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宇涵在话出口以后紧张的几乎窒息,他不知道冷凝竹的哪一种回答是他想要的,只知道他有想做又不能做的事情。他真的无法和命运抵抗,谁让他是一个特殊的人呢?冷凝竹的两个字在他耳朵里犹如一声惊雷,惊得他五内如焚。他不想让冷凝竹说出“愿意”两个字。或许冷凝竹的“愿意”两个字是对他而言,但他又怎么做得成她的那个人?
冷凝竹体会到了难言的幸福,岳宇涵体会到的是难言的痛苦。
定定神,岳宇涵还是说道:“冷小姐,今日我来,是替旁人为你赎身,你想好了。”
“什么?什么旁人?”轮到冷凝竹的耳中滚过惊雷,“岳公子你说什么?”猛然抬头的冷凝竹一张脸白的像纸。
岳宇涵在替旁人为她赎身?这件事情太可笑了,冷凝竹有一种被骗的感觉。她方才的回答是针对岳宇涵的,她还因为岳宇涵要接受她了,结果却是这样!不,不仅仅是被骗,是被侮辱,冷凝竹慢慢站起身来,脸上已经回复平静,斩钉截铁地说道:“岳公子,谢谢你,我不想离开揽月楼。”
“冷小姐!”岳宇涵瞬间明白了冷凝竹的意思,痛苦令他的脸扭曲,他很明白,倘若今日他说出是他为她赎身的话,方才冷凝竹的“愿意”两个字会是他听到的最动听的两个字,可惜了他福气太薄。他更明白今日错失了机会,将是他终身的遗憾,可在这件事情上他真的别无选择。也许,今日的做法他会后悔,可他不得不这样做,他害怕他不这样做的话他会更后悔,那样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岳宇涵急急说道:“小姐,请听我解释,难道你不相信我么?”
痛苦的忍耐使冷凝竹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强自忍住,用淡淡的口气说道:“我相信,我只是反悔我方才说出的那两个字了。今日我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失陪了。”冷凝竹说着举步。
岳宇涵慌忙拦在冷凝竹的面前:“冷小姐,请留步听我说完。你既然说了相信我,就请你继续相信我。我对天发誓,是全心全意为小姐来做这件事情。冷小姐,你可知道,托付我前来的人是谁么?他是当朝平王常怀忠!”
冷凝竹吃惊道:“平王?”
岳宇涵用力点头:“冷小姐是知道平王的,对么?平王仰慕冷小姐已久了,故而托付我无论怎样都要做成这件事情。哪怕小姐不愿意随平王进王府,他也要让小姐脱离这里。其实我早几天就该来的,因事耽搁。冷小姐,今日你务必脱离这里!”
念真被鸨母押送一样的牵到前面去帮忙,可她怎么能安心?岳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鸨母为什么不顾即将开始的比赛而让小姐单独会见岳公子?念真知道岳公子是小姐中意的人,如果岳公子能带小姐离开,念真求之不得。可是岳公子和小姐认识很久了岳公子都没有流露出这样的意思,故而念真心中没底。岳公子今日找小姐到底所为何事?念真瞅准机会偷偷跑出来,她想知道实情。
因为比赛即将开始,所有人都聚集往前台,四处无人,所以念真悄悄跑到小姐和岳公子谈话的房门外偷听。当她赶过来时正好听到冷凝竹说不想离开揽月楼,念真即刻愣了,揽月楼有什么好?小姐愿意留在揽月楼是什么意思?当她听明白事情的原委,听明白为小姐赎身的人是平王时,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小姐能得到王爷的垂青自然是好事,可念真更愿意岳公子为小姐赎身。凭空的冒出一个王爷,让念真心中患得患失。
前台的夺魁比赛开始,揽月楼的鸨母忙忙地转回来看冷凝竹。岳宇涵为冷凝竹赎身的事情还不一定成不成,如果成了她可以敲诈一大笔银子她也愿意,可一旦此事不成的话,冷凝竹耽误夺花魁她就太吃亏了,她比谁都明白冷凝竹只要出场,今日的花魁就非她莫属。
念真听到脚步声,慌忙从门口逃开躲到回廊旁的一根大柱子后面。鸨母急着知道房间里的情形,只顾莽撞地敲门进去,看到冷凝竹和岳宇涵都平静地坐在桌子两旁,不明就里,忙问道:“竹姑娘,孟公子,如何?”她一双圆圆的仿佛老鼠般的眼睛从冷凝竹身上溜到岳宇涵身上,又从岳宇涵身上转到冷凝竹身上。
岳宇涵轻松一笑:“妈妈,冷小姐愿意同我离开揽月楼。方才我与妈妈说过冷小姐的身价了,我就按照我们商定的银子数目拿给妈妈,我这就带冷小姐离开。”
鸨母看看冷凝竹,突然将双手乱摇:“这个,岳公子使不得使不得。你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看看我们的姑娘,是不是地上无双呀?姑娘今日是要上台的,也就是说姑娘今日是花魁。花魁……岳公子懂么?众家院子是有商议的,花魁的奖励是一千两银子,还有我们的姑娘得了花魁以后,是不是更有许多的豪门贵人上门呀,他们又给老身带来多少银子呢?孟公子想要带人走也不难,可绝对不是我们之前商定的价格了,今日的这个损失公子要给老身补上,不然公子改日再来带人。”
鸨母的话让冷凝竹恶心,岳宇涵为她出的赎金一定是个极大的数字,她又做如此低俗之事。冷凝竹无奈地看岳宇涵一眼,她很明白,鸨母如此狡猾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可这笔银子是说说就能来的么?她也可以先去参选了花魁再走,可她实在不想在一群乌合之众面前抛头露面。冷凝竹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低了头,就这样耗着,把参选花魁的时刻拖延过去也好。
岳宇涵却笑了:“妈妈,你不就是想要银子么?且不说冷小姐是不是今日的花魁,这一千两银子我再给你加上,如何?”
“啊啊?你说什么?”鸨母脑子里一闪,疑惑道。
岳宇涵不耐烦地看鸨母一眼,说道:“我是说,我再多给妈妈一千两银子,妈妈没听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