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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风筝怎么飞起来的(3)

1月22日7时整,羊怀易舰队呈十字形驻停于伊2573-5航道R09航口,遥望着之前小猎犬号清理过的空荡航道,严阵以待。

居于最前方的为羊的旗舰四叶草号恒星级战列舰,行星级巡航舰狗尾草号、细齿缨号分列左右,中型巡航舰小猎犬号居后。

所有战舰防护全开,炮口全开!

四叶草号是一艘曲面最大直径30公里、最小直径18公里的战列舰,看上去就象一头怒狮,此时此刻更是给人一种凛然、高峻、望之生畏的感觉,流布于重金属装甲表层的能量防护带流光溢彩,杂以道道电光,如狂蛇乱舞,如雷神挥鞭。

随着“轰隆隆”的声响,一组组粗细相间的炮台缓缓探出四叶草深达1800米的全金属装甲,最粗的主炮炮台有十米之巨,最细的辅炮炮台也有数米大小。相形于庞大的战舰躯体而言,每座炮台看起来都很不起眼,但是,当它们以主炮炮台为中心、辅之以五至十倍的辅炮炮台集束成一个个炮组,发挥的威力就非常可怕了,每一组炮台都能够集束而成直径上百米的能量流,这样的炮组四叶草号统共有64组!

尽管因为朝向关系,可能同时最多只有一半炮组射向敌舰,那也是32组粗达百米的能量流,区区数公里直径的小型战舰、十几二十公里直径的中型战舰,四叶草号完全不放在眼中,同等体量或更大体量的中型战舰,四叶草号也夷然不惧!

小猎犬号是艘巡航舰,本该以速度和机动灵活见长,直径也只有四叶草号的2/3,但是,羊依然丧心病狂地为它装上了64门主炮。加上两艘巡航舰合计也是64门主炮,羊四艘战舰总计192组炮组,对冲攻击最多96组同时发射,理论上说,能量流可以饱和覆盖10公里范围,真田号最大曲面直径也不过区区60公里而已,当然,能不能突破真田号的装甲层另说,但是,只要时间充足、能量充足,理论上就没有轰不破的装甲,羊怀易绝对不缺能量!

羊舰队推算,真田舰群应在7时左右抵近航口。随着这个时间的临近,羊舰队上下无不屏息以待,空前猛烈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7时05分,真田舰群竟然未出现!

7时15分,真田舰群依然未出现!

7时25分,真田舰群还是未出现!

四叶草号指挥室,羊怀易有些不安地踱着步子,难道敌舰已发现我方?

6时15分,羊冒险启动了一次断续隐蔽起来停驻航道两侧的侦察艇,完全没发现真田的侦察艇,真田舰群似乎直接就这么沿着2573-5飞了过来。

有些幕僚认为,真田武藏可能还自以为侵入T05的事神不知鬼不觉,派出侦察艇若是抵近R09附近,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此一判断随即被否定,伊2573-5长达6亿公里,统一军新式侦察艇最大侦测半径只有5000万公里,怕被发现,避开这个范围就行,至少航道其他区段应该侦察一下吧,多年未维护,挡路的陨石、舰艇残骸之类不要太多,及早侦获便于提前调整航向。

那么,真田为何不派侦察艇?

据军情局谍报人员的情报,真田号拥有200多艘从军方“淘汰”下来的侦察艇,侦测半径还不小,3000万公里,与小猎犬号的配置应属同一标准产品。达到这个级数侦察艇配置的,伊卡洛斯星域真田独此一家,邻近代达罗斯星域星盗多、规模大,却也不多见,大多数星盗有个几百万公里侦测半径的侦察艇就不错了,毕竟侦察艇主要靠的牺牲其他一切性能换来的极限航速,能够提前发现敌人就行,星盗打仗也不大讲究战术布置什么的,只需大致衡量一下实力对比,打得赢就一拥而上,打不赢就掉头逃跑。

劳模“小田田”也正是靠着侦察艇的优势,屡次布局,黑吃黑,从伊卡洛斯T03和代达罗斯劫掠不少星舰,尽管最后大多便宜了“二黑”,剩下也不敢留手里,全卖给了古钟星域的同行,所得资金同样不敢留下,全投在了真田号的强化上。

这时候,52幕僚中的一位提出另一种思路:方便出动起见,战舰一般将侦察艇、突击艇等等存放在紧邻装甲的机库。从之前侦测到的画面来看,真田舰群明显在T02星域饱受恒星热能波动的影响,装甲表面到处都是灼烧或小型爆破的痕迹,会不会存放侦察艇的机库也受到波及,以致真田舰群根本就派不出侦察艇?

羊和其他幕僚都觉得很有道理,为验证这一点,6时25分,羊再度冒险下令启动部分隐藏的侦察艇,差点就被真田号发现,却也证明真田的侦察艇仍未派出。

7时35分,以真田号为首的12艘星盗战舰姗姗来迟,终于抵达距R09航口7500万公里的空域,光脑判断其航速均为Ⅷ速。

羊怀易三步并两步疾返指挥官座席,望着跃跃于试的幕僚们,隐隐也十分的兴奋,不管什么原因导致真田舰群迟到半个小时,时间越往后拖,对己方就越有利!

羊跟前现在只有五面光屏,一面显示R09太空港的情景,一面显示R09传输过来旗舰等4舰的实时画面,第三面就是真田舰群的移动画面,还有两面则是距伊2573-5两侧各约3000万公里空域的画面,羊早就在那里做了一些安排。

既然真田舰群始终没有放出侦察艇,那就证明之前的判断基本成立。敌舰最强的真田号本身侦测范围约为1000-1500万公里,羊怀易正要指示安排在航路两侧的部队前出1500公里,四叶草号突然收到一则讯息,略作思考,羊迅速作出决断,决定不顾幕僚们的反对,推翻此前定下的伏击计划……

说回“小田田”的情况——

真田舰群确实无法派出侦察艇,都被烧毁了。

“小田田”直属7舰只有真田号配置有从某位“朋友”那里高价淘置来的军用侦察艇,真田武藏一直把它们当作最重要的秘密武器藏在真田号。所谓犬性难改,不管真田怎么洗脑,星盗就是星盗,“二黑”勾一勾手指头,许多人就动摇了,若把高价弄来的侦察艇分散在其他星舰,过不几天,恐怕也归了“二黑”。

沼田号舰长平泉三四郎与真田武藏关系莫逆,一个曾为黑寡妇麾下舰长,一个从黑蜘蛛那里叛出。为抗衡“二黑”的阴影,“小田田”不得不频繁出动,可说犯了海盗这行大忌,免不了总有失风的时候,好几次都靠沼田号拼死力战才得以脱身。据传,平泉对真田很有那么点想法,在他变成“小田鸡”之后。

然而,真田武藏敢于绝对信任的仍然只有自己的座舰。真田知道,平泉确实在那方面有着独特的品味,自己大概也确实比较符合平泉的标准,但是,“小田鸡”还指望着雄鸡展翅那一天呢。平泉对自己越“好”,自己就越得提防。更何况,都是星盗,脑袋别裤腰带上,从来只为利益,难不成还真能出个情圣不成,偏偏这么巧,又让“小田鸡”给撞上了?

正如无数星盗们曾经梦想过的那样,把“二黑”给弄了,从此人财两得,一跃成为星盗当中的人生赢家……想太美了,那是编出来哄骗临时工及其预备队的,那就是传奇,“小田鸡”就是这么炼成的。

真田号装甲层厚达2公里,虽然有些巧合,偏偏就存放侦察艇的机库以及周边几个舱室被烧毁了,大部分同样安置在装甲层下的炮组发射室都只有微损,但是,3条临时工星舰最大曲面直径不到十公里,装甲薄弱得多,强烈的热能波动差点没把它们的指挥室给融化了,所以,它们不仅侦察艇毁了,炮组发射室损伤也很重。

“二黑”那里借的两艘中型炮舰,防护也不错,可惜就没配这玩意。

对真田舰群来说,全舰群无侦察艇可用问题不大,毕竟真田号侦测半径也有1200万公里,最要命的还是真田武藏直属的5艘小型星舰,经历T02的变故,它们跟临时工星舰情况差不多,海津号最糟,热能波动加上陨石撞击,动力引擎创损,经过抢修,最多也只能跑出Ⅶ速的样子。

6时30分,真田舰群奔行在伊2573-5废道上。受海津号拖累,半个小时舰群还只跑出1/3,当然,陨石之类多少也有影响。

“停!全舰队减速,调整队列,小型星舰到中间去!5分钟后全部停下来,舰队休整!”

被一个个坏消息弄得无精打采的“小田鸡”下令休整,在他的角度这是为了谨慎其事,劳模被黑过几次以后,行事那是越来越小心,哪怕在空旷的航道上休整,他也采取了防御阵形。

但是,这一休整就是半个时,虽然各舰创损都有所平复,海津号动力引擎的情况也进一步改善,现在可以跑出Ⅷ速了……

殊不知,正是这半个小时,给了羊怀易从来不曾期望的良机!

当然,“小田鸡”还没到倒霉透顶的时候,如果羊怀易不是在6时25分而是再晚5-10分钟冒险启动隐藏的侦察艇的话,只要发现真田有驻停休整的迹象,那么羊完全可以更加从容地调整部署,进而给予“小田鸡”更大的打击!

7时35分,真田舰群完全不知道他们已经进入羊舰队的视野。

不过,真田武藏确有一些感应,临近航口,障碍物少了许多,按说这很正常,伊2573-5与伊5501交叉,偶尔总会有些不熟悉情况的商、客船误入2573-5,有能力的话自然也会顺道清掉一些障碍。只是,好像清得太干净了一些,难不成还会有战舰走错了道?或者,经常性地出现白痴商、客船?

跟羊判断的并不一致,真田号不是一次而是两次差点发现侦察艇的存在!

6时左右刚进2573-5就有属下报告发现疑似新舰艇而非残骸,仔细观察,那东西成色确实比较新,但是半个身子都嵌进陨石了,不是残骸还是什么?再说了,就不能是新近迷航的舰艇,这里毗邻T02,要有误闯2573-5的商、客船受到影响失控也很正常吧。

同时,真田武藏还有个猜想,或许,T03也有人在打废道主意!

最近十来年,T02恒星活动一直呈减弱趋势,“小田田”其实早就动过心思,T05星系,2573航口的R09几无防御,只要那位“朋友”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下手快,R12、R09这样的资源或港口星油水固然不能跟R01、R19比,还是不错的,比外围难得经过一趟的商船、补给船强多了。

更何况,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就算那位“朋友”出卖他,有人在前方“挖坑”,真田流也只能眼睛一闭,一往无前。回转T02,真田号或许侥幸能蹚回T04,沼田号以及“二黑”借的两艘可就悬了,更不用说必然折在那儿的7条小星舰,万一真的只剩真田号回去,“二黑”分分钟让他变“死田鸡”!

当时,聚集在指挥室的星盗们还没散光,军心不容动摇,真田武藏非但以极为绝对的口吻否认了属下的猜测,还凶狠了掴了他一巴掌。

然而,那东西真的是羊留下还没完全藏好的侦察艇!

6时25分那次,真田号很多人都从光屏上发现舰后不远闪现一道强光,却再没人敢提出怀疑,真田武藏当时正犹豫是否停下来休整,只当是T02异变传过来的强光,也没太在意。反正不管怎么,舰群都回不去了。

到了第三次涌起疑心,真田武藏再不能轻忽,于是下令:“全舰队Ⅵ速航行,真田号释放侦……八格,真田号Ⅶ速,侦测设备功率调到最大!所有星舰密切注意周围动向,相机而动!”

四叶草号指挥室。

羊怀易喜不自禁,语带轻佻:“这个‘小田鸡’,疑心可真重啊,都到这份上了,再谨慎又有什么用呢!真是太可爱了,我太喜欢他了!”说时,羊忍不住竟然抱起光屏亲了一口,好在显示的只是真田舰群的移动画面。

不过,羊刚话里说的可都是真田武藏,幕僚众以及四叶草号舰长等人转过念头,无不恶寒。只有秦志岗不仅不以为意,还形似凶狠地扫了众人一眼,年轻些的一个个心虚地低下头,老成些的也免不了心里打鼓。许多人都听过秦在自治星域的恶名,实在这人学历太低,这才升不起来,可是,那股杀气稍稍一放,在座真没几个比得上。

杨柳庄也没理会这些,一直记挂着另一件事,紧走两步,待要再度劝说羊,却被羊严厉的眼神止住了。

随即,羊怀易拿出不容置疑的口吻:“本司令决心已定,谁也不许再劝!否则,以动摇军心论处——秦志岗,我命令你,即刻执行抓捕!”说完,羊才换上神棍的腔调,不失铿锵地蛊惑道:“大家完全不用担心,这一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谁和我们舰队作对,我们就让谁死无葬身之所!”

紧接着,羊又正色下令:“命令:各单位视频设备全开!开战后,一秒钟也不许耽搁,立刻联结伊卡洛斯光网,不仅要让伊卡洛斯星域、而且要让整个河系看到我们T05驻防舰队的扬名之战!弟兄们,建功立业,扬名河内,就看你们,就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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