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头子的对手是一个年轻人,看打扮是镖局的人,不是镖师,应该只是一个趟子手。
吃镖师这行饭的人都会点功夫,这个年轻人虽然只是一个趟子手,但看他的架势,也是学过一点乡下把式的,对付一般人是没问题。可是当混混的,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这混混头子年纪又长,实战经验可比这年轻人多得多,加上无论身高还是体重都远远超过对手。
学武的确能够增强战力,缩小了彼此的差距,但这年轻人的武功还没到完全弥补这个差距的地步,一个不慎,被混混头子逮到机会,然后依靠体重优势,直接把年轻人压在身下就是一顿胖揍。
可怜的年轻人,被这么一个一两百斤的大汉死死压住,动弹不得,更别提反击了,直接被揍了个鼻青脸肿,最后,唯有无奈认输。
那混混头子爬起来后拍拍身上的尘土,又背起双手,做起了高手风范。
依然似模似样,但前后这差距也太大了,所以,只能惹得台下群雄一阵爆笑。
但混混头子可不管别人怎么嘲笑自己,拿足了范儿,等神气够了,这才跳下擂台。他那些手下弟兄们挥舞着鲜花,如同迎接凯旋的将军一般架着他,一路欢呼着离开了。
屋顶上,王聂瞠目结舌“大爷的,这货是真会玩”
三叶道“果然有一手”
文敖道“不是一手,简直就是一套”
王聂摇头晃脑“何止一套,是一套接一套”
三人对视一眼,哄堂大笑起来。
至此,白色鼎的比试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练家子之间的比试,真正的武者之间的较量,不一定会有趣,但肯定会精彩许多。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三个不良人兴趣盎然。
擂台上,那个已经爬不起来的年轻趟子手,已经被镖局的同伴们抬下去,青塘的甲士们则紧随其后,抬着一排排兵器架上了擂台,摆到了擂台两侧。
兵器架上没有枪戟之类的长兵器,只有刀剑。
武林中人用长兵器的很少,多为刀剑之类的短兵,一是朝廷明令禁止,二是大型兵器也不适合江湖上的小规模厮杀。
武林中人打擂台,为避免占神兵之利,主办方一般都会提供普通兵器,也就是十八般兵器。但是这些甲士们抬上来的这些刀剑却不是供人使用的,而是奖励。
青塘武会的一大特色便是赌斗,金色之下,白,绿,蓝,紫四色牌,同级别之间比试,胜者可以晋级上一种颜色,但除白色外,每一种颜色除了晋级,还可以赌斗。所谓赌斗,就是除了胜者晋级之外,武会还会提供各式奖赏,要是有人看上了某样东西,可以喊擂,若无人应战,那他就可以直接拿走,但若是有别的人也看上了这样东西,两人就得来一场比武决胜负,胜者拿走看上的东西,败者也可以接着比武,同时,赌斗也接受台下观众挑战。
但是这种赌斗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举鼎人拥有主动权,要是台下的人看中了某一样奖品,但台上之人却不想要,那么,台下的观众就无权对任何奖品提出赌斗。
种种规矩,面面俱到,为的只是提高武会氛围,吸引更多的人来参加。不得不说,杨复为了青塘,真可谓鞠躬尽瘁。
“这就是青塘的奖品?看起来很普通嘛?”王聂看着擂台上的刀剑,有些失望。
文敖也眯着眼睛,想看清楚点,奈何距离实在太远,根本看不出那些刀剑有何特别的,但作为本地人,他已经经历过好几届武会,所以还是肯定道“青塘武会从没让人失望过,这些刀剑必然有所不同”
王聂等人疑惑,擂台边上的群雄同样不解。
“今年的奖励也太普通了吧?”有人不满道。
“年轻人,年纪轻轻眼睛就不好使了,看清楚,鞘上印的什么字”
“齐?”
“齐家!”
现场的老江湖不少,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奥妙,一个个的都惊呼起来。
武林中人的追求,有两样东西永远排在前列,一是神兵利器,二是武功秘籍。
后者是任何一个门派的根基之本,他们的武学,青塘就算是搞到手了,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当奖励。
那么就只能在神兵利器上着手了。
所以青塘武会拿出了那些刀剑。
虽不是神兵,但绝对是利刃,就凭这些刀剑上印着那个字——齐。
武林中不止一个齐家,齐山就姓齐,齐家也生产兵器,兵器上当然也印着一个“齐”字,但此“齐”非彼“齐”,看到那些刀剑上的图案,任何一个武林中人首先想到的,只能是齐家,铸神谷的齐家。
齐家世代皆为铸匠,世上的神兵多出于齐家之手,齐家盘踞在铸神谷,享铸神之名长达两百余年,绝非浪得虚名。在这两百多年的时间里,一个“齐”字就是利刃的代名词。
无论任何大会,若是奖励不够吸引人,那就绝对热闹不起来,青塘深知这一点,于是投其所好,一口气拿出十余柄铸神谷铸造的刀剑,真是大手笔。
作为回报,台下的群豪们果然激动起来,后悔没有参加举鼎,而那些举鼎人则一个个的都跃跃欲试,神兵利器对于武林中人来说,其诱惑力不亚于一个绝世美女对于男人。
“至于吗?”听到会场上的惊呼声,王聂有些不以为然。
王聂不是纯粹的江湖人,神兵利器在他眼中的价值唯有金钱价值。
文敖解释道“怎么不至于?还记得我给你的那把短刀吗?铸神谷从不铸造次等品,台上那些刀剑的品质绝不亚于我那短刀”
文敖那柄短刀,王聂可是亲眼见识过的,他这么一解释,王聂总算是明白了它们的价值,倒吸一口凉气后,再看台上那些刀剑,眼神也跟着炽热起来。
“东西是好东西,但是想要拿到手,也没那么容易”三叶马上就来泼凉水了“按武会的规矩,举鼎人有着主动权,可是一旦赌斗,台下一群红了眼的必然蜂拥而上,车轮战谁也吃不住啊,到时候只能是便宜了别人,这种蠢事谁会干,所以三叶敢打赌,除非举鼎人里有内应,不然谁也不会当这个倒霉的出头鸟”
这道理王聂也懂“那青塘还搞这种规矩干嘛?看得到吃不着,这不是寒磣人嘛!”
文敖道“这你就不懂了,江湖人敢打敢拼,更敢赌,就算最后自己还是得不到,那就看个热闹也是好的”
王聂想了想,武会的规则很偏袒举鼎人,就算是赌斗输了,对举鼎人也没有任何损失,与其就这么错过,还不如让大伙儿乐呵乐呵。
三叶道“关键还是要看擂台上的人怎么想”
抱着“我得不到的为什么要便宜你们”这种想法的人也大有人在,而且数目也不会少。
“要不我们来赌一赌,看看第一个上台的人会不会赌斗“王聂提议道。
“不会“三叶说的斩钉截铁。
“为什么?“
三叶努了努下巴“你自己看啊“
王聂目光转向擂台,看到第一个登台的居然是路敏真!
王聂想起来,昨天举鼎,路敏真的确是举起了一个绿色鼎。
而她的对手居然也是一个女子。
就是刚才在路上遇到的那个蛇女。
王聂和文敖对视一眼,皆是一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