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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软硬兼施

“回禀娘娘,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过,什么也没有看到过。之前青儿是让奴婢过来送参汤没错,但是因为落下了一点东西,奴婢忘记在娘娘的参汤里添上那味养颜的药了,因而奴婢又回去取。”洛尘说着,即便是自己都不能够相信那么拙劣的谎话。

曾经自己在蜀国,从未对父王母后撒谎,更加没有对哥哥说过谎话。如今情势所逼,不得不说着昧心的话语,可是这些就连自己也是敷衍不过去的。

梅子更加的看不下去了,急忙说着:“娘娘,洛尘她躲在石像后面是奴婢亲眼所见的,要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怎么会鬼鬼祟祟的躲着不敢见人?。若是真的因为忘记了那味药材,洛尘在回去之后为何是紧锁着自己的房门的?请娘娘明鉴。”

是非对错一时之间难以决断,若是这件事情闹大了,对自己总是无益的。尽管倚梅殿的下人都紧闭着口风没有泄露出去关于朱永梵的事情,但是他们心里也是清楚的。孟娇娘知道自己不能够惩处了洛尘,现在她还没有将事情大肆宣扬,万一关押了她之后,情急之下就说出去了,自己在宫中更加没有立足之地了。

“梅子,你住嘴,既然洛尘没有看见什么不应该看见的,也没有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咱们也就不必要再苦苦刁难了。洛尘是我当初从侍卫身边解救,才进宫的。知恩图报,就是养着一条狗都是会的,洛尘你说呢?”

孟娇娘的笑容里边暗藏着的,还不知道是什么祸心。但是洛尘还是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暂时的安稳下来了。

“多谢娘娘的信任,洛尘自知亏欠娘娘的恩情尚未能报,还请娘娘先放了洛尘,来日方长,娘娘若是有何吩咐,洛尘必定涌泉相报。”洛尘一字一句的说着,字字透露着自己的真诚。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歇息了。记住了,你今晚是什么也没有看见的,也没有听见什么。若是明日或者是以后,我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那么就别怪我唯你是问。”

梅子仍是不服气的看着洛尘,原以为这一次洛尘总是会得到一些惩罚的,却不想只是这样的一顿问话就完了。洛尘走出去之后,梅子立即上前一步,看着孟娇娘说着:“娘娘,梅子还是不能明白娘娘是怎么想的,难道就这样放过了洛尘吗?要知道她可是鬼鬼祟祟的在娘娘寝宫之外,躲着,还不知道她说的没有所见所闻是不是真的呢。”

孟娇娘转过脸去,起身走进了帘子里,梅子还想说着什么的时候,却被孟娇娘打住了。

“梅子,你还不够理解我啊。洛尘是留不得了,她不是府上的人,来历不明实在是没法信任。因此,明早上之后我就要她消失。你还记得之前叫你去送给怡华娘娘的养颜汤吗?”孟娇娘的眼中闪过一丝的阴森,只是一瞬间便过去了。

梅子回答着说:“梅子记着的,那么娘娘,奴婢这就去准备着。明日娘娘就不会见到不想再见到的人了。”

梅子在退出孟娇娘的寝宫的时候,看着无尽的黑暗。在这宫中,只要能够不停的往上爬,还怕什么谴责与后果呢?自己找到一个可靠的依傍,就是足够强大的了。她怎会忘记了当初婕妤叫她给怡华娘娘送去的养颜汤中,是掺杂了剧毒的。

只怪那怡华娘娘自己太过大意了,恃宠而骄的她在宫中早就让很多人对之不满了,婕妤所做的事情只是很多人想做却不敢做的。区别在于下手的人是不是自己,梅子那个时候没有现在的这么世俗,当时想着的还比较单纯。

是孟娇娘教会了她一个道理,在宫中的纷扰之中,安身立命就是首要的大事。其他的都可以先放在一边,哼,洛尘啊洛尘,明日你就不用受着这样的气了。虽然知道错的人不是你,可是这儿容不下你。

梅子自言自语的说着,慢慢的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这一夜,孟娇娘未眠。翻来覆去的许多的往事都一幕幕的重现,当初在西凉国的时候,她是父王最喜爱的女儿。才貌双全就是西凉国的子民给她的称赞,那时候她只是简单的想着,有朝一日也会和其他普通人家的女子一样,遇上一个深爱的男子,结成良好的姻缘。

朱永梵曾经对她说过的,有一天他会策马加鞭回来接她,坐上自己身边的那个位置。那个时候,夏国和她都是他朱永梵的。可是眼下望过去,前面还有一个太子朱铭淳,朱永梵承诺的将来还是遥遥无期的。

天微微亮的时候,梅子便已经起来,在一个宫人手中买到了无色无味的能够致死的毒药,还花了自己几个月的奉例银子。看着那被素色布匹包裹着的药粉,慢慢的融化在碗里的燕窝粥中,梅子仿佛看见了孟娇娘赏赐给自己无数金银的场景。

走到了洛尘的住处,轻轻的叩门。

“洛尘,醒了吗?娘娘说昨晚你也劳累折腾了一番,特意叫我早早的起来了帮你熬制了一碗燕窝粥,给娘娘送过去了一碗,还有一碗就是给你的了。”梅子带着盈盈的笑意走了进去。

洛尘此时刚刚从床榻上爬起来,就看见了梅子不怀好意的进了自己的屋子,洛尘盯着那碗燕窝粥。莫说是现在,就是曾经在蜀国的时候,荆翰启总是会把上好的燕窝先留给自己一份,那时候都没有兴趣去碰那个东西。

但是看着梅子亲手送过来的,也不好拒绝。洛尘知道孟娇娘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过了自己,又怎么会那么好心的过来给自己送来燕窝粥?

“是梅子姑娘啊,不知道娘娘是否说过一定要洛尘喝下它?若是没有说,那么洛尘就先不喝了,刚起来尚未洗漱,况且自小就不爱喝这个东西。”洛尘面带为难的说着,却被梅子记在了心中。

她之前就猜着洛尘不会是平常人家的女子,果然,能够自小就喝燕窝粥的人,怎会有她自己所说的那么凄苦的身世?

梅子脸上依旧堆着笑说:“那也是,只是洛尘姑娘今日若是没有喝下燕窝粥,梅子就只能去告诉娘娘说你违背了她的意愿了。昨晚上洛尘不是还说了,会为了报答娘娘肝脑涂地的吗?”

看着梅子的轻笑,洛尘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了。于是便起身,走到了门边说着:“既然梅子你想要看着我喝下去,那么就等着洛尘洗漱完了再喝吧。”

梅子不甘心,就是怕洛尘会伺机逃走,于是就跟着她走出去,看着洛尘洗漱的时候,因为嫌弃她的速度太慢了,梅子又催促了几声。

洛尘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却发现倒在一旁的翠珠,还有已经被打碎了掉在地上的那碗燕窝粥。洛尘的双眼都瞪的圆圆的,怔怔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翠珠。转头看向梅子的时候,她已经吓得全身发抖了。

之前那碗美颜汤送到了怡华娘娘手中的时候,梅子没有亲眼看见被害的怡华娘娘,这一次却是眼睁睁的目睹着翠珠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眼前。梅子颤抖着蹲下去,食指触碰着翠珠的鼻尖的时候,没有气息了。

梅子顿时就整个的坍塌在了地上,口中还喃喃自语的说着:“怎么会这样?”

“哼,怎么会?难道这不是娘娘派着你送过来的吗?所谓的燕窝粥,所谓的犒赏,就是要这样置人于死地么?麻烦你回去告诉她,洛尘不会就这么轻易的送命的,求她还是断了这个念头吧。”

洛尘坚定的神情,将梅子都愣住了。她原以为好欺负的洛尘,竟然也有这样桀骜的一面。一边慌张的点着头,一边就借机跑了。她要尽快将事情告知给孟娇娘,否则出了大事还是要她自己来负责,甚至是赔上自己的性命。

“翠珠,对不住。是洛尘对不住你。”

翠珠来找洛尘的时候,正巧看见了桌子上的那碗燕窝粥,她还以为是洛尘又得到了娘娘赏赐的什么好东西,素日她与洛尘之间的关系情同姐妹,因而就没有计较那么多。一口将燕窝粥服下,便出现了心悸。昏死在洛尘的住处,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因此一时的贪吃竟然就送了性命。

洛尘在心中暗暗的下了决心,她一定要记着翠珠的这条人命,为了自己,为了哥哥,为了因为自己丧命的无辜人,她要好好的活下去。尽快的找到自己立足的地方,倚梅殿自己待不下去了的,洛尘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泪水,模糊的视线叫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正想着要如何处置翠珠的尸体的时候,被孟娇娘派来的几名侍卫已经闯了进来,用一张铺盖将翠珠的身躯卷着,抬了出去。除了乱葬岗,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让她安息的?洛尘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昔日与自己姣好的人,被丢了出去。

“洛尘,娘娘找你过去。”青儿的声音,虽然只是一个晚上,但是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改变了。面对青儿,落尘再也没有办法强颜欢笑着,她知道自己要做的还有很多很多。

低声不语的跟着青儿走向了昨晚已经去过的地方,孟娇娘的寝宫。那个暗藏着太多东西的地方,叫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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