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影,一个只顾逃命乱窜,另一个则挥舞着手中长剑,不时发出攻击。渐渐的,老豺狼拉开了与吕志诚的距离,逃得没了踪影。吕志诚四周查探了一番,却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豺狼一族善于追踪,对于反追踪看来也有自己的一套办法。
吕志诚此刻也不如何担忧自己就此失去这些妖修的讯息,他料定豺狼一族势必还会找上门来复仇。况且刚刚战斗时那老豺狼还见到了自己手中的诛仙剑,这上古神器可以开启古妖界,对这些妖修们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不怕他们不来抢夺。计较已定,吕志诚索性不再追寻,转身向着扬州而去。
回到扬州别院,陈小可与那白衣女子二人已在等候自己吃晚餐。这白衣女子这两日经过陈小可的包扎伤口,又辅以一些丹药治疗,身上伤势已然好了大半。她整个人如粉面桃花,精气十足,并不像普通人受伤过后那般面色苍白,血气失衡。
“你怎么换了一身衣服?”吕志诚被老豺狼使用天赋战技给了致命一击,幸得他在战斗之中掌握了运用天地元气的诀窍,才没有受伤。而那一身衣服却未能幸免,所以在进城以后他便找了家店铺买了身新衣服换上,这才回到黄家别院来。想不到陈小可眼尖,吕志诚的身影刚刚出现在大厅里,她立马就看出了吕志诚身上的衣裳服饰与他白日里出门不同。
吕志诚挠了挠头,不知如何解释。他曾亲口许诺过不会与豺狼一族交手,只是想要顺藤摸瓜,找出这些妖修的藏身之地。不过,他却未曾料到自己在那里守株待兔,却被老豺狼先发现了身形,所以才有了刚刚那场战斗。
“哼,那些妖修找上门来了吧?”陈小可秀眉一蹙,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分,她白了吕志诚一眼问道。
“嗯。”吕志诚脸色尴尬,隔了半晌,支支吾吾地道。
“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不会与他们交手的?”陈小可扬了扬握成拳头的玉手,不满地娇嗔道。
“小可,不是我要和他交手的。”吕志诚赶紧解释道:“是那妖修先发现了我,我实在是避不过去才与他斗了一场。”
陈小可嘟着嘴不理他,却又悄悄的拿那双大眼睛在吕志诚身上上下打量,要瞧瞧他有没有受伤。吕志诚只好脸带笑容地赔着不是。陈小可看他一脸傻相,脸上神色不变,这少女年纪虽小,心思却极为缜密,她可不愿意让吕志诚心中认为只要他认错自己就能轻易放过他。
“姑娘,看来你已经好了很多。”吕志诚见陈小可不搭理自己,那陌生的白衣女子在一旁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脸上不禁一红,对着那女子开口岔开话去。
“多谢公子关心,小女子已无大碍。”白衣女子脸色恢复正常,诺诺大方地回道。
“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吕志诚故意加重语气道。
“噗。”陈小可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在暗示自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有这陌生女子在场,她也不好再给吕志诚脸色看。伸出手来打了一碗饭,将饭碗轻轻推到吕志诚面前,道:“吃饭吧,以后你若再孤身犯险,看我能饶得了你。”
“你们也吃吧。”吕志诚手捧饭碗,嗫嚅道。说完,赶紧低头扒起饭来。
不一时,三人即用过晚餐,在客厅中闲聊起来。
“怎么会有妖修找上公子你?”白衣女子看似无意之中想起两人刚刚的谈话,好奇地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吕志诚叹了口气,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见吕志诚提起他的伤心往事,陈小可也收敛了笑容。白衣女子默不作声,静静地等候下文。
“这些妖族害死了我的父母。”吕志诚目光凌厉地道。
“嗯。”白衣女子垂下头去,双眼目光闪烁。
吕志诚语气落寞地继续道:“我也是近日方才得知事情的真相。我的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心中对于他的印象甚是模糊。我只记得和母亲两人相依为命,在扬州城南外的一个小村子里过着清贫却很快乐的日子。后来我九岁的时候母亲也去世了,当时那个小山村的人都在一夜之间暴毙。人们都说那是闹瘟疫,我能活下来也算是个奇迹。我也曾经对此深信不疑。”说到这里,吕志诚双手握拳,脸上怒气腾腾,眼色发红。陈小可在一旁听得也是莫名的心酸。这些事都是吕志诚之前不愿提及的伤心往事。这些日子来,从那豺狼妖修口中知道了自己父母去世的真正原因,吕志诚才仿佛打开了心中这扇紧闭的门。
他接着道:“母亲去世过后,我便成了孤儿。一个人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只有在扬州城中靠乞讨度日。运气好的时候能遇到几个善心人施舍些馒头和粥,或者一些剩饭剩菜。”吕志诚脸上苦笑,抬头看着天花板,拼命忍住眼角的泪花。
“运气不好的时候就要挨冻受饿,几天吃不上一顿饭都是常有的事。那些日子里不仅受尽了人们的白眼,还被一些地痞流氓或者富人家的调皮孩子欺负,甚至于连狗都来欺负我们这些弱势群体。
我记得有一次扬州城里一个富人家里的孩子出门来玩耍,看我饿得奄奄一息的,让我陪他做个游戏就答应给我三文铜钱。我当时开心极了。勉强打起精神来围着这个少爷跑来跑去的玩了半天,最后他却一枚铜钱也没有给我。嘴里还大笑着骂我是小畜生,小杂种,拿石头丢我。他家里的人出来找他,见这少爷在大街上骂我,都没有正眼瞧我一眼,甩了我一个耳光就领着那少爷走了。”吕志诚讲述着伤心往事,陈小可眼泪顺着美丽的双颊不住流下。那白衣女子此刻也紧皱双眉,眼中尽是同情之色。
“还有一次,一个好心的老人家给了我一碗面汤。我端着那碗面汤对那善良的老人千恩万谢,感动得热泪盈眶。哪知道一个不留神,却被一只流浪狗撞翻了我手中碗,它一边呜呜地低声对我咆哮,一边将那洒在地上的香喷喷面汤舔得一滴不剩。所以这件事告诉我们,美食到了嘴边最好是先享受后品评。”吕志诚见这两个女子面色悲戚,故意自嘲调节气氛道。想不到二女眼中的伤感却更浓了。
“唉,这些旧事早已过去,徒留伤感,不提也罢。直到我十二岁那年,老天爷仿佛忽然开了眼,让我遇到了小可和师父。”往事实在不堪回首,吕志诚看了看陈小可有些红肿的婆娑泪眼,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幸福感来,反而有些释然。
“前些日子给母亲扫墓的时候我们被豺狼一族的妖修盯上了,一番打斗过后,活捉了一个豺狼妖怪,方才得知了事情真正的来龙去脉。原来这些妖族为了争夺这柄剑杀死了我所有的家人。而我的母亲虽然最初侥幸逃得一命,最终也未能幸免。村里那些朴实的村民也因此而遭了秧。”吕志诚将诛仙剑拿在手中摸了摸,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道。
“原来如此。”白衣女子轻声叹道。看向吕志诚的目光也有了些许的不同,充满了怜悯,同情,甚至夹杂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陈小可此时早已哭成一个泪人,想出言安慰吕志诚,却又被哽住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