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恩走后,我一个人指挥这个连级作战单位,有过好几次交火,我发现我对开枪有了一种癖好,我喜欢我拿枪指着别人的脑袋掌握别人生死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已经退化成了原始人,一切都拿武器解决,我已经习惯了爆炸,枪声,被击中的呻吟声,别人恳求你不要杀他的声音,发动机的轰鸣声,和沙尘暴,我也得了千万援助部队士兵都患有的心里疾病,战争病,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了扣扳机,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我们在一个文明的社会,我同时忘记了我还有妻子,这天,我们连可以给家人发电子邮件,我坐在电脑前许久,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想对莫娜说的话太多太多了,却又说不出口,我郁闷的站起来,推开椅子,走向少校的帐篷,少校见了我说:“我刚刚还想叫人通知你,距离咱们换防只剩1个月了”我点点头,我把少校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我说到:“长官,我需要一个和肯恩一样细心的副手”
“理解一下,援助部队本来就调配不过来,况且只剩一个月就可以回国了”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我无奈的带上帽子转身离开,去通知C连的士兵们,士兵们听到即将换防显得特别开心,我却开心不起来,因为我在想我回国后的生活,我想我回国后每天除了压制自己的性格外,还能干什么?也许哪天压不住了,会把警察当成阿富汗猪来发泄,想着想着,掏出来一根烟,点燃,发现自己烟瘾越来越大,基本上一天一包烟,我想:我不能对烟草产生精神依赖,想到这里自己忍不住笑了,早都对扣扳机和烟草产生精神依赖了,突然,一个技术军士走过来,手里拿着两瓶啤酒,问我:“长官,要来一瓶吗?”我点点头,接了一瓶,看见那边有人唱歌,有人弹吉他,在他们中间还点了一把篝火,我问那个技术军士,“他们在干嘛?”
“庆祝即将回国,长官”
我默不作声,回国?中央司令部让我们当够刽子手了,该换下一批人了。坐了一会,我走进帐篷,躺在床上,在酒精的作用下我很快就睡着了,睡觉暂时让我大脑放松。
日子过得很快,距离换防只有一天了,那天,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我勉强安排了三个人和我巡逻,现在的D41已经好多了,起码没人向我们开枪了,算是比较安全的,我们在大街上漫步,见了小朋友打个招呼,一切都那么和谐,很多小孩都会做生意了,突然一个小孩跑过来,拉着衣服,用很不标准的英语对我说,“长官,你的鞋脏了,擦擦鞋吧”我低下头看了看,是挺脏的,不过我不介意,我摇摇头,这时,斯特罗曼列兵说:“长官,我想擦擦鞋,马上回国了,我想给我的未婚妻留下一个好影响”
“你在巡逻!”
那个小孩赶紧说:“没事的,我擦的很快,不会太久的”我看着这两个人恳求的目光,无奈的说:“自己做决定”
斯特罗曼列兵说:“长官,我不会掉队的”说完那个孩子领着他到前面的阴凉处给他擦鞋,我看着那个孩子打开箱子,然后发生爆炸,斯特罗曼列兵被炸的到处都是,他的半只手被炸到我的面前,我没有激动,向几个凑热闹的贫民开了几枪然后非常从容的走过去寻找他的姓名牌,在一堆肉中,我找到了姓名牌,然后上车取消巡逻任务,返回驻地,把斯特罗曼的姓名牌交给了少校,转身就走,少校叫我:“嘿!汉克!贫民伤亡多少?”我停了一下,手指忍不住的放上了扳机,我想对着少校开几枪,但我忍住了,我什么都没说,什么也不想说,我似乎有了冰人的影子,我们该走了,在这里的一切都变成了过去式,除了我,没人会记得我们连阵亡,受伤的人的名字,时间久了,可能我也会忘记,每一个都在打算回国后要干些什么,去机场的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从阿富汗飞往美国的路上我还是什么都没说,我一直在回忆我在阿富汗的这一年到底做了什么有意义的事情,我觉得我做多的就是向那些混蛋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