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一旁躲一躲直至秦、画二位公子去了后,容子奕大大方方踱到于浩然身后,道:“你倒比我赶先。”
于浩然一吓,转过身抚一抚胸口道:“你吓我一跳。”定一定神,他晃一晃手上承着凤凰丹的锦盒,道:“月白今天无端端使我在偏厅门口等着伺候,原来是为了叫我替你补祸。”
容子奕在心中不由又赞了一番月白,道:“月白姑姑果然妥帖。”
“若论行事妥帖,你论天下第二没人敢认天下第一。可但凡沾一点男女之事,你这天下第一便变成天下倒一,竟犯下如此简单之错。若不是我行快几步,你与这秦公子的梁子便是结下了。”扯过容子奕的手把锦盒往他里一放,于浩然接着道,“收好吧。我与他说我家公子你其实心中觉得此物大好,只是明面上实在不太好收,特派我来谢过他大恩,日后若借此物腾达,必不忘他恩情。”
容子奕触到那锦盒却似触到烫手火药般,急急一推道:“腾达我就不想了,我方才追出来一是为了免了误会全了礼数,二是想到此物我虽用不着,但你一心向她,将来倒或许用得着。既然正巧是你收了,那你便收好罢,将来有什么大恩你亲自报了就是。”
于浩然也不推脱,道:“行,那我就先替你收着罢。”
容子奕露出个“就知道你”的笑容,兀自往前走去。于浩然望住他的背影,悄悄长出一口气。意外得了此物,倒叫他十五之夜的计划十全十美了。
“此番,天亦助我。”于浩然喃喃自语道,面上浮起几分久违的飞扬神采。
另一厢的容子奕,对十五之夜却另有考量。虽是吩咐了月白留心观察府里人是否有异,然容子奕却未告知月白十五为幌十六为实一事。若说对于于浩然隐瞒是为了保护,那么对于月白,容子奕却是因为仍持几分保留。他固然愿意相信月白,在他一无所有时,他用自己一命赌月白的忠诚。虽说之前的他皆赌赢了,然而对于月白的忠心到底是在景离处还是自己处,容子奕依然不敢十足的确认——十五之夜便是最后的考验。以一己之力面对所有,为保护,更为看的分明。
回到房里,月白已备了一桌茶菜,容子奕疑道:“还未到午时,怎么就摆了膳?”
月白答道:“因为应付秦、画二位公子,主子早膳吃的匆忙,想来并不饱足。奴婢本想去厨房叫人预备些点心,于公子却说主子素来不爱那些,提点道不若早些摆膳。”
容子奕在桌前坐下,打量一番菜肴道:“今日的菜怎的好像不同些?”
月白微微垂首,面上露出几分娇怯道:“院内上膳定时定候,虽说也可通融,又怕旁人议论主子恃宠生娇,奴婢唯有自己上小厨房做了几味。奴婢艺拙,还望公子不嫌。”
月白此番说话与于浩然方才所言似乎有些出入,容子奕于是试探道:“我道你方才为何没跟着我去偏厅,原来是去了小厨房。”
月白不知于浩然此言何意,以为他是怪责自己失职,亟亟道:“可是方才出了什么乱子?奴婢本以为使霞红陪着公子,打发那二位应是足矣……”说着便要一跪:“是奴婢妄为了,还请主子降罪。”
容子奕赶紧扶住她道:“姑姑言重了。我知院中规矩多,姑姑为我越矩还亲手为我做饭菜,我心中自然承情,只是小小腹饥,姑姑不值得如此。往后非常手段当留于非常时刻用才是。”
月白欲言又止,只点头应了。
见月白此状,容子奕心中愈发疑窦丛生。到底是月白在隐瞒,还是于浩然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