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传承也许很快能够突破二阶,但从二阶突破到三阶却得花水磨功夫,也许是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易家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
幸运的是易家突破三阶的几率比其它普通的传承更大,这就是不得了的优势,劣势就在于祖地的易家人丁太少。
“这段时间我不宜在同道人前露面,毕竟突破得太突兀,外人看了就会有想法,你就不一样。”易洪礼惊喜之余不失冷静地说道。
一个被困在一阶高段四十年的老头,头天还是一阶高段,第二天突然变为二阶中段,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有猫腻,一个好的传承可是天大的诱惑,难免要有人产生不良的心思,易家嬴弱已久,受不了波折,低调才是王道。
易洪礼希望这事以温水煮青蛙的方式的慢慢对外揭开,于无声处入手,风平浪静处结束。所以,从易平这里开头就是一个好办法。
一个年轻人停留在一阶高段一年后突破到二阶,虽说不容易,但并非没有,人们挺多也是说这年青人的天赋惊人。
“一会儿跟你谈谈我突破时的感受。”易洪礼正说着,突然肚子不争气噜噜吱吱地叫了起来。
突破后的易洪礼自然产生一些心得,易家的人很久没有人突破到二阶,晋升心得无从说起,这一次易家终于填补了这方面知识的空白。
爷孙俩偿到了易家传承的天大好处,不禁对另一张图充满期待。
接连着几天易洪礼真没出门,要么跟易平谈他突破的经验,要么窝在房间里研究那张地图,或是巩固境界,只挤出少部分时间弄那块药园或者看书。
易平对三念经的兴趣很大,一天一次体会三念经引动细胞的活力。
虽说易平家底颇丰,但消耗也惊人,但易洪礼祖孙俩发现,三念经每天一遍的效果最佳。
不过易平仍没有去尝试突破,决意先把基础打牢,就像建房子一样,只有将屋基打牢,楼房才能够起得更高更稳固。
如今易平对守护祖地的信心也大大地增强,无论如何,哥也是个有传承的人了,不再像前世那样,一直停在一阶高段上,不得其门而入。
抽空他研究那幅只有孤零零的一根线和一个点的地图,正因为简单,所以才会让人如坠云雾,难以理出头绪。
易平有时候对着那根线念三念经,有时候会拿尺子来量那根线,套着自己能够想像出的数学公式,但是越弄越糊涂,最后干脆放在窗户边让太阳照或是对着月亮。
几天下来他觉得黔驴技穷,感觉地图过于深奥。
易洪礼也遭遇到同样的事,本以为易平会有什么新的发现,一对,才明白对方同样一无所知。
“别担心,传承必定在等着易家后辈去发现。”易洪礼并不泄气,安慰易平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接触死人吗?这是祖辈传下来的话,易家人获得传承之前绝不能去接触死人,这是一条红线。”
易平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爷爷给自己下了禁令的缘故,幸好自己一直都很听话,没有去犯这一条祖训。
“看来又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传承啊,要不怎么会有如此奇葩的条件。”
易平顿时对未知的传承充满好奇,不知天底下的蛮巫传承都是有古古怪怪的条件。
这天早上醒来后易平决定调节一下自己的情绪,那就是数钱。
从床角边取出装钱的小箱子,取出一张旧床单铺在床上,将钱都倒在上面。
一块的排成三列,两块的排成两列,五块的排一列,十块的直接收进小箱子里,等到将数完摆在床上的再轮到它。
易平数钱历来都很认真。前世的时候,陆美玲晚上困得不行,但不得不打着哈欠忍到易平将床上的钱点完才能收好垫布躺上去。
易平把钱摆得整整齐齐之后,开始一张一张地捡起来,嘴里轻轻地报着数。
“……11块、12块、13块……”
数钱的时候易平很注重单位,数的时候都会读出声来,他觉得这样会产生更大的乐趣,以前陆美玲在他忙不过来的时候也帮数,他并不拒绝,说听着那数心头痛快。
“笃笃笃”
还没有数到第二十块,易平的房间门响了。
易平的第一个念头是爷爷有可能在三念经方面又有心得,只有这种情况,爷爷才会显得特别的激动,即便半夜也会过来敲门,向易平传授心得。
“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易洪礼看到床上像军队队形的一张张钱吓了一跳。
他知道易平这小子有些小钱,推测约摸就在一百块左右,想不到竟然大大地超出了自己的估计,看上去四五百都有了,这该得欺负多少人才能够挣到啊。
易平心中暗暗得意,故作轻松的说道:“这点钱怎么能算多,还有呢。”然后眼神往钱箱子瞟了瞟,示意那里面还躺着几张十块的。
易洪礼咳了一声,皱着眉道:“总是想钱是不好的。”
易头兴奋劲顿时全消了,重生以来想扭转自己在爷爷心目中的形象,但这一次早起来数钱,还把它们摆得整整齐齐的,被抓个现场,不用说已经坐实了“总是想钱”这个名份。
他不想纠缠在这件事上,翻了翻白眼问道:“爷爷有事?三念经的?”
“三念经岂是那么好研究的,是其它的事。白马村的张老窿被烫伤,前几天使人来请我,你也知道,这几天爷爷不方便出门,昨天早上他又遣人从镇过来催。这事你就代去处理吧。”
出诊是易洪礼日常生活中的大事,如果在以往易洪礼不会忘记,但找回传承的这几天竟然把这事给忘了,想不到对方没等来人,又找上门了。
他恰好不方便出门,想到易平经尽得易家医术真传,因此决定易平让走一趟。
出诊?得到爷爷的派遣任务,易平感到意外。爷爷一直担心自己总是想钱,没有让他单独出诊,这一次情况特殊,竟然得到了单独出诊的差事。
他想起圩场那个小女孩,她曾说过因为那天她爷爷帮村里人看烫伤,说不定就是这事。
“专程来催,看来挺急的,我今天就走一趟吧。”易平点点头,能出去走走也不错,成天呆在家里人也会发霉,“他怎么不抄近路,是不是易家村到白马村这条道发生什么事?”
“我问过了,那人说是到镇里来办事,顺道过来的。”易洪礼说道。
易家村到白马村并不需要经过黄坪镇街上,两村之间有一条小毛路,往返花三个小时左右,如果从镇上过,那得多花两小时。
易平肯定不会走拐一个大弯的这一条,而是走易家村到白马村最直的线。
他还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走一趟马庄乡,会会未来的丈母娘,因此特意从小箱子里抽出五十多元,其中五角和一块面值的占最大比例,角的分的面额也不少。
根据前世的记忆,未来的丈母娘这个时候十分的穷,还在数分值面额的钱,易平觉得有那么一张十元押镇就行。
接受爷爷的一番叮嘱之后,易平背起药箱出了门。
路过黄家的时候,易平发现黄家的那只土狗从门缝里狠狠地盯着自己,这让他感到生气,邻里邻居的,这算是什么态度。不过算了,自己还得赶路,先放过它一马。
易平顺着小坡的路往下走,打算先到王老糙家问问,看他要不要走丈母娘家一趟,如果行自己路上也有一个伴。
王老糙听说易平去白马村后心里痒痒的,不过立即被糙嫂拦住,这两天王家的劳动力都得下田,再迟的话黄豆被草压死了。
“糙嫂,我不在家的这几天,麻烦你早上去帮我爷爷煮肉粥,别让他给饿着了。”易平知道这事黄了,就把照顾爷爷的任务派了出去。
“知道了,到时我全家都去,你可别怪。”糙嫂高兴地答应了。
易家的生活水准怎么样,她是知道的,基本上天天有肉下锅啊,传说中的地主就是这么过的吧。
“随你。我有事在外呆的几天里,爷爷就交接给你们照顾了。”易平撇嘴一笑道。
易平看到金宝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在看自己,手一伸便抱了过来,逗着让他叫自己叔叔。
王老糙趁着老婆进屋之机,从衣缝里摸出两张两角塞到易平手里,神秘兮兮地说道:“把它们交给我的小舅子和小姨子。”
易平知道王家现在的家主是糙嫂,自己给他那二十块早被糙嫂充公,想不到他竟然留得有私房钱。
“这钱是从哪来的。”易平问道。
“那天我们一起去赶圩,我共带了一块六,呵呵……”
易平拍了拍他的肩,笑着说道:“知道了,糙哥,我保证帮你带到。”
一出易家村就得爬上一座不算高的山,越过山坳,沿着横在山腰间的小路走到头就是白马村。
易平没有急着赶路,就在山坳间停下来,回身把村庄及山野收入眼里。
远远地看着自己生活的地方让他产生强烈的愉悦感。
易家村周边的风景着实很不错,河流半绕着村庄,田野上青苗开始变得翠绿,对面的森林郁郁苍苍的,在它的左侧就是起伏着的山岗。
“请问,对面就是易家村吗?”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易平惊诧地往后看,下意识地回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