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满目的项链,戒指,安详的卧在玻璃柜里寂寞的等待着那个喜欢它的主人。
敞开你的心扉,会有人喜欢你,呵护你的。
可它毕竟只是一只戒指,不能笑,不能哭,只能依照人为它设计的模样活下去。
生活也是这样的不得已!但我们可以笑,可以哭,可以敞开心扉,可以有爱,这是多么美好啊!
千挑万选,他们选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戒指。一个刻着许若欣,一个刻着苏明溪。
夕阳又西下,为何时光总是这么短暂,特别是快乐的时光,总是一恍而过。
他们牵着手,银色的戒指相扣,两个原本陌生的名字相交,余生他们都要深爱着对方,这是他们爱情的宣言。天地为证,日月为证。
“饿了吗?”苏明溪问道。
“饿了。”许若欣道。
“我也饿了。”苏明溪道:“你想吃点什么?”
“我想吃一辈子鱼。”许若欣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竟然哭了。
“若欣别哭,我为你煮一辈子的鱼,好吗?”
“一辈子,你会厌的,我会厌的。”许若欣哭着说道。
“厌了,我就给你煮其他好吃的。你是我的猫呢。”
“你怎么能把我当猫呢!”
“这样我就会永远在你身边。”
“为什么?”
“我怕你找不到吃的,饿了肚子。”
“饿了,就咬你!”许若欣恶狠狠的看着他。
“我的猫猫,我们回家吃鱼吧!”明溪用手揉了揉她皱着的眉心:“别皱眉!会老的。”
“你头不疼了吗?你不去手术了吗?”许若欣担心的问道,她多么希望他头不疼,也不用手术。也多么希望他们能平平凡凡的人度过余生。
“来的及的。”
“但是,还有我的玫瑰花呢?”许若欣问道。
“在我的胸前。”苏明溪道。
“才不要那朵呢!”
“我为你准备了三百六十五朵玫瑰,将铺满我们婚礼的殿堂。可是现在还没有这么多耶!”苏明溪笑道。
“准备这么多干嘛?”
“十年,每天一朵,就是这些了。把以前没送的补上。”
“总有一年,没有三百六十五天的。”许若欣蹙眉道。
“……”
“逗你呢!”许若欣看着他那无语的表情,偷笑了好一阵。
夕阳西下,窗外的桃花一片醺红。
春风笑语,相爱的恋人半生牵绊。
晚饭之后,他们坐在阳台里。夕阳沉默,桃花飘落。唯有春风而过,带来一晌贪欢。
“若欣,要是手术失败,你一定要找个好人,别向我这样坏的人。”苏明溪道。
“你看太阳,天天都会落下,发出那样暗淡的光,可第二天,它还不是照样升起。你只是去睡一觉,第二天就醒了。”许若欣道。
“在之前,我什么都不怕,死不过是一种解脱罢了。而现在我胆小了,竟然怕死了。”苏明溪呵呵冷笑道。似乎在嘲笑自己。
“你有了舍不得丢下的,当然会这样了。”许若欣道
“我去医院了。你在家里休息!”苏明溪诚恳的说道。
“你别想丢下我,我们一起去。”许若欣坚定的看着他,或许十年前就该和他一起走的。
“那好吧!”
他们下了楼,就看到一辆车缓缓停在了他的门前。
车上下来一个胖子,大呼道:“溪哥,好久不见。”
“小张!”苏明溪开心的走过了去,“你怎么有空了。我们还久去喝酒啊!”
“走吧!我送你们过去。等你病好了,保证灌醉你。”小张说道,那弥勒佛般的笑容缓缓展开,仿佛世间的寒冷都可以被它融化。
“哈哈!你把我灌醉,几率为零。”苏明溪自信的说道。他对自己的酒量十分自信,能灌醉他的,身边的还没有谁。
“小张,你和明溪认识多久了?”许若欣问道。车辆行驶在淡黄的路灯下,灯光在车里游动,在她的脸上停了下来。
苏明溪看了看她,笑道:“十年了吧!小张,是不是?”
“是啊,十年了!有一次你差点就死在战场上了,幸好诺芸……”小张意识到了什么,尴尬的说道:“幸好,有人救了你。”
“真没有想到,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活着。当时我看到你那全身的绷带,心都已经凉了一半了。”小张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许若欣笑着道。记得有一次她在佛前念经,手里的佛珠掉了一定,她茫然环顾四周。烛火重重,晚风徐徐,却没有一个人,只有眼前的金佛。她的心不知被什么刺了一下,慌乱烦躁不安。
“又来到医院了,医院真不是玩耍个地方啊!”苏明溪叹道。
即使在夜晚,医院里面仍是有许多的人。他们在焦虑,他们或许比病人还难过。
走上三楼,李之琳早就在等待他们了。
“来了,明溪哥,头还疼吗?”李之琳问道。
“怎么说呢,一直在疼,却不是很疼。”
“你先去病床上休息休息,一会就手术。张二,你带他们先过去。”李之琳道。
“yes!老婆大人!”
李之琳白了他一眼……
白床白被单,苏明溪躺在上面,看着他们都看着奇怪的看着自己,好似就要永久分离。
令他一脸尴尬,“我说,各位兄弟姐妹,你们就这么不信任之琳妹的医术吗?还是不相信我这结实的身体?”
“明溪哥我会为你烧香的!”方荞说道。
“看来这几年是我看走眼了,啧啧……”苏明溪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什么看走眼了?”方荞问道。
“白眼狼。”
“在你忌日的时候,我给你多买点玫瑰花,好送给我表姐。”方荞偷笑着。因为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难,她相信这个美好的世界,并没有那么多的悲伤,只有快乐才是最多的。
诺芸!苏明溪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从来到这里,诺芸在他脑海里的记忆慢慢消失了。现在方荞提起诺芸他脑里空荡荡的,似乎没有和她的回忆。他不由得一阵苦笑。
几个护士过来了,一个护士微笑着说道:“这位病人要手术了,各位朋友请在手术室外面等待。”
他们连床连人都推了出去。走廊的尽头,亮着白铮铮的三个字——手术室。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鬼门关吧!除了有些冷清外,并不是多么可怕。毕竟走出来的人,还是有许多的。
许若欣跟着护士的步子,对苏明溪说道:“无论多久,我都在外面等你。”
“谢谢!我会没事的。”苏明溪微微一笑。
那戴着戒指的左手右手,渐渐松开。
漆黑的夜里刚刚升起一弯新月,它就迫不及待的洒下皎洁的光色。从走廊的窗子向外看去,朦胧的灯火,妖娆万千,似乎在引诱着每一个过客。
手术室的门已经关上了。接下来就是等待。
又是等待……花开花落十个轮回,许若欣等了太久了!
“谢谢你们!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许若欣看着方荞,韩松,小张道。
“我还要等我老婆呢!”小张道。
“那松哥,荞妹,你们先回吧!”
“我们走吧。”方荞拉起韩松的手,又道:“那,若欣姐,小张,明天见咯!”
“你先回吧,我在陪他们一会儿。”韩松道。
“松哥,跟她走吧,这有我们就行了。”小张笑道,心里却想到:这小妹妹,真没有礼貌。令我好尴尬,好尴尬!可是有谁注意呢!
许若欣也笑道:“松哥,你看不出来吗?该抓的手就一定不要放开。”
韩松听她这么一说,赶紧慌忙的松开了手。
“你不走,我可走了!”方荞愤愤道。敢这样对待本小姐,你一定会后悔的。
韩松并没有准备跟她一起走的意思,方荞愤愤的离开了。
“你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许若欣问道:“怕她年纪太小了吗?”
韩松摇了摇头,“她还年轻,何必非要跟我混在一起呢!再说,我从小就一个人习惯了,不需要多个累赘。”
“我看不是。”小张道:“你是怕!”
“我怕什么?”
“怕以后她离开你,所以干脆不开始。”小张道。
“我没有!”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的心了,全世界的人都看的出来。
小张呵呵笑道,许若欣也在微笑。
韩松一脸尴尬,“你们还笑的出来,明溪在里面动手术呀。”
似乎他们并不吃这一套。
“松哥,快追吧,她还没走远。”小张嘻嘻偷笑。仿佛他正做着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对啊,松哥快追吧!荞妹除了脾气差点外,其它都方面很优秀啊!”
“她已经走了!”韩松道,似乎有些失落。
唉!
星星点缀着夜空,走廊还有有些人在走动。都是等待的人,为何没有一个是不焦虑的。
夜深了,天上的星星月亮也不知道藏在了哪里,雨声淅淅沥沥,猛烈的击打着窗子。
“我要走了。”韩松道。
“松哥,外面这么大的雨。在等等吧!”许若欣担心的说道。
“等不了了,我现在心烦意乱,淋会儿雨或许会好些。”韩松道。
“不止会好些,肯定好很多。”小张那胖胖的两腮一缕笑意。
反话?感冒了,确实好得多。
“我先走了,辛苦了!”韩松朝他们投了一个微笑,就走了。
“你不追他回来,外面这么大的雨。”小张向许若欣问道。
“我太了解他了,。他既然打算走了,我们说什么也没有用。”许若欣。
“可是我有伞!”小张道。
“你怎么不早说!”
“伞在之琳的半公室,我马上去拿给他。”小张也匆匆跑了。
许若欣痴望着窗外的雨,她看不到大雨飘飘的画面。只能看到雨滴打在玻璃上,向下滑落。循环反复,积了一窗沿的雨,又落到地上。一段艰苦的旅途后,它又回到了土里。这不正是人生的轨迹吗?
“松哥跑的真快!”小张气喘吁吁的说道:“没看见他,应该在回家的路上了吧!”
许若欣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十年了,他还是那样我行我素!真不怕别人担心他。
韩松一出去才知道下了这么大的雨,瞬间他被淋成了落汤鸡。但他那颗火热的心,却淋不到雨,仍然灼烧着他的皮肤。
方荞啊方荞!怎么会遇上这样你呢!是上天在眷顾我这个可怜的人吗?
他走出了医院,淋着大雨,缓步在街道上。昏黄的路灯和着绣花针的雨潇潇而下。
他清楚的记得,他离家出走的时候也在下雨,那是什么样的雨,他却已经忘记了。他还记得他很饿,很冷。然后就看到了之城,之琳,若欣。
现在这样大的雨,原本是看不到人的,因为是晚上,谁不想躺在被窝里呢!但他却看到了一个人,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坐着一个人!
他走近了,看清了。也惊呆了!她躲在一家店铺的屋檐下,蹲在那里哭泣,衣服也湿透了。路灯照着她憔悴的脸庞,似乎是在嘲笑她。
“方荞!”他忍不住的喊道。
方荞侧望过来,前面的齐刘海变成了一股一股的,雨水还在向下滴。她那湿润的双眼孤零零的看着韩松,瞬间淹没了韩松的心。雨还在下,风却静静悄悄的。
“松哥!”方荞扑在了韩松的怀里。
“你在这里做什么!”韩松责怪的问道。
“我在等你!”方荞哭着说道:“我在等你,我以为你很快就会出来的。”她用手不停的锤着韩松的胸,“为什么现在才来,天好黑,雨好大,我好怕!”
韩松紧紧的抱住了她,“对不起,我来晚了。我们回家吧!”
方荞倒在了他的怀里,看来是病了。韩松把背在背上,向家里走去……
这条路现在也没有那么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