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一角多了个案几,我正坐在那手握毛笔,悬肘慢书。
多久了?自那日被叫来书房后,每日白天我就必须呆在这了,不敢弄出声响吵到某人,所以先几日除了看书还是看书,乏味极了,今天一早我便要求加了这个案几可以练练字画会画也好呀。
写不好,还是写不好,不知怎的今日心浮气躁起来,我索性扔下笔,托着腮帮,瞪着那些字发起呆来。
祁洛瞥见这一幕,心下了然,顺口道:“今天可以回去了。”说完才察觉到自己讲了什么,不禁有些懊恼,自己从不是个心软的人,特别是对可能威胁到山庄的人,自己甚至是残酷不留情的。
对面的人可不知他心中所想,闻言顿时欣然一笑:“谢谢。”语毕匆匆离去。
望着案几上残留的一大摞纸张,祁洛不自觉地走过去,一看之下,冰冷的眸中竟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犹如寒冰遇到暖暖的春日,融化出丝丝柔来。
纸张上赫然写着些诗词,词句绝佳,无可挑剔,但那字迹却实在不敢恭维,仿若孩童信手涂鸦之作,歪歪扭扭,粗粗细细,大小不一。
想不到斯文秀气的她居然写得这样一手充满童趣的字,难怪她会在那儿哀声叹气了,估计是怎么也写不好而有些沮丧了。
眼中笑意更浓……
一出书房,冷冽的空气迎面扑来,让人精神立时一振,是呀,任谁呆在一房间里整日不允许出门,这样过上十几天,估计没人受得了,终于自由了,心中欢畅,我脸上笑意更浓,脚下生风,转眼便到了聆月小筑院门口,刚要张口叫唤:“小……”
一只狗狗便欢喜地扑到我身上,我猝不及防一下子跌坐到雪地上,狗狗马上伸出它那湿答答的舌头在我脸上舔了起来,我咯咯笑出了声:“小小,你这个小坏蛋,居然偷袭,呵……好痒,别舔啦,呵……”边笑,我边故意揉乱它那已变光亮了的皮毛,小小闹得更欢了,直往我怀里拱,我顺势倒在雪地里与它嬉戏起来。
就这样,一人一狗在雪地里打起滚来。
远远的,一个淡青色人影立在那儿,漂亮的唇角勾起一道不易察觉的弧线……
日月如梭,转眼又过一月,祁洛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望着空落落的屋角,他又一次的发了呆,云梦儿刚走,自己居然已开始忍不住想她了,这是怎么了?雪已经停了好久,可自己却再也没有带她出去过,难道真要放弃原来的计划吗?
正自想得出神时,我抱着小小闯了进来:“祁庄主,能不能帮我请个兽医?”
听到这个称呼,祁洛微有些不满的一挑眉,再一转头,就看到那愀然欲泫的小脸,心里微微一痛,像被针扎了一般,极细小的痛却痛入骨髓:“怎么了?”平日冰冷的声线里竟透出了丝丝慌乱。
我并未察觉,摸摸怀中毫无精神的狗狗,忧心冲冲地说着:“小小病了。”
听到这话,祁洛心里一松,冷静地吩咐道:“余管家,速去请个大夫来。”
余管家立即转身跑了出去。
看着我在他面前焦虑的走来走去,祁洛强压下想要安慰我的企图,故作无视地处理着手中的事情,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冰冷的凉茶此时也起不了作用,不能这样,绝不能再这样,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被她控制的,一定是她天天出现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养成了习惯,一定是。
他强作厌恶的说道:“你不要在这走来走去的,晃得我好烦,回你的聆月小筑去,以后也不要再过来。”
跟祁洛相处的这段日子里虽说他极为冷然淡漠,对我并不热心关怀,可也从未对我说过如此重的话,一时我竟愣了,等明白过来眼眶便不争气地红了,强忍泪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无波:“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祁洛低垂着头,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是紧握的拳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思,关节微微泛白,指甲插入肉中的痛感提醒着他,不可挽留,不可心疼,不可……
可感情中真的容得下理智吗?
前两章,法子稍做了些修改,亲亲们有空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