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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激流,汇聚(三)

“呲呲――”

“唦……”

森林到处都有着低矮的灌木丛,在风的吹动下,发出寂静声中唯一的沙哑……当然,现在这里造成这种动静的,还有一些苟且的小身影――暴食鼠。就像灾难前的鼠种一样,数量大,抱团生活,喜爱阴暗的地界……当然,那只是普通鼠种的特性,暴食鼠光是外表就比普通鼠种大了不知道好多圈――大概是在身长半米到七十不等。

不小的体型带来了远比体型大的多的食量,一只成年的暴食鼠一天的标准食量是两头牛大小的肉量,它们的体内结构已经被需要大量能量的菌株给改造得奇形怪状了――政府专门解刨了这种异兽,发现它们的胃可以在极限状况下装满近5吨的东西!就算在暴食鼠体内也足以塞下三个正常的成年人!这种惊人的装填量使得各大势力都十分眼红这种巨大的“生物袋子”,专门组织了猎杀部队。

虽然人类以暴食鼠为“箱子”,但那是对于有大规模的武装部队而言,对于落单的甚至是小团体来说,这种对食物要求不大、食量又大的生物是真正的噩梦!它们不会放过眼前的一切可食物,数量大,集体行动,就连武装部队也不愿意去招惹大型的暴食鼠群体,无尽的鼠潮足以湮灭一切,而且暴食鼠在兴奋时会快速分泌一种包含过百种微生物的液体!当大群暴食鼠捕食暴动时,连带着这种致命的绿色液体形成一片声势浩瀚的浪潮……这就是所有灾难中最为令人无力的绚丽浪花――“百食海”!

“咔咻――嘣!”

“吱……”

呃……有时候,还是有人为了生计而拼搏一把的。

这是一个简单而又实用的竹刺陷阱,只有经验老道的猎人才会在捕猎中使用――被削得尖锐的竹刺在弹力的作用下,足以轻松地射破两层牛皮,竹子本身的绿色更能在树林中带来极高的隐蔽性――结实的弹力结构刚好使竹刺扎进了这只暴食鼠的脑内,紧扎的竹刺很好的塞住了伤口,血腥味也被完美的收束在内。

一只带着褐色皮质手套的手突兀地拿捏住了这只暴食鼠的颈部,仅凭力气就将其拔了出来,扔到一旁明显是人工掘出来的小坑中,溅起一层灰土压住了刚刚要飘起的血腥味。

灰尘渐渐隐去,一个矮小的人影不断地挥着仅剩的右手驱散烟幕:“咳咳……咳咳,该死!本,你没有说过我们的一路上,咳咳,有这么多烦人的东西!”烟幕散去,露出衣衫褴褛的两个人――特别是矮小的乔尔,身上几乎全是被啃食的痕迹,甚至还有几处处理过的伤口,衣物撕成的绷带下还透露着些许红色。

猎人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领,立起来遮住脖胫,隐约可以看见一到已经结疤的口子,看得出是像利器切割过而造成的。他抽出背后背着的一个行军水壶,抹了抹上面的锈迹,露出一丝难色:“恩……乔尔,你再听听,先确保我们五百米内不能再有这种东西了,不然会有大麻烦。”“你又无视我的问题了!呼……我迟早要被你气死,”乔尔褐色的眉毛不断地挑动,预示着主人的心情并不平静,他盯着猎人看了又看,好像要看出火来……猎人淡定地灌了口水,不满地嘟出声:“锈了,啧……”

“呼――”乔尔压了压抖动的眉毛,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要有东西跳出来了。大口带着湿气的空气吸入体内,镇压住了体内的火气,灌体的湿气还带来了寒冷,已经步入中年的男人拉了拉领口,默默地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耳朵上,通过奇怪变化的听力在一瞬间放大,笼罩出去。猎人看着认真的乔尔,眼里闪过一点微光,装好了水壶—这好像是猎人一直带着的东西,锈迹斑斑连带着装着的水已经年的浑黄—“乔尔,听到啥了?”猎人重拾了警惕,把身上如猎刀等一些武器放到了顺手的位置,以便拿取,“如果没啥,我们就得继……”“等等!”一支强有力的大手拉住猎人的臂弯,乔尔回过头的眼神里充满里疑惑和焦急,”本……我听到了人的呼救!“

猎人的瞳孔猛地收缩,看向了乔尔皱起了纹路的脸庞:”乔尔,你得知道,我们……好吧,”坚毅的猎人大师别过头去,不再看向那风霜凸显的脸,“告诉我你听到了什么?”“唔,奇怪的风声,跟周围的风声格格不入,还有微弱的……人类的低呼?对,就是人类的低呼!”乔尔像是不确认似得,重申了一遍。

认真思考的猎人眉头一皱:“低呼?!低呼,低呼……”乔尔见猎人没有反应,自顾自的上前就要去查看。猎人的手突然拽紧,一把拉回了踏出一只脚的乔尔,这一下子差点把乔尔拉倒在怀里,乔尔满头黑线的正想骂人,却听到猎人念叨声陡然增大:“低呼……风声……格格不入……人……人类!低呼!不好!快跑!!!”说完就见人已经启动,茂密的灌木没有带来丝毫影响,几乎在乔尔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溜出去十几米远了。

习惯了猎人的风格和知道猎人的为人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乔尔,脑子内一炸,也追着蹿出去老远的猎人开始疾奔,可是他并没有猎人的本事,就算是低矮的灌木可也足够在那本就破烂的衣服上多添无数口子,隐约可见枝桠的断头处还会带着点血迹。但耳边人类的低呼和奇怪的风声却越来越清晰,恍若回想到了心底:“救命……救救我!呼呼……停下啊……我是人啊!!!!”刺耳的啸声一遍又一遍的在脑子里炸开,乔尔恍惚之间打了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刚想爬起来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抬起,接着就是不断的低呼和奇怪的风声渐渐远去。

等到声音几乎不可闻的时候,托着乔尔狂奔的猎人停了下来,两人此时都如同上岸的鱼贪婪的呼吸着空气,神经从紧张状态松弛下来的猎人突然失去了平时那对身体的绝对控制,带着乔尔一下子倒在铺满枯叶的林地上。乔尔被一块凸起的石头膈应得有点难受,转了个身:“呼哧……呼……本,那,那个是什么?什么鬼东西?”说完对着猎人一阵呲牙咧嘴:“还有!我,呼……我说过多少次了,就算是扛着我跑,能,能不能不要把肩膀顶着我的胃啊!”猎人没有理会乔尔的抱怨,大口喘息了几下后,挣扎着站起来靠在树旁,抽出了水壶和一个显然是自制的单筒望远镜:“呼……乔尔,现在你得集中注意力了,我两的命已经在你的手上了,只要刚刚那种声音再出现,立马向反方向跑!不要犹豫!”

听到这里,乔尔脾气就是一爆:“嘿?!你这个人啊,我都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忽视别人的问题哎喂!你说,你是不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啊?!上次也是!上上次也是!!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那种对于你来说什么时候都可以丢掉的包袱?啊!”越说越激动,乔尔直接扑了过来,仅剩的右手直接拉住了猎人的衣领,蓝色的眼睛里弥漫着危险的光芒。猎人眼睛里同时也闪过一丝阴霾,反手一撂,就把乔尔制服,从身后压住:“我******,你是不是**啊?我……”

猎人立马愣住了,看着面前被制服却还是发狂般想要转身来发动攻击的乔尔,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些被他忽略的关键之处:低呼……奇怪的风声……不好!遭了种子了!思维扭转之间,空着的左手毫不犹豫地点在了乔尔的耳后,同时也迅速地点在了自己的耳后。“噗啊!”“咳咳!”两道喷吐声传出,乔尔和猎人面前的地上多了一滩血,血中似乎还有个圆圆的正在鼓动的东西。

“呕……咳咳,这,这是什么东西?”

“呼……呼哧,呼——咕噜,这是种子。”

“种子?什么……等等,有人!”

“那个不是人的低呼!”

“不,”乔尔压着猎人爬下来了身,匍匐着爬到了地势的高点,下面是一个山谷——里面全是改装后的越野车、皮卡之类的,周围也站满了人“真的有一群人!”猎人也看到了情况,微微惊讶后正准备说话,没想到乔尔拉起他就往山谷里狂奔:

“那个奇怪的风声的低呼声又出现了,正在快速接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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