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早已模糊不清。忽然一阵香纸燃烧的气味猛烈地传入鼻子,本就悲伤不已的兆子伦神智一昏,便倒在了坟前。
当兆子伦从睡梦中刚醒过来,眼睛尚未睁开,兀自沉浸在梦回神州家中的心绪中,回味着家乡、父母亲人的一切之时,忽然听到身旁传来几声轻轻的抽泣声。
他连忙睁开眼睛,可是什么也看不见。本想习惯性地伸手搓搓眼睛——噫!怎么回事?手怎么在背后似乎还被绑着?
待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才勉强看到不远处有一缕极暗淡的亮光;也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地上,而被双手则被绑在身后的一根柱子之上。
再顺着抽泣声的方向勉力看过去,在旁边的要根柱子上似乎也绑着一个人。不对!这抽泣声不正是皇甫娉的声音么?
“娉师姐,是你吗?”
“是我!兆师弟你醒了!”旁边皇甫娉闻声忙止住泣声,惊喜回道。
“我们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来到山脚下后,感觉好困我就靠在树上睡着了。然后做了一个梦,从梦中醒来后就发现自己被绑在这里了。然后发现你也在这。”
“是这样的。我们靠在那棵树下休息,才过片刻就发现你已经睡着了。我也就没打扰你,自己又休息了一会后,就转到树后不远处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野果之类的。刚摘到几个果子,没想到才一会儿,便看到远处从山野传来一些人的说话声。”
“我担心是坏人,赶紧跑回来躲在大树下不敢作声。谁知最后还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是一种头上长角的人类。他们要抓我们,我勉力周旋了一会,最后还是被他们抓了。看到你还没醒来,他们就干脆又点燃了一种烟熏了你一下。”
“然后我们就被抓了回来,被绑在这黑屋子里了。而你一直都没有醒来,我感到好无助,这绑着的绳子又太结实,根本就挣不脱;就忍不住哭了。还好你终于醒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的武器呢?被他们收走了吗?”兆子伦试着挣了几下,那绳子确实够结实,于是问道。
“好象是被他们扔在那边的屋角吧。”
“哦!那就好。”兆子伦应了一声后,放出神识一扫,便发现他的弯刀与皇甫娉的双剑被胡乱地扔在对面的屋角;而且发现这是在一栋木屋里面。
试了一下真气也并未被禁锢,便彻底放心了。运起太极混元功,将屋角的武器一卷而回。然后再控制弯刀将自己身上绑着的绳子一划而断;再将师姐也放了出来。
“娉师姐,距我们被抓到这大概多久了?”
“在路上都走了近两个小时,被关在这又起码三、四个小时了;大概有五、六个小时了吧。”
“我发现这里并没有电灯之类的,这里的人应该早早就睡了吧,要不怎么没一点儿声音呢?”
皇甫娉掏出几个鸡蛋大小的果子,递给兆子伦两个,然后道:“师弟赶快吃掉果子补充点营养。然后我们好赶快逃走。”
“嗯,我先看看。”兆子伦接过果子,三口两口便吃掉一个。确实是饿得不行了。随后来到那个透着微弱亮光的小窗口处,垫起脚往外看去。
只见到五、六十米外一栋房子的屋檐下,挂着一盏马灯,暗红的灯焰在里面飘忽不定。两条壮实的猛犬趴在在马灯下面的地上,不时警觉地竖起耳朵。
然后兆子伦又拉了一下门,发现已经被从外面给拴住了。不过这可难不倒他,发出一道真气,穿过门缝,从外面轻轻松松地就把门外的插梢拔掉了。
两人吃完果子,轻轻拉开木门,然后走出屋外。只见夜色寂静,天上稀稀拉拉地挂着几颗寒星。
四周看了下,还真只有一条独路由经五、六十米外的那栋房子旁通往外面。看来只能硬闯了。
两人简单交流了一下潜逃的方案与注意事项,展开身法,几个起落便来到距猛犬近十米处。
本来想若能不惊动猛犬顺顺利利地飞掠了过去最好不过,不料那该死的狗竟然那么警觉,仅仅是两人飞掠带起的风声,就让它抬起头来“汪”地叫了一声。
兆子伦头一甩示意师姐按照刚才商定的预案继续飞掠,自己则举起贯注真气的弯刀,朝着猛犬一挥而下,顺着刀势再一个回砍。
真气刀影瞬间降临,一条猛犬的头颅应声落地。而另一条猛犬却因角度的问题未能一刀断头,虽然因补上一刀而终究毙命,却也在断气之前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
“谁!……”猛犬的的哀嚎声乍一响起,屋里的人马上惊醒了过来。
而此时兆子伦早已不管不顾,展开最快身法,片刻即追上了皇甫娉。然后两人迅速逃离了这处异族聚居地。
“那两人族跑了!大家快追啊!……”异族人的追喊从后面远远传来。
两人皆是玄级初期武者,哪怕是皇甫娉都完全能够借着天上那极其微弱的星光在路上飞奔,更何况是神识强大的兆子伦?在两人拼命狂奔下,后面的追喊声终究渐行渐远,最后终至消失于黑夜的寂静之中。
但两人却不敢马上停下来,沿着小路继续又飞奔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才在精疲力竭中慢慢停了下来。此时,天已发白。
找了一处隐蔽的草地,两人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然后顺势躺了下去。真累啊!过了好一会儿,急促的呼吸才平息下来。天更亮了,这才发现此处原来这是一处山坳,也才发觉远处似乎有山泉声响起。
“兆师弟,我发觉我们走反了。”
“是哦!好象越走越往山里走了。唉……这一路黑灯瞎火的,谁道呢?”
“肯定是昨晚那些异族人把通往平原的那一头路给掩饰起来了。这些该死的长角怪物!”
“反正也都到这里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休息了一会,薄雾渐起;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照在了两人的身上。得先去找点吃的才行。一天一夜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此时早已饿得肚子呱呱叫了。
两人离开小路,遁着水声,在山野丛林里走了约莫两、三里路,便看到了一挂小瀑布。一路倒也摘了不少野果。两人飞快来到小瀑布下的水潭边,捧起水来猛喝了几大口,然后洗了一把脸。
将刚采摘到的野果洗干净后,便坐在旁边的石板上舒心地吃了起来。可惜水潭里面只有几条小鱼,就算想抓起来吃,也还不够塞牙缝哩。
“啊——”皇甫娉扭过头来,正要跟兆子伦说点什么,却突然发出一声惊惧的尖叫。
“师姐,怎么了?”兆子伦不解。
“蛇……蛇!后面!”
兆子伦回头一看,好家伙!两米之外,一条身体比人小腿还粗、起码有两丈多长的蟒蛇,正将头部立起来近人高,唰唰唰地吐着长长的蛇信,对着两人人虎视眈眈。
最奇异的是此蛇头顶似乎还长着一肉红色的突起物,如同鸡冠一般;一身暗红色的油亮鳞甲在晨曦中闪闪发光;尤其是它的七寸以下直到身体后半部的身体两侧,竟然各自有着一条银色软鳞褶皱。
纵使兆子伦本身无惧,但乍一看到这种情形,心里也还是不由一阵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