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盯着谷内高台上的两个少年,善一向前迈步自然被众人看到,没有人再动手,因为他们明白这一步表明了小和尚的态度。他要出手了。
善一盘坐在地面上,禅杖横放在双腿上,佛珠摆在身前的地面上。他闭上双眼,脑海里浮现的是多年来和师父相处的场景历历在目。
善一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不知道自己又怎样的身世,甚至无法确切自己究竟几岁几何。他感谢师父把他捡回寺里,感谢师父一点一点看着自己长大,感激师父带他游历天下见了那么不不可思议的事,师父是他唯一的亲人,菩提谷是这辈子待得最多的地方,这里是佛寺,这里也是他长大的地方,是他的归宿。
师父说佛渡有缘人,而善一就是有缘人。《普渡经》在善一思绪万千中从嘴里一字一字念出。
“众生被困厄,无量苦逼身,观音妙智力,能救世间苦。
具足神通力,广修智方便,十方诸国土,无刹不现身。
真观清净观,广大智慧观,悲观及慈观,常愿常瞻仰。
无垢清净光,慧日破诸暗,能伏灾风火,普明照世间。
…………”
每一个字都化成金色的符号从善一的嘴里飘出,那些经文在菩提谷内来回飞舞飘荡,像是一个个金色的萤火虫一样。他腿上的禅杖在发光,身前的佛珠更是映照出一个个淡淡的佛影,漫天飞舞的符号最后都落在佛影上面,然后重新飞出,变得更加灿烂。
金色符号飞过的地方,那些谷内原本平凡的菩提树全都摇曳出极其微小的光芒,全都落入符号之内。
谷外很多人不知道这到底是何物,可是来的人中不乏隐世家族,看到整个菩提谷都出现异样,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佛力,必然知道不是凡物。虽然云湛大师多年不曾出手,普渡经更是多少年没有在想起过。但此刻还是有人认出来了,只不过他们沉默不语,额头发光,尽可能的守护额头,守护元神。
普渡经给人的印象就是传说中的佛祖当年发下宏愿要普渡众生,解救世人与苦难,厄难之中。所以普渡经能让人灵台清明,助人悟道,尤其对佛门众人以及信徒影响更大。在很多界都有无比重要的影响力。
从来没有人把他当过一种攻伐手段。毕竟佛门主攻伐的手段很多都闻名在外,当年的佛祖也从未用普渡经来攻伐。
善一会这种手段,自然是云湛大师传授。
那些金色符号穿过大阵,终于显化在外界,一些不明所以的人还在观望,那些金色的符号瞬间变大,之前飞舞的金色萤火虫像是变成了一条条噬金虫,化成一道道金光极速的飞向四面八方。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有敌意人的灵识海。
普心存恶念之人,渡尔等遁入佛门。这是一种强制的驯服,善一知道这与佛理有违,但此刻管不了那么多了。
善一的修为不如在场的很多很多人,甚至连问道境都没有迈进,但是经过云湛大师佩戴一生的佛珠的加持,在加上整片菩提谷的协助提升,这样的元神攻击很多人挡无可挡,避无可避。
那些想噬金虫一样的金线眨眼间就没入一个个人的灵识,束缚他们的元神。早先有防备的人,要么利用身法快速躲避,要么守护灵台,那些金线撞击在他们的额骨上,铿铿作响。
对于有些人善一自然多加照顾,有凌统,大胡子,还有人王印传人,以及魔蛛一族的人。他们不管是试探也好,还是立威也好,先对佛门攻击的人自然要受到更多的照顾。
凌统,大胡子,人王印传人还好,他们都是人族中数得着的高手,虽然有些狼狈,但是没有一条金线能近身。但是魔蛛一族的那几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这等佛法像是专门压制他们一样,即便是微弱的金光靠近,没有真正接触身体,就让他们觉得如针刺。
他们吐出无数白色的匹练阻挡金色的符号,或者守护己身,可惜一点用都没有,金色的符号轻松就穿透白色的匹练向他们身上落去。
金色的符号落在他们身上兹兹作响,冒起白烟,有一个甚至化出了原形。
除了魔蛛一族,凌统是最受照顾的一个人,他脚踩金刚石像的举动可以说是在羞辱佛门。失去了一双脚,虽然对他这样境界的人来说,再生是迟早的事,但是目前来看他还没有这么做,而且情况也不允许这么做。
比魔蛛那里更多的金色符号不断的撞击凌统的额头,如果不是那些铿锵支响的撞击声,那里的景象其实很好看,四散飞射的金色光芒,让凌统看起来像是成佛了一般。
这种看似无差别的攻击着实让人们对谷内的小和尚刮目相看,虽然人们不会以为他真的只会死守,但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这么让人意外。
然而让人意外的并非如此,清冽之前在山顶游走并只是阻挡那些试图爬上山顶的人,他本来也以为佛门大地上除了那些坐化的佛子,佛陀之外,应该不会有其他什么人了。
但事情比想的要让人意外,也让人惊喜。
一道道黑气从金色的沙地上浮现,这比金色的符号更让人防不胜防,这些黑气侵入的地方是眼睛。
阴灵体,顾名思义天生能驱使阴灵,虽然人死后元神消散,但是魂魄是去往魂阴界。对于那些残破的元神和残破的灵魂,则形成阴灵,留在人世间。
这片大地上的阴灵比想象中的多,比夜生诞生的地方阴灵更多,这是如此不可思议的事。只不过这里的阴灵虽然非常多,但大都虚弱。
普渡经让很多来犯的人灵识不稳,此刻黑气很轻松的就侵入他们的灵识海。他们将在自己的灵识中和这些阴灵正面对决。
金色的符号依然消失,剩下的是站在那里如一根根木桩的人们。
看到这样的战绩,终于有人忍不住赞叹道,“两个少年,果然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