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的风总是温热而潮湿的,带着暖暖的曛意,靠在户外的躺椅上,人总想闭着眼睛浅浅的眠着。来鹿城近半个月了,就在这样静静的休养中,因蛊毒不再发作,我恢复得很快,已能如常人般行走、奔跑。
“你是……”一个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倏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与巴耳落有几分相似的人:“尼落。”
当**随同巴耳落回到了鹿城,因他想了解药物的具体疗效,而我呢,则是因为实在不放心他独自一人回鹿城,再加上我无处可去,于是我们一同转回了鹿城。到达鹿城后,我一个外人不方便进入民族聚居地,所以巴耳落在鹿城边为我找了一家农户住了下来。
“巴耳落,这就是你离开族民的原因。”待认出我是谁后,尼落冲刚从农屋里赶来的巴耳落说道,双眸中满是明了。
显然巴耳落向尼落隐瞒了关于我的事,见阿爸问起,他垂下了头。
“你知不知道自有我们蛊族以来,从没有外族女子嫁入,这虽不是明确的族规,但在族民潜意识里他们是不会接受任何外族人的,何况还是未来族长的妻子。”
巴耳落猛抬起头,想说什么,却被我打断了:“尼落族长,你放心,过段时间我就会离开了。”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尼落和巴耳落俱是一愣,巴耳落有些忧伤的看向我,我急忙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尼落则疑惑的看看我,又看看巴耳落,三人一时无语。
这时尼落的目光落在了巴耳落手中的药草上,他惊骇道:“巴耳落,你要这种草做什么?”
“阿,阿爸,”见尼落如此模样,巴耳落察觉到了不对,他有些结巴道:“我,我用它解,解蚀心蛊。”
尼落眉一皱:“你来,告诉我,你用了哪些药草?”说完他向农屋走去,巴耳落担忧的扫了我一眼,我睁开眼冲他安慰一笑,他无视的转过身,忧心冲冲的随尼落走进了茅屋。
这段时间真的很安宁,安宁得让我真不想动了,但看来我到时间走了,只是走之前我必须和巴耳落说清楚,免得他一直牵挂。转个身,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静静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
太阳快落山时,尼落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面色苍白的巴耳落,来到我身旁后,尼落开口了:“这药丸可能会让你短时间内不会蛊毒发作,但它仅能压制蛊虫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过后蛊毒就会一次性爆发,到时你性命难保,这次是巴耳落的错,不该随意给你……”
我淡淡一笑,再次打断了他的话:“这不怪巴耳落,是我自己要服的,我现在只想知道这段时间是多长。”
事实上巴耳落曾经有过犹豫,因为所谓解药制出后,他并未经过长期观察,不知最后疗效到底如何,是我自己要求服食的,我还有事要做不能总是这样昏昏沉沉的,有希望我当然愿意一试。
听了我的话,尼落思索了片刻后才说道:“具体时间,我也不好说,也许两个月,也许半年,这要看你本身的体质来定,而你与太多人不同,所以我也说不清。”
瞟了巴耳落一眼,看来他跟尼落说了我的异样,不过已经无所谓了,现下知道我的秘密的人已经太多,我随意的笑了笑:“只要有一个月就够了。”
尼落似已习惯了我的满不在乎,他直接肯定道:“一个月的时间有。”
“那就行了,”我站起身,抚顺发丝,冲巴耳落笑道:“别担心,我不会这么快死的。”
走近他,我轻轻抱了抱他:“只要姐姐不死,姐姐一定会再来看你的,到时你和你的妻子可要好好招待我哟。”
巴耳落的身体一僵,他嗫嚅了一下,最终没有说话。
转过头,我对尼落浅笑道:“尼落族长,再见了。”说完向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