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我疼,我疼”,
她在喊他,时间想打开铁门进去,手刚放在门锁上,就被别人按住了肩膀,时间扭头“放开”,平静的声音蕴藏巨大的愤怒。
“时间,你不能进去,她不希望你知道的”。
张扬知道不该拦他,可他答应过她的。
“放开,她在喊我”,
时间一把推开张扬,刚拧开门锁,就被张扬从后面死死的抱住根本动不了。
“放开,放开,她在喊我,任念尔在喊我,她疼”,
时间剧烈挣扎,可无济于事,因为彼得也抱住了他。
两人把时间拖出无菌室后。张扬一拳就揍在时间的脸上,毫无保留的力量使时间撞在了身后的墙上,时间一声闷坑,顺着墙,摊坐在地上,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你醒醒,她不希望你知道的,你明不明白?她已经够辛苦的了,难道你还想让她分心为你担心吗”,
张扬大声地吼他,看着他那个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蹲下看着他接着说“研究室那边已经有结果了,如果她没有出现并发症的话,你就可以进去看她了。她现在不能出现情绪波动,否则心脏会受不了,你认为你的出现不会给她带来心脏负荷吗?”。
她不能看见他,一开始张扬就告诉他了。
时间,你真该死。
时间抬头抵着身后的墙,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她刚刚痛苦的样子。她背对着他缩在床的一角,小小的一团,瀑布般的黑发落在白色的床单上随着身体的颤抖而微微抖动。她半天都不换一个姿势,他死死地盯着床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没有任何思绪。
突然,她的身体在大幅度颤抖,他的心也跟着揪起来,他握紧双拳,极力克制自己。
过了许久,她转了个身,面对他。她的双目阖着,脸色苍白,一点血气都没有。
“时间,我疼,我疼”,
他知道她在喊他,他顿时就失去了理智。
时间觉得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痛到麻木。
他徐徐站起来,又踏步走进无菌室,张扬欲跟着他。他的声音如鬼魅般阴沉,从空旷的走道里传来。
“我保证…我只会呆在外面”。
张扬看着时间佝偻地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在走道上,空荡荡的走廊,孤零零的身影,那感觉像被谁扯住喉咙,呼吸不畅。
他这个朋友含着金汤匙出生,命运的宠儿,一生的苦难估计只是无菌室里的那位了,他每一次的颓废和失控好像都是因为她。
七年前,他跟着他找遍了整个a市,六七月的太阳像个火盘一样炙烤着大地,街道两旁的树叶感觉到快烤焦了。而他的脸也被晒脱皮,可他仍不知疲倦的穿梭在a市的大街小巷。
二十岁的时间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为了找她在黑街里晃荡。结识乱七八糟的人物,打架斗殴,喝酒闹事,如果不是时叔叔他估计那时也就废了。
而现在,张扬不敢想象如果任念尔真的有什么事,时间会怎样,估计真的会疯掉吧。
……
窗外的阳光慢慢爬上室内桌子的一角,无声地陪着站在病床前那个如雕塑般静默的人。他已经站在这里整整一天了,跟个雕塑似的一动不动,注视着病床上那个苍白的面庞的眼睛偶尔的眨动才可以判断,他原来竟是个活生生的人。
药剂昨天已经注入她的身体,一小管淡黄色的液体竟可以消除她的疼痛。痛了一个星期,终于可以无忧无虑地睡着了。
她一直说他睡着的时候像个孩子,其实她才像个孩子。她浅浅地呼吸,眼角还****着,她的一双眼睛安安静静的闭着,狭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好像梦到什么开心的事,嘴角轻轻弯起,就像醒着的时候那样,开心而又调皮地笑着。
是啊,只有在梦里,她才不会再有蚀心般的疼痛。此刻的她美好的就像坠入凡间的天使,让人不忍心去打扰,也只有在这时才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多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这样幸福的天长地久。
又静默了许久,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析出,划过白皙的皮肤,留下水雾般的泪痕,像调皮的孩子不肯隐去。
时间伸手用拇指在她眼角轻轻擦拭,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跟以前一样消失了。
一个星期来他第一次近距离看她,心情复杂,无法用言语表达。他贪婪的看着她,她的眼睫毛在颤抖,随即睁开了眼睛,瞳孔收缩,充满了震惊。
“时……”,
话还没说出,就被他堵住了嘴唇,熟悉的气息立刻充满所有的感官,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
任念尔闭上眼睛承受他的吻,这个吻和以往的都不同,被他吻着就好像自己是被疼惜的花瓣,轻轻缠绵,细细咀嚼,但却能深刻地感受到他浓烈的思念和压抑的痛苦。
仿佛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时间才缓缓地离开她,漆黑的眼眸似大海般泛滥着深不见底的爱意。
然后,勾唇,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想你,
用手写着你的名字。
站在雨中想你,
让雨水化成你的影子。
躺在床上想你,
闭上眼睛,进入梦乡
让灵魂出壳与你相遇!
时间,我真的好想你
多好啊,一睁眼就看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