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离开留下这些男莺莺燕燕互相试探争风的景离,此刻倒也未闲着。她正坐于书房后院的密室中,仔细端详方才被提走的死侍。
“唔,不错,”打量了半天,景离点点头,给出一个结论,道,“这人皮面具做的的确毫无破绽。”
景离身旁一侍从打扮的男子将腿挂在扶手上、斜靠着坐在椅内,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道:“我的手艺,那还用说!”
景离做作而夸张地又点了点头,道:“是是是,论易容伪装,你们乐家确是独步天下。”
那男子也不谦虚,一跃坐正起来道:“我乐家技艺高超那是自然。”伸手揭了自己面上的面具还原了本来的面貌,他得寸进尺道:“只是在我乐家,也是我乐意辰此术最高。”觍着脸凑近景离,乐意辰讨道:“殿下以为,我的技艺是不是确实比我哥哥还好些?”
景离见他就似摇着尾巴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猫儿狗儿一般的可爱神色,不禁噗嗤一笑,拍拍他的脑袋道:“是是是。”垂下眼,景离低声道:“许久不见你哥哥了,也不知他最近如何。”
乐意辰一撅嘴道:“殿下怎的就念着我哥哥,殿下可也是好久不见我了。自上回殿下借夜探南四房一事试探叶统领和雨霁姑姑是否有异心后,已有数月没联络我。这回我好辛苦才办完了这差事,殿下倒光顾着念叨我哥哥!”乐意辰越说越气恼,随手嘶啦一把把那死侍的人皮面具也撕扯了下来。
那死侍疼得哎哟一声,眼里立刻水光一片,望住乐意辰委屈巴巴地道:“二少爷,疼。”
景离随手捡起面前台子上的瓜子,向乐意辰掷一粒道:“你哥哥最看重这几位,你可别胡乱在人家身上撒气。”见乐意辰浮夸地做出一委屈巴巴的表情模样,景离又是一粒瓜子,此回正打中他鼻尖。乐意辰一怔,权衡一番后眨巴眨巴眼,乖乖闭上了正预备辩解的嘴。景离一笑,道:“好了,先说正事。三月,此行可有何发现?”
被景离唤作三月的便是假扮死侍的女子,她是乐家暗中培植的暗卫之一。这些暗卫对乐家的忠诚度极高,虽是景离的地位崇高、又摆明了此回是为景离做事,但三月却是不答、只望向乐意辰。
乐意辰向后懒散一靠,做个请的手势,示意三月道:“你看到些听到些什么,系数全说与殿下知。”
得了乐意辰允准,三月诚实回话道:“回禀殿下,属下依二少爷的吩咐混入叶统领的侍卫队,本来一切进展正常,只是叶统领不知为何迟迟不肯搜院。后来容公子与叶统领不知悄悄说了些什么,属下便被叶统领发现了。好在二少爷料事如神,事先已预备交代了若我被捕应讲之言应做之事。”乐意辰打断道:“哎哎,那可不是我想的,皆是殿下安排。”三月微微垂首拱手道:“是,殿下英明。”景离微微一摆手免了她礼,三月便抬起头接着道:“我依殿下安排,告知叶统领提我面见陛下便是生路、刨根问底揪我身份唯有死路后,叶统领却是不惧怕,非要问个清楚。此时月白姑姑便飞针试图迷晕我,打发走了叶统领,属下便借势装晕。”说着从怀里掏出几根银针。
乐意辰拈起那根针打量一番,道:“这迷药倒是比寻常迷药厉害一些,不过我乐家的暗卫,哪个不是自小服百毒长大的,这东西哪里迷的晕我们家三月姐姐。”说罢又向景离发出了求表扬的眼神光。
景离敷衍地给了乐意辰一个肯定的眼神,匆匆转头追问道:“后来还有谁来看过你?”
三月答:“叶统领走后不久,容公子就来了。”
景离面上浮起一抹笑容,道:“那么,便仔仔细细讲一讲,你在装晕的时候,听到了些什么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