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山组的副组长凌白申请调职了，连带着一大批老组员也一起调职的调职，退休的退休。”离火起身，将文件都装进公文包里。
“我草，他这是……搞什么啊！”
“让你去带新人估计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吧。被坑了老古。”
“那到没什么，不过这样一来山组还有多少人？不是，是还剩多少人？”
“我看看……因为山组近几年都缺乏新鲜血液的注入呢，加之每年战死的都有大概二三十……去掉百分之七十五后，大概还有二十多人。而且多半在南市外，”离火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样大的波动山组怕是要解散了啊。老组长身亡的尴尬时刻。不知道那个凌白是出于什么想法。”
“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走？”
“滚雪球嘛，本来就人心动荡。一旦有人开了个头，后面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的了。”离火提着包推开家门，他现在赶时间要去见另一个个人。
“也对啊……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开了的？”
“嗯，就在你打给我三个多小时前。嗯，这样说来恐怕凌白的调休山组的老组员早有预料啊……嗯，也不排除他们早就串通好了。”
“把地址给我。”乾古沉默了一会说。
“哦？谁的？”离火明知故问。
“凌白……还有老申的女儿申清流。”
“嚯……早就准备好了，这就发给你。”离火听到他的话眼角轻微地跳了一下，但还是用往常的口气回复了他。
说着他在手机上操作几下，把某人的地址复制到原本准备发给乾古的短信上。这个人的地址原本他是不想给乾古的，虽然他预料到了乾古可能会插手……
“好，挂了。”另一边乾古干脆利落的答复他，关上手机。随后就找了一辆单车，扫码，骑上走了。
另一边，当离火走向影六车的时候，车门感应到他的手机信号自动打开了，他直接低身上车。
“去哪？”
“城西。”
“去城西见谁？”
“你应该也听说过吧——震沙。”
“那个变态？你见他做什么。”影六眉头紧锁，他出奇的不高兴了。
“那你就不用管了。”离火没有理会他的突然发火，淡淡的说。
“抱，歉……我失礼了。”影六马上回过神来，为他的失礼道歉，“但那样你就不应该告诉我的……”
“我相信你，”离火笑着说，“而且今后可能还要派你去搜集一下关于他的情报，早晚也要让你知道的。”
他们或许算是朋友，但首先，离火是他的雇主，也是家中某位长者的救命恩人，也就可以说是影六爷爷的救命恩人。
按照契约，只要是他的命令，就算违背法律和道德，他也要无条件完成。所以影六即是他的保镖，也是他的杀手。
你的风评果然很差啊，震沙。你们震家，也还真是专门出奇葩啊，小黑也是你也是……
离火其实是能理解影六的失态的，因为震沙这个名字在南市其实还是蛮出名的——虽然是以变态出名。
他不知出于何目的和一个普通人出身的女人建立情侣关系。虽然他因为向族内做出保证绝不会与其生下后代，做出玷污祖先血脉的事情而得到了默许。但也因此，他深受族内女性和像影六这样的保守派的厌恶。
车子缓缓发动，离火盯着放在身旁座位上的公文包看了一眼，闭上眼睛休息了。
过了数十分钟，离火终于到了震沙的住址，不久前这里遭受严重破坏。甚至动用了一支古族战士组成的小队才解决。也是从那之后，震沙开始频繁邀请离火，而这次离火肯亲自前来面谈，就是因为对方开出了他难以拒绝的条件……
“哧——！”影六猛地踩下刹车，把飞驰中的汽车停下：“你……”
离火瞥了他一眼说：“你就在外面等着，这些事你不要知道的好。”
如果知道了，你就和我一样回不了头了……
离火推开车门，对方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他们都是掐着时间到的。准时，是成功者共有的习惯。随后震沙领着离火走进他的“家”，一栋看起来很有小资情调的别墅。城西这片地，有很多商人在这里修建别墅倒也不是太引人注目。
“你想要的我拿来了，我要的东西。你也拿来了吧，震沙。”离火看着眼前的人说道，说着他将公文包放到了桌上。
“呵，都在这里面了……”震沙也把一个封存文件的袋子拿到了桌上，推了过去。
两人默契的将手中的东西和对方交换。
“原来如此，看来我果然选对了人啊……哈哈哈……”震沙脸上的笑意随着手头正翻阅的资料不断累积，最后竟然大笑出来。“你对AR再生素的了解果然不一般，竟然还可以这样……嗯，这样…就能无线缩短周期了！”
“你居然想……制造这种东西！”看着手中震沙给他报告的离火眼角都在颤抖，“你想过后果吗？也难怪你不敢公布出来。”
离火不得不感到恐惧，因为震沙要做的事——很可能会直接毁灭古族延续数千年的理念和信仰。这将会是怎样的灾难啊？！
“你我同是科学家，应该知道科学发展停滞不前的代价吧……跟我来吧。”震沙说着起身招手离火跟他来。
离火跟着他穿过走廊，走过被毁的一团糟的客厅，之前他们是在震沙的书房里谈论的。
“这里你没有重修。”
“嗯，这里不重要。”
“是有什么东西还没处理吧。”离火一针见血。
“对……瞒不过你啊。我有些东西还不希望族里的老家伙们知道。就推迟了维修。来，这就带你去。”
半分钟后，两人来到了震沙的我车库，震沙将他的车往车库门开了几米后，下车站在了车之前停留的地方。他站在那里慢慢地挪动了几下，随后伸出右手对着头顶举起，五指张开。
当他站在特定的地方时，感应器会感应上面的重量，如果和他本人的十分符合，那么天花板上看不到的红外线就会开启，扫描他的掌纹，然后打开通往下面的通道。
“你车库里还有一个地下室吗，藏的挺深啊……”离火笑着说，对方对他毫不设防也是有原因的。他们交换的资料里有着太多己方的秘密，从他们交换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名誉就绑在一起，成为共犯了。
“房子里的那个小的是做给你们看的，很多人都只知道我在那里养着一个实验品。但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实验室。”震沙背对着离火走下下通道说。
“拿人当实验品，也难怪你会找一个不属于古族的女人了，利用她帮你看管实验品吗。”离火意味深长的笑着。
震沙这时候转过身来，轻蔑的笑着说：“呵呵，别告诉我你会在意那些人。”
“哦厚……看来我受那家伙影响太深了吧，也对，俗人的生死与我们何干……”离火微笑着说，他的笑容堪称无懈可击，但笑容之下是什么，震沙也看不透。
乾古啊……要是你这家伙在这里，估计就跳上去揍他了吧……我们中恐怕没有人比你更在意那些普通人类的死活了，毕竟……只有你，是在他们之中长大的啊……
“嗯，对了，我记得那个家伙从你这逃走了吧，你又把他甩给了长组的老爷子。这是打算干什么？”离火问他。
“这个……”震沙顿了一下，“我想不属于我们合作的范围吧。”他在犹豫是否把这也告诉离火。
“当然，这说不说是你的自由。”离火也不急于知道，就算现在震沙不说，他也有办法弄清楚。
震沙走了一会背对他耸了耸肩：“唉，告诉你算了，省得你到处查，反正也是早晚瞒不住的事。”
“哦？”
“那天，我给那个实验品注射了一点特殊的东西，于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终于造出怪物来了？”
“对，你也看了我之前给你的照片了吧，但无疑也是一种成功啊！那种力量，强大的让人绝望的力量啊。”
“失去理智的话和野兽也没什么区别了。那样的话终究也不过只是比虫族强一点罢了。在最尖端的战力面前连脚都站不住。”
“所以我才找你合作啊，我需要一个和我一样精通基因工程的合作者。”
“那东西……好久不碰了，我现在都在钻研别的方面，恐怕帮不到你什么啊。”
“神经细胞的再生？”震沙犹豫着问道。
“你是……从哪里听说的”离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
“别吓人嘛……我自然有我的朋友，知道这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震沙笑着说，他倒是很喜欢看这个总是滴水不漏的家伙，漏出想杀人灭口的表情。
“好了，到了。”震沙停下脚步，离火也随之停下。
他们的面前是一片黑暗，从车库里的通道往下，弯弯曲曲走了不知多久，他们来到了这条黑暗的甬道，可四周却只有逼仄的黑暗。
“不奇怪吗？”震沙有些惊讶。
离火一言不发，看着周围的黑暗，等待着震沙的动作。
“真没意思……来，看吧，这就是——我的实验室了！”震沙说着按下黑暗中藏着的按钮。
石壁换换移动，空间越变越宽——数个散发着荧光的巨大培养仓一字排开，里面悬浮着不知来历的肉质聚合物。
不知明细的操作台，叫不出名的仪器，还有数十台连成一排的电脑，一旁还有一个巨大的冰柜……
“以私人的规模来说确实够大了……你是怎么开凿的，好像没有听说过你申请开凿这种地下实验室啊。”
“这里除了我俩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嗯？你是说这全是你一个人挖的？”
“不对，我说错了，还有一个……“鬼魂”，这里的大部分工作，都是那个家伙生前完成的，我想……”
“是谁？”
“说了是鬼魂了。”
“死了？”
“应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