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要节哀顺变,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长眉真人长叹一声,估么着三两个时辰了,花飞仍旧抱着灭坤的尸身沉默不语。
而花飞根本听不进去,浑身都在发抖,恨意越来越强烈,眼睛都在微微晃动,这一刻他想要杀人!
忽然囚牢外面传来一阵走路声响,一个小喽啰端着一盘饭菜而来,那小喽啰将饭菜推进囚牢内正要转身离去,可是下一刻便是口吐鲜血而亡。
长眉真人惊异不已,身子都有些踉跄了,是花飞动了手,出手狠辣无情魔性狂涌。
“飞儿,你……”长眉真人想要说什么,可是看见后者的眼神他忍住了。
只见花飞呼吸急促,双手颤抖,止不住的死死拽着拳头,咯吱声犹如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
“师傅,为什么我我一生坎坷,好不容易找到唯一的亲人,可又这般轻易失去,徒儿好恨,我恨这天下所有人!”花飞近乎歇斯底里,眼睛瞪得可怕至极。
长眉真人有些不敢相信,花飞内心最原始的冲动被人激发,恐怕难以收手了。
“飞儿,你且放宽心,并非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会降临你头上的,你千万不可入了魔道啊。”
“魔道?师傅,徒儿还怎能不入魔,天下之大为何无我容身之地,才下天山就被鹰九节算计,紧接着便又被人追杀,这次又赔上外公的性命,我誓要杀了鹰九节,将魔刀宗满门抄斩!一个不留!”花飞语气很辣无情,连他自己未必都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
“飞儿,难道你忘了你之前的宏愿吗?”长眉真人自然不怕这时已经发狂的花飞,他一直极力在开导后者。
一阵沉默不语……
不知又过了多久,当花飞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就像一根木头一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啊……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
顷刻间整个囚牢晃动起来,花飞狂吼的声音不断传开,他举起双拳猛烈的轰击囚牢的铁门,声声沉闷而可怖。
“那小子又发狂了,看来昨夜大长老又给他发了一针,不然今天他会如此狂躁。”囚牢外面,二十丈左右的距离,三个喽啰围在一起谈论花飞。
头上戴着黑色发髻的喽啰撇嘴一笑,“狂躁又怎样,咱们不过去不就没事了,免得像送饭的傻根一样,才过去就落个身首异处。”
“就是就是,我是死也不会去送饭的。”
“你们知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什么。”一直没说话的喽啰问到。
“嘿这我可清楚,大长老让那小子亲手杀了他师傅……”
“不是吧,这么做有啥好处啊,不若直接杀了这小子就是了。”
“切,这我们怎么晓得,以我们这等低微的身份,自然不清楚上头的事情了。”
“当然了……”
那喽啰才说三个字,随即一脸惊异与害怕,身子不住的颤抖,嘴巴怎能也合不拢。
“咋了你,你傻了还是咋了,说话啊。”两个喽啰推了推那一脸害怕的喽啰。
可是还是没说话,等两人转身后,面色却与先前的喽啰一模一样。
“你们……”
噗呲……
三颗头颅飞上半空,杀人者身影却已经消失在原地。
半个月过后,北上的义军攻破元都,朱元璋在应天称帝,改元洪武,建立了明朝,时隔多年终于汉人又掌管了天下。
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快,谁都不知道西域的三千高手去了哪,江湖门派虽然与之火拼几次,可后来都一一消失了。
应天府,乃明朝都城,繁华的大街上一家五层多高的酒楼,靠近围栏旁边,一位白衣男子点了几道小菜,随意坐下吃喝。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楼下对面街上的男子,眼神有些嗜血,却也有些说不出的意味。
那街上的男子面容宽阔,一撮短胡须有些花白,面色不太高兴,眼睛在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什么。
仔细看去,这男子乃是一位将军,你看他一身戎装,腰间别着一把长刀,双肩刻着虎头,再仔细看看却发现这人有些熟悉,不正是随朱元璋义军北上的离火吗!
那酒楼上的男子……
正是花飞罢了,离火得到一封密函,说长眉真人离世请他来悦来酒楼一叙,离火一看心中悲伤不已,连忙出了将军府便赶了过来,临行前还未褪去的盔甲都未换下,看来他却是非常急迫。
咻……
一粒花生弹射而来,离火抬头一看,便发现花飞朝他招手,他想也不想马上上得楼来。
两人对立而坐,花飞接着喝酒吃菜,离火沉默不语,两人就这么一直到了傍晚。
终于离火开口了,“师兄,此事当真。”
离火任然有些不敢相信,长眉真人这等武学宗师,怎会短短半个月之后就离世了,他等着花飞给一个答案,心中其实一直抵触着。
而花飞抬头看天,随即点了点头,离火猛的一拍桌子,呼吸急促而混乱。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连三声,离火希望得到详细的结果,可花飞并未开口,他是打算不说了。
“师兄,究竟怎么了,师傅怎么会死呢,你告诉我谁干的,我要将此人千刀万剐!就算他是鹰九节,我也要倾尽全力让他也不好过。”离火越说越生气,身子不住的起伏。
“你真的要知道吗?”本欲不说的,花飞却也反问道。
“是谁?”
“我杀的……”
碰……桌子成了一摊碎屑,离火怒目而视,双拳捏的噼啪响。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答案我已告诉你,随你怎么想。”说着花飞起身就要离开。
离火连忙起身要拦住花飞,可是后者根本不给他机会,手一抬速度奇快,快到根本没看清动作,离火便被一指点中穴道动弹不得。
“花飞,你这个混蛋,师傅难道真是你杀的,你为什么!”离火狂啸,嘴角咬出血迹,恨不得将牙齿也咬碎。
“没有为什么,我只劝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吧,对你没有好处的,还是做你的大将军要好些。”花飞微微一闭双眼,摇了摇头随后身子飘了出去。
再眨眼功夫,花飞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离火猛的挣开喷出一口鲜血,望着花飞的方向只觉得混身无力。
“师兄,我绝对不相信是你干的!”离火捂着胸口狠狠地说道。
城外,花飞行走在黑色之中,这条官道蜿蜒曲折,沿途却有不少灯笼,这些灯笼挂在一根根木桩上,看来是为了夜晚行人而做的。
花飞回头望了一眼应天府的城门,嘴里微微叹息,“离火大哥,如今之事还是不要掺和了,动则……九死一生!”
呼啦一声,花飞运转穿运转飞离而去,他要去往苏州,他暗中知晓鹰九节最强的弟子,偷偷到了苏州,好像要将尸门的几位客卿请到西域。
这个机会不能错过,如果没能赶上,怕是独自去往西域是怎么也找不到鹰九节的藏匿之地,虽然他知晓魔刀宗的地理位子,可是唯恐鹰九节不在那里。
五日后,正是八月十五,家家正赏月吃着月饼,花飞独自一人来到了尸门的地盘,他偷偷钻了进去,没人发现他的踪迹。
花飞身子一仰便落到尸门正厅的屋顶,屋内正有人谈话,他轻轻扣开一块瓦片,看向屋内。
只见屋内的正中位子坐着一个年轻人,看年纪不过三十左右,可是看他排场倒是不小,一连骄横好似不将屋内任何一人看在眼里。
“哼,看来你就是鹰九节那个老不死的弟子了,暂且留你多活几日!”花飞趴在屋顶继续看向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