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油车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咽,艰难的驶上了公路,它太旧了,老式的圆盖车壳上已经染上了一层深红色的锈斑,黑色的轮胎颤颤巍巍的向前挪着脚步,后面的车窗已经完全碎了。
维尼昂摊开一本年代久远的老书,但很快又合上了,发动机的噪音无法使他专心下来,甚至连入眠都无法做到。
“qua,te,ti,soun,d,be。”维尼昂清晰的吐出咒语的发音,发动机的噪音立刻消失了。这是没有简化过的消音咒,他对这个咒语并不熟悉,仅仅是能去掉手势而已。
“或许我可以尝试一下。”他突然来了兴趣,消音咒在战斗中的用途也很大,魔法师需要咒语和手势配合才能释放魔法,所以大多数魔法师都会简化自己的咒语,甚至会将咒语完全去掉,不过学院的学徒们可没有掌握默发的咒语。
首先是构造魔力,一般魔咒的起手势是向上划一个圆弧调动魔力,然后画一个三角来构造稳定的魔力输出。维尼昂已经能做到不用起手势调动魔力了,他的咒语大多是不需要持续输出魔力的咒语,所以完全去掉了手势。
“qu,te,sou。”维尼昂轻声道,消音咒需要一定情绪的配合,只有平淡或柔和的声音才能将魔咒准备好。第一次的尝试失败了,每一个音节都需要魔法师去找感觉和节奏,当魔法师念诵上千遍时,自然而然的就能简化这个音节了。
“qua,te,ti,soun,d,be。”这次念的快了些,魔力刚刚释放就消散了,维尼昂不得不考虑做个三角手势。
“qua,te,ti,soun,d,be。”
“qua,te,ti,sound,be。”
维尼昂将两个音节连起来,消音咒成功释放了,他有些惊喜,才三次就简化了一个音节。这种效率在以往是不可能的,或许是这次的咒语比较简单的缘故。
“少爷,睡一觉吧,我们要行驶一天呢。”老管家说。
“时间就是金钱。”他答道,又开始念消音咒。
一天的路程很快过去了,维尼昂的消音咒仍然是只简化了一个音节,他疲惫的打开车门,看到了大都市的样子。街道是用静音石铺成的,十二议员的巨型雕像建在街道的两旁,他恭敬的对上了雕像的目光,雕刻师的手艺把议员们的眼睛刻的栩栩如生,仅仅是对视他就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少爷,前面就是学院了。”老管家停好鲸油车,又指了指前方一座如同宫殿般的建筑,“我就不带您过去了……”
“为什么?”维尼昂不解的问。
“我会给少爷丢脸的。”老管家低着头,维尼昂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三个补丁了,脚上的皮鞋也失去了光泽。
“你去买双新鞋吧,衣服也该换一套了,房子卖了那么多钱,能用就用吧。”维尼昂一挥手,两个大皮箱飘在了他两旁,“我先去报道了,租房的事情也拜托你了。”
“遵命!少爷!”
维尼昂走到学院门口,看见发着微光的凯旋式巨门旁站着许多和他一样的学徒,他猜测凯旋门的微光是用萤石粉制造的,这种石头很稀有,议会称其是第二种太阳。
“想要进去就把杀人藤烧开,不然就滚回家吧。”凯旋门被一群绿色的带刺藤蔓包裹着,里面传出了老师的声音,“这是入学测试。”
“法尔萨姆!”学徒中有人释放了火焰咒,但这使杀人藤更狂暴了,猛地抽打了过来,几个学徒躲闪不及,被藤蔓刺进了身体。
维尼昂愣住了,杀人藤是一种具有攻击性的植物,幼年期的杀人藤只需用火焰烧掉就好,而门前的植物明显已经成年了。这株带着尖刺的植物真的可以杀死一个魔法师!
这绝对不是入学测试!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更加的复杂,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杀人藤连成年魔法师都不敢硬碰硬,更不要提他这个学徒了。学徒们已经慌乱了,火焰甚至烧到了旁边的同伴,杀人藤每一次挥舞都能抽飞一个人,它黑色的尖刺中含有细微的毒性,很快学徒就倒下了一大片。
维尼昂举起双手,像是赞叹般念道:“大地啊,我不在意你是否肮脏,是否泥泞……让我投入你的怀抱……”吟唱是魔法师们最头痛的知识领域,首先它要求吟唱者的声音空灵,节奏舒缓,在大多数快节奏战斗中派不上用场,所以很少有人学习这种冷门魔法。
泥土像是蛇一样缠上了他的身体,在一瞬间形成了盔甲的形状,他护住头部,任由杀人藤将他抽飞十几米远。不痛不痒,他倒在地上轻松的想到,闭上眼睛装作被击倒的样子。
“谁会诅咒系的法术!?我将它的藤条扯下来了!”一个学徒抱着藤条跑了过来,学徒们面面相觑,这门法术成年巫师都很少涉及。看着藤条流下的绿色汁液,维尼昂有些心痛,这种汁液对治疗伤口有奇效,在市场上更是价格不菲。
“火光照亮你的侧脸……有阴(拉长音)影,有(拉长音)光明!”凯旋门中传来学徒们的吟唱声,火焰吞噬了杀人藤,焦煳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有毒!”倒在地上的学徒提醒道,维尼昂捂住鼻子,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除了被烈火灼烧成灰烬的杀人藤外,地面也变成了一片焦黑,所幸的是并没有伤到学生。
事情很快调查出来了,一个自然系的高三学长在接待新生时不小心打碎了实验室的玻璃瓶,他尝试用咒语回收幼年的杀人藤,结果念错了咒语,自己的魔力也被抽空成为了杀人藤的养料。幸亏吟唱部的学徒正好在附近练声,第一时间的解决了危机。
维尼昂小心的望了一眼吟唱部的团员们,里面大部分都是精灵和混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精灵。魔法生物纲里提到过精灵,他们有着符合人类审美观的俊美容貌和极高的魔法天赋,在第二次世界战争期间惨遭科勒夫及同党的破坏,其居住地被烧毁了大半。这本书中对精灵的分类是类人纲,但在现在是犯法的,所以这本未经修改的版本已经被封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