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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首情歌

1.

也不知道是他前世做的善事太多,亦或是老天都喜欢跟他捉点小迷藏,开点小玩笑,总之,一个月后,他们两个,很意外地发生了交集,所以,有时候,当人力不可逆转的时候,如果连老天都愿意帮忙,就需要另当别论了。

陈曦阳在某一个落寞的礼拜天,于校园十里外瞎逛的时候,竟意外撞见了秦墨雪,当他还在为找什么样子的借口与她搭讪时,呈现在他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充满疑惑。

只见秦墨雪一脸盛怒地从一个车里面下来后,一个气质不俗的中年男子也迅速地从车子里面跑出来拉住她,但结果却被她狠狠甩开。

他们好像是在争执,中年男子看来言语激烈,肢体夸张,全程不停地在比划着什么,而她却一直低着头像一个木雕一样杵着。

他是谁,为何会对秦墨雪苦苦纠缠?

任凭他是谁,他如此对待一个他所喜爱的女生,就是不应该。

陈曦阳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他突然冲过去挡在秦墨雪面前。

“叔叔,请您有话好好说。”

中年男子错锷不已,冷不丁冒出来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这样打断了他对秦墨雪的“殷殷教导”。

“你是谁?”中年男子瞪着他。

“我是墨雪的校友,我看得出来,她不喜欢你,你干嘛这么纠缠不放”,陈曦阳大无畏。

“你知道我是她什么人吗?”中年男子气极。

“你不是我什么人,你走,我不想看到你,”还没有等陈曦阳回他,却见秦墨雪突然用手指着中年男子,厉声喝道。

秦墨雪突然的反转,让两个男人都弄住了。

中年男子眼里似有隐忍之痛,最终,在一声悠长地叹息下,默然离去。

陈曦阳的挺身而出却并没有换来秦墨雪的优待,她冷冷地扫看了他一眼后,不发一言就转身疾走。

陈曦阳只得在她身后,默默地,倔强地,跟着。

没走二三里路,天竟然开始下起雨来,此时已入深秋,他们就这样走在冷风冷雨里,秦墨雪的身子单薄,小小地雨滴紧贴着她的秀发,如水晶般晃动。

再这样下去,两人回去一定会大病一场的。

这是陈曦阳最原始地想法。

又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勇气,他突然迈开步子跑了上去,用力拽着她,将她拉到附近的一个小屋檐下躲雨。

秦墨雪几次想要甩开他的手,但都未能如愿。

“你想干什么”,她强压怒火。

“你不冷吗?”他也同样大声。

“关你什么事”,她狠狠瞪他一眼。

“我看到了,就关我的事”,他没好气,并麻利地脱下外衣:“你这样,一定会感冒的。”

“我不要”她手一扬,外衣被她拂落。

“你不穿,我也不会穿的,大不了两人一起受冻”,他的倔脾气也犯了。

“你是我什么人,我用不着你关心”

“你是我学姐,也是我朋友,我关心你是应该的。”

“朋友?”,她冷冷斜视。

“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反正,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朋友”,他不管不顾地抓起衣服再次披在她的肩上。

也许她的确已经冷得不行,亦或者眼前这个单纯的男生给了她从不曾有过的安全感,第二次,衣服没有被她甩掉。

能将自已的衣服披在心仪的女子身上,在陈曦阳眼里,这已经是莫大的幸福。

“你坚持一下,雨停了我们就很快可以回去了”,他说。

“你会受凉的。”她恻过脸,说了一句有史以来最带温度的话。

“我是一个男生,受点风寒不碍事的”他被感动得不知所措。

“我以后能直接叫你墨雪吗?”他试探着问。

“随便”她看着远方,神色寂寥。

“墨雪,我为你唱首歌吧,”他扬起头,眼里闪烁着快乐的光芒。

秦墨雪没有理他,半个小时前,她可能对世间万念惧灰,而半个小时后,一个稚嫩地男生,却给了她温暖,她的心逐渐平静了下来,她露出一丝淡淡地神情,世间任何事,她终究是不上心的。

陈曦阳于是自顾自地哼唱起来:

瓶子里的茉莉

叶子不绿

像越走越远的回忆

窗棂上的水滴

渗透进墙壁

就像挥之不去的你

慢慢

这样的天气

适合想你

蕴酿情绪

跟着你呼吸同样空气

慢慢

时间在老去

我的美丽

隔着距离

收不到你寄来的忧郁

蓝色雨

已经远去

我还在原地

来不及

吸引你注意

蓝色雨

已经远离.......

他哼唱了一首温岚地《蓝色雨》,这是他最近很喜欢的一首歌,里面的忧伤并不适合他的阳光和煦,但因为他有了小小心事,于是忧伤的文字,反而对他有了吸引力,他终究爱上的不是这一小抹忧伤,而是他以为的失意地爱情。

......

我想,无论多少年过去,秦墨雪应该都会记得,2003年11月2日的下午,有一个稚气地男生,曾为她唱了一首《蓝色雨》。

2.

一场突然而至的邂逅,让他整个晚上都处于极度兴奋地状态,当他一再地跟我们“炫耀”他那难得的“艳遇”时,我们几个,却没有半个人愿意鸟他,我们都以为他因为单相思已经走火入魔,在那里胡言乱语。

半夜,陈曦阳却突然发起高烧,他烧得迷迷糊糊,一直在不停地喊渴,我最先被他惊醒,当我将手探他的额头时,吓一大跳,他的额头滚烫,我觉得事态严重,于是将寝室几个哥们全都叫了起来,大家折腾老半天,才七手八脚地将他抬到学校的医务室。

折腾至凌晨,他仍烧得厉害,我将热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他还在那里胡言乱语,我俯下身仔细聆听,他嘴里崩出来的都是墨雪,墨雪......我气得将毛巾狠狠砸在水盆里。

我得去找秦墨雪。

我径直去了学校体育场,曾几何时,对她有心的人,都知道她喜欢晨跑,很多男生都喜欢在这里堵她,陈曦阳这个傻大冒,却是不敢。

她果然在那里。

她没施任何粉黛,五官仍然精致绝伦。看来她精神很不错,一个傻小子为她受了风寒,高烧不退,而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我想“成全”哥们的一片痴心不假,但另一边,我更想知道一个所谓的冰山美人在得知真像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拦住她。

“这位同学,我跟你说个小故事,我认识一哥们,昨天下午为了一个女孩莫名淋了一场雨,现在正高烧不止,你说他是不是好傻,他那样做,那女孩也不见得会感激他不是。”

秦墨雪征住了,虽然她脸上依旧平静,我也无法窥视到她的内心,但我终究是在她平静的心湖里投了一粒不大不小的石子。

果然,中午时分,秦墨雪出现在了医务室。

陈曦阳非常意外,但瞳孔里面的光彩无法掩饰。

我功成身退,难免得意。

当一个孤独如幽灵般地女生内心的柔软被一个男生无意触及时,就已经是他最大的筹码,我明白这个道理,在上午的时候,也嘱咐给了陈曦阳:万一秦墨雪来看你,你一定要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过份的不过份的要求尽管提。

“她怎么会来看我呢!大凯,我发烧说胡话,难道你也在说胡话不成.”

“这你别管,虽然我不敢断定她会不会百分百来,但绝对有那个可能性。”

“你去找她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你念叨她个没完没了,我听烦了,我想把她找过来,大抵你的病也好得快点,我也能尽早不用在这充满药水味地房里呆着不是。”

“总之,如果她能来看你,就证明她还有点人情味,如果不来嘛,我也求你以后别再做傻冒扮情圣了,因为,不值得。”

我不知道我一上午对他的训诫,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这小子,在她面前有时候表现特怂,希望这次不会让我失望。

“我欠你一个人情,有机会我会还你。”她站在那里,依旧高傲如前,冷漠未变。

“你什么都没有欠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要有思想负担”。

陈曦阳紧咬着嘴唇,说了这世上最低卑的话。

“总之昨天的事,谢谢你,”她不想欠他,也不想欠任何人。

陈曦阳眼里的光彩暗淡了下来,如果这次再擦肩而过,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心里其实是清楚的。

他终于说:

“墨雪,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他眼里一片诚挚,他的请求低到尘埃,你既便冷漠如厮,我却只是想成为你的朋友。

“朋友?”他的请求一度让秦墨雪陷入沉默境地,朋友,于她,的确是陌生的。这个有些幼稚却不失真诚的男生反反复复提及要和她做“朋友”,她若再拒绝,的确过份了些。

她看着他,神色复杂。

“好吧”,良久,她像是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定。

陈曦阳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甚至想感谢昨天那场雨,包括今天这场重感冒,因为这两个必然条件,他们的关系终于出现了曙光,是的,大学生涯长途漫漫,既然没有一蹴而就的爱情,不如就耐心等待,既然恋人不达,不如就先从做朋友开始,也不失是一个曲线救国的好办法。

陈曦阳还是很有希望的,起码,在**大学,他是唯一一个最有可能获得美人芳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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