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于以凡出手
新义安保公司的顶层，一间豪华的办公室内，一扇明亮的落地窗后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浑身上下透漏着一股狠辣的气息，手中却端着一杯红酒，轻微的摇晃着。
他喜欢这样的上午，喜欢坐在这里，看着脚下这个繁华的城市，还有在这个街道中每天奔波劳碌的每个人。他曾经羡慕这群衣着光鲜在这个城市奔波着的每个人。可是如今他俯视着这群衣着光鲜的人。他是一个粗人，没上过学，也不会喝他手中端着的这杯名贵的红酒。可是那又怎样，这个城市，他是没有皇冠的王，因为他叫王永康。
这两年新义会一路扩张，颇为顺利，整个个苏安省的黑道，新义会都能排进前几名。除了两年前王山茂无故惹上伊祁家族的人，后来远大集团的彭建业在中间使劲，弟弟安然无事，不过京城的朋友说伊祁浩泽两年前发生了变故，也顾不得找他的麻烦。只要再给他两年，只要两年，就算伊祁浩泽来到付山市，他也不惧怕了。毕竟伊祁浩泽不代表伊祁家族所有人的意思，再说了，两年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轻轻地喝了一杯酒，没有白酒的辛辣，没有啤酒的豪爽。这种味道他不喜欢，可是他必须要习惯。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略显急促，王永康皱了皱眉头，整个付山市能让他慌张的人不多了，他不喜欢手下慌张，带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又喝了一口红酒，他才喊道：“进来。”
门外的人听到声音，才敢推门进来，脚下步子有点急，来到他的身后：“大哥，公司下面来了两个人指明要见你，怕是来找事的。”
“哦？什么人？想见我的人多了，我要一个一个见吗？要你们干什么的？”王永康面色阴沉。
进来的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是王永康当初白手起家便跟在后面的人，也算元老了，可是面对着这个喜怒无常，心狠手辣的大哥，他也有些紧张，伴君如伴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不过有两下子，已经打伤了我们五六十个弟兄了。”
“你们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喊上谭英，随我下去看看。”王永康脸上漏出意思狠辣，将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就准备站起来。
“哐当”一声，一个人从办公室门外，硬生生的砸倒了办公室门，砸了进来。然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晕了过去。
“不劳王帮主下去了，我们自己上来了。”一道声音传来，接着从门外进来两个人，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一个人在后面推着轮椅，而他们后面则跟着几十号新义会的成员，却不敢上前阻拦，轮椅压过办公室倒下的门，也来到了这扇大落地窗面前，和站起来的王永康站在一个水平线上，“这里视野真好，怪不得王帮主有这样的闲情雅致。”
王永康转过身子，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两个人，这里是自己创建的名义上的公司，虽然留在这里的小弟不多，但是也有小一百人，而且每个都是帮会中的精英，还有那个撞倒了门已经晕倒的谭英，他也是帮会中前三的好手，两人能如此快速的上来，只能说明这个站着的人身手真的很好。：“我不认识两位吧？不知道两位今天这样过来是什么意思？当王某人好欺负是吗？”悄悄地对旁边的人打个手势，王永康气势不减的说道。十几年的风浪，由一个乞丐坐到如今的位置，他还真没有胆怯过什么。
“我们不认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王你，不过我认识王山茂，也就是你弟弟。”于以凡耐心的解释道。一点也没有剑拔弩张的感觉。
王永康听到对方提出自己的堂弟，便明白肯定是自己堂弟又捅了篓子，对方找上门了，两年前就惹上了一个伊祁浩泽，自己也教训了他，最近两年他也一直没听说惹过什么事，也是安分了许多。“不知道找我弟弟有什么事？他们是什么地方冒犯了两位吗？”既然对方敢明目张胆的来要人，那肯定有恃无恐，王永康想先搞清楚事情的原因，在谋而后动。如果他真是一个冲动的人，也不会站到今天的这个位置。
“我是来结算两年前的一笔旧账的。”于以凡两个手握着拳头，轻锤着双腿。
“两年前？”王永康眉头紧皱，回想两年前王山茂惹下的什么事，能让对方找上门来。
于以凡见王永康在回想，接着说道：“两年前，伊祁浩泽那次。”
王永康听到伊祁浩泽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伊祁家族找上门了？“你们是伊祁家的？”
于以凡摇摇头道：“我们不是伊祁家族的。我是当初那个逃跑的小乞丐。”
听到于以凡说自己不是伊祁家族的，王永康心的心放下了，当初的小乞丐，听到于以凡这样说，王永康仔细回想那天的事。他并没有在现场，不过后来伊祁浩泽被伊祁青丝带走以后，王山茂还有孙立虎都被他叫了过来，仔细询问了当晚的事，也知道一个小乞丐杀了人想逃跑，被伊祁浩泽抓了起来，不过后来被伊祁青丝放了，王永康时候回想才想明白可能是伊祁青丝第一次救错人了，那个小乞丐不是逃跑了吗？只要不是伊祁家族的人就好办。“怎么，当初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如今跑到我的面前，是这两年活的舒坦了吗？”王永康弄明白来人后，也没余了顾虑，撕破了脸皮。“把他们抓起来，死活不轮。”王永康对着一直跟在于以凡后面的几十号人说道。
几十个新义会的成员早就见识了石头的恐怖，本来还在胆怯，如今听到自己大哥的命令，只得硬着头皮上。一窝蜂的向着办公室里面挤来，石头转过身子，看着向他和于以凡冲来的几十号人，握了下拳头，向着这群人也迎了上去。由于办公室门不宽，每次进来的人有限，所以石头这次耗费时间有点长。只是王永康看着石头，越看越心惊，石头没有多余性的动作，最简单最基本的拳脚，只是一击便能打到一个人。他也终于明白这两个人怎么上来的那么快了。看着倒下的手下越来越多，他真担心不等援兵来到，他就落到了这两个人手中，尽管这些年的打杀，他的身手也不错，可是面对石头，他觉得自己也就是一击。
就在手下的小弟快倒下去完了时候，援兵终于来了，透过人群的，王永康看着自己帮会的第一个高手谢严负当着一群人向这边跑过来。石头也看到这群人，也没见担心，将最后一个人放倒，不等援兵冲到办公室面前，石头便向着门外走了过去，在走廊里打了起来。
于以凡看着打架上瘾的石头，心里也是一阵无奈，自己还坐在轮椅上，他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王永康也发现了这一点，眼里浮现出一些嘲讽，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就敢如此嚣张行事。王永康向于以凡走了几步，来到于以凡面前，看着坐在轮椅上的于以凡，脸上带着戏谑：“你的朋友身手那么好，现在能不能救你？你在付山市打听打听，敢和我王永康作对的人都死了。”说着掏出一把手枪顶在于以凡的脑袋上：“让你朋友住手，不然我会一枪打死你。”
于以凡的脸色没有一丝改变，没有在乎顶在额头上的枪，抬头望着王永康说道：“杀人是犯法的。”
“哈哈，犯法？你在说笑话吗？我给你说，杀人犯不犯法我不知道，但是我杀人不犯法。”王永康看着于以凡哈哈大笑，你去和一个黑帮头子说杀人犯法，他会听吗？
“又是这样的语气，也是一样的腔调。”于以凡的眼里突然闪现出一丝暴虐，然后左手打出一拳，拳头很快，快的眼睛只看到一个残影，由于于以凡坐着，王永康站着，一拳正好打在王永康肚子上。王永康只感觉肚子就像爆炸了一样肠子好似被硬撕裂了，然后身子被当成了一个弓形，向身后的落地窗撞去。他第一反应就是开枪，只不过等他开枪时，他已经被打的倒飞了出去，这一枪打在了靠在墙角的饮水机的水桶上，一桶刚加的水便被打爆了。没等他开第二枪他就撞上了落地窗。
“当”一声。身后的特质钢化落地窗出现了几道裂纹，但是并没有碎裂。王永康顺着落地玻璃滑了下来。
枪声响起并没与吓到外面的人，外面的打斗依旧，他们不知道屋里的情况，但是新义会的小弟相信自己大哥没事，石头相信于以凡没事，所以他们都没有管屋里的情况，打斗在继续着。枪声也没有吓到于以凡，打完一拳的于以凡眼里的暴虐并没有减少，反而更加严重，眼白都有些微红。枪声刚落下，王永康刚倒地，只见他掀起了腿上的毯子，一步步走到还蜷缩在地，痛的却叫不出来的王永康面前，弯下腰，将掉落在地的手枪捡起来。然后伸出一只脚踩在王永康的脑袋上。弯着腰看着还在哼哼的王永康，将手中的枪对准王永康的脑袋上，声音低沉道：“你信不信我打死你？”一双眼睛慢慢血红，像一只野兽。
王永康强忍住痛苦，看着踩着自己投的这个少年，还有那一双眼睛，本来想说“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的话硬生生憋在了嘴里。他怕了，真怕了，眼前这个少年真会杀人，只要他一句话点燃他的火焰。十几年前，他不怕死，因为他一无所有，现在他怕了，他拥有了花不完的钱财也有着几个女人，还有孩子，还有别人无法想象到的势力。他是这个城市的地下皇帝，哪怕现在他这个皇帝被人踩在脚下。他也不想死。他只能沉默，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砰”于以凡开枪了。看着于以凡扣动扳机的瞬间，王永康从来没有过如此恐惧过，刚出道时，一个人面对二十多个人追砍，身重十几刀，他都没有这样恐惧过，他觉得下身一热，小便失禁。他也不怕丢人了，死都死了，还怕什么？这一瞬间王永康想了很多。
子弹呼啸而出，穿过王永康的腮帮，打穿了他整支右耳。瞬间鲜血淋淋。没有尖叫，王永康甚至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显然被吓傻了。开过一枪的于以凡暴虐没有丝毫好转，又将枪口对准了王永康：“我不知道我杀人犯不犯法，但是，我敢杀了你，你信吗？”还是一样的低沉。还是一样的眼神。
“求求你，放了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哪怕整个新义会。放了我，求求你。”说着，突然这个付山市的大哥竟然哭了起来，再也不见了那种狠辣。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看到一个快四十岁的大老爷们竟然哭了起来，于以凡眼中的暴虐竟然渐渐消散了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的石头站在于以凡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知世说过，你的腿还没有愈合好，冬天天冷的时候能不走就不走。这样愈合的快些。”
于以凡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枪扔给石头，然后收起了踩在王永康脑袋上的脚轻轻说道：“有腿的感觉真好。”向着自己轮椅走去。
石头提起地上的王永康：“知世也安排了，让你少动怒。”
于以凡点点头没有说话。
也可能是年少时见过太多的黑暗，也可能是压抑的太久，沉重的心结让人无法喘息，总是莫名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杀人不犯法？那么，我杀你呢？
伊祁浩泽，你不是说过，在这苏安省，你说话就是天。
那我便在这里等你，看看这里，谁能号令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