今天给我说你不记得?”
张良愣了一会儿,说道:“我想起来了,但是你们抓我来干什么?我在学校好好学习,也没干什么坏事啊,就是上课经常迟到,在课堂上睡觉而已。”
“妈的,跟老子以前一模一样,有没有兴趣......艹,别跟我扯犊子,我问你,昨天晚上那个男人给了你什么东西没?”
张良疑惑地看着他,“东西?什么东西?那男人没给我啥啊。”
“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会老实交待了。”说着,邓飞手一挥,身后的小弟就递上来了一条皮鞭,“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张良脑袋一懵,结结巴巴地说:“大哥,什么东西啊,我真不知道。”邓飞一抖眉,手上的皮鞭就要挥下,身边那小弟就拉住他说道:“要不,大哥你就给他形容一下?”邓飞瞪了他一眼,“你这意思是怪我咯?”这话一说出口,那小弟身上冷汗都被吓出来了,赶忙解释道:“没,我只是,想帮帮飞哥你啊。”
邓飞从紧绷的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卡片,一张黑色的卡片。”
“那张卡片啊,在我兜里,右边,右边口袋。”张良听到这话,匆忙地说道。
邓飞一偏头,示意旁边的小弟去检查检查,一张黑色的带花纹的卡片从张良兜里掏了出来。邓飞接过卡片仔细看了看,“是这张吧?”张良忐忑地问道。
“应该是,等会儿。”邓飞示意小弟将张良看好,接着走出了房间,顺带着关上了门。
“辉哥,我找到钥匙了。”邓飞兴奋地推开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要落地了,但是,房间里的情景,却十分香艳。
有着一头大波浪金发的小姐正穿着蕾丝内衣在辉哥大腿上不断起伏,当邓飞推门进来时,她吓得全身一僵,顿时体内就涌出一股浪潮。辉哥也受不了这种刺激,跟着一起缴械了,剩下一脸尴尬的邓飞傻傻地站在门口。
“那啥,我啥都没看到。”说完,邓飞赶忙把门关上,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之后,那名妖娆的女子从房间里出来,白了邓飞一眼,接着扭着细腰慢慢离开了。“妈的,一个贱货,也敢这样摆架子给老子,呸。”邓飞狠狠地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地骂了一句。
“进来吧,我要你办的事呢?”辉哥抽着一根手工制的雪茄,平静的脸上却又带着一种压迫人心的感觉。
“辉哥你看,这应该就是那把钥匙了。”邓飞掏出那张卡片,恭敬地递到他手上。
辉哥看了看那张卡片,点了点头,说:“嗯,老冯终于开窍了?怎么之前一直不肯拿出来?”邓飞抬起头来,解释道:“这不是冯生那找到的,是从一个小子那找到的。”
“嗯?冯生的同伙吗?”
“我觉得应该不是,那小子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先把那小子给我带过来,至于冯生,他已经没什么用了,送他上路吧。”
邓飞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挪着身躯走向门口。
“下次进来记得要先敲门。”邓飞身子一震,死命地点了点头,“辉哥你放心,绝对没有下次了。”
龙辉看着他走出门,将手里的烟戳熄,把玩了一会儿手里的卡牌,接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扭了一转身后柜子上的把手,打开柜子,露出了里面的保险箱。龙辉将手指伸到指纹锁上,“咯”,保险柜缓缓地弹开,露出里面的东西,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条,一沓沓扎好的钞票,一些文件,还有一个黑色的箱子。
“嗯?我这是,对了,张良!”老张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回想起发生的事,他摸索到张良房间。
“张良,张良,你在哪儿?”呼喊并没有人响应,老张寻遍了整个房间,到最后绝望地坐在地上,“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