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白玊墨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瞒是瞒不住了，这个女人比神经都要敏感，只是当下该怎么避重就轻地告诉她？
然戚戚看出他有些犹豫，心下沉了沉，又道：“你说吧，我有心里准备。”
闻言，白玊墨愣了一下，无奈地摇摇头。
这丫头，又死撑。
“徐青青不知受了谁的指使，在他的飞机上动手脚，结果……”
白玊墨咬了咬牙，沉声道：
“飞机坠毁了。”
此话一出，然戚戚的拳头紧了紧，脑子里想象了无限种可能，最终缓缓开口道：“他……怎么样了？”
肚子有点疼，刺痛的疼。
然戚戚捂着肚子，脸色淡然地问，仿佛是在问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她知道，她必须保持冷静，冷静……
只听见白玊墨说道：“神经有些受损，其他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直昏迷，躺一段时间就好了。”
听见靳霖墨没有生命危险，然戚戚悄然松了一口气。
但是一段时间是多久？
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还是更久？
不，她等不了那么久了，她只是想证明一些什么，却并没有想要了靳霖墨的命，她不想被蒙在鼓里，当年母亲殉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她必须搞清楚！
“我知道了。”
然戚戚淡淡地开口，转身缓缓上楼。
她现在需要时间消化这个消息，需要休息……
白玊墨看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以他的身份和角度，都没有资格劝慰。
“老大，您何必呢……”
阿连摇头叹息，原本简单的事情，当局者非要将事态愈演愈烈，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白玊墨摆摆手，望着昏暗的天空，沉声道：“阿连，在这个局里，该扮演什么角色，就应该恪守职责。”
而他，在这盘局里，是国家想要消灭的黑势力，琪诺眼里的背叛者，靳霖墨心里那个不定时的炸弹！
“一切尘埃落定后，你的去留，都随你意。”
白玊墨淡淡一笑：“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了。”
“不应该……”
男人缓缓看向偌大的城堡，空旷得吓人，黄昏斜斜地照进落地窗，有些悲凉。
这里只有权利，欲望，金钱……
他应该放别人一条生路的。
“跟着我在刀口上讨生活。”
这句话说得有三分诀别之意，吓得阿连直接单膝跪地，目光凝重地说：“老大，我的命是你救的，没有你，何来今日的阿连？若是离开，还不如让我去死！”
“你何必这么倔。”
白玊墨幽幽地说道，跟着他，这种日子根本无法摆脱，还不如……
只见阿连掏出一把枪，抵在太阳穴上，一字一句地说：
“老大，如果你嫌弃阿连，我现在就崩了自己！省得给你添堵！”
“你这是做什么？”
白玊墨微微眯眼，不悦地问，抬手想拉他起来，没想到后者还死活不从。
阿连一脸倔强地说：“给老大清理门户！”
呵！
这话把白玊墨给逗的，又好气，又好笑。
清理门户？
他用得着一个手下给他清理门户么？更何况还是自己清理自己，怎么看怎么滑稽。
“得了吧！”
白玊墨瞥了他一眼，好没气地说：“用不着你清理，我还没缺心眼到让你的脑袋开花。”
“这么说——”
阿连脸色一喜，刚准备说下去，就被白玊墨一个冷眼打断了。
“你想太多了，不管最后如何，我都会让你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啊……”
阿连顿时蔫了下去，直接坐在地上苦着脸，嘟囔道：“那还不如刚才崩了自己呢，一颗子弹就能解决的事情……”
嘿！
白玊墨哭笑不得，一巴掌呼他脑门上，骂道：“我还嫌浪费了一颗子弹！”
这小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呢！平日里怎么没见他这么能说会道的？
正当阿连以为主子真的一意孤行的时候，只见男人冷不伶仃地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留着你这颗脑袋，还得为我办事呢！”
然后，对刚才的话题选择了无赖的闭口不谈。
阿连郁闷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半天都想不明白。
这到底是准了，还是不准啊？
想了半天，阿连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哎……”
……
按一日一检，苏只笔检查了然戚戚身体状况后，眉头微蹙。
然戚戚本人是没什么经验，但是从他的表情就可以推测，事情不怎么乐观。
只见他收了收工具，问道：“今天又有情绪波动了？”
“……嗯。”
然戚戚想，就是白玊墨讲起靳霖墨的时候，肚子有点刺痛的原因。
苏只笔板着脸，脸色很不好。
他都吩咐过多少次了，做到不听不问不想，偏偏她样样都占了个遍！
苏只笔沉闷地说：“如果不是金主要求，我才不想做你的私人医生。”
还是妇科的！
要不要这么大材小用？虽说……之前是很对不起她。
但是作为一个私人医生，这立场就不一样了！
对于病人屡教不改，作为医生的他真的很头疼！
然戚戚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同岁的少年，忍笑道：“我知道自己不应该拿孩子的生命开玩笑，可……”
她想到那个无条件宠爱她的男人，目光渐渐黯淡下来。
“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
我孩子的父亲啊！
后面不用说，苏只笔也明白了，他只是有些感叹，有情人，总是那么坎坷。
“那个……”
苏只笔忽然鼓起了一丝勇气，挠了挠脸颊，低声嘀咕道：“之前……真的很对不起。”
他听见白玊墨还肯用他的时候，真的很惊讶，而且对象还是然戚戚！
或许，这和左歇尔的死有关。
但不管如何，这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机会！否则他一辈子都寝食难安！
然戚戚似乎早就预料到苏只笔会说这句话，脸色淡然地说：“虽然你的行为让我很难接受，但……我想如果我的原谅对你是种解脱的话……”
“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
苏只笔猛得抬头，十分兴奋地问道。
某女一脸嫌弃地推了推，说：“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他晚上吃了大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