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欣与路尘说话间,酒楼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只见“牧家酒楼”那面大旗从半空跌落,随后牧帆像是被人从酒楼里扔出,重重砸在了当街。
牧欣急忙跑过去扶起牧帆,只听牧帆奄奄一息地说道:“有人要强占酒楼。”
紧接着牧帆就昏过去了。
酒楼周围围了二三十人,此刻指指点点。
其中有一人说道:“是山岚的王家,牧家小姐你自求多福吧。”
“这王家也太蛮横了吧。”人群中有人也发出了这样的议论。
牧欣不明情况,便拉着路尘朝酒楼里走去。
一层大厅,一个紫衣华服的少年半躺在太师椅上,旁边牧二和李大厨低头矗在那里。
“您来接管这家酒楼,再好不过。”牧二两手摆来摆去,“先前的东家没钱,偌大的酒楼,就只雇我和大厨两个人,而且工资也不加,假期也不给,您来了正好,只要您让我少干点活,多给我点钱,小的定然尽心竭力为您将这酒楼经营好。”
“哈哈!”华服少年闻言大笑,挥了挥手,说道,“行了行了,我们只是在这里暂住几日,不想别人打扰了清静,结果你们少爷说什么恐怕不行。”
“在我们王家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行的!”
“你们给多少钱?”牧欣突然问道。
“我家少爷在这里住,就是给你们酒楼面子……”华服少年旁边另有一个蓝衣少年说道。
华服少年看见牧欣进来,却是眼前一亮,不等蓝衣少年说完,就笑嘻嘻地问道:“这间酒楼是姑娘的?”
“你打伤了我兄弟,弄坏了我牧家的大旗,给你们算上十天的包场费,一共是十万块。”
牧欣边说边伸出了手,接着说道:“拿钱吧,想必王家不会连这么点小钱都要赖吧?”
“你找死!”
另一张桌子,跳出了一个肥胖的大汉,头发染成红色,乱蓬蓬的,左边耳朵上挂着一串金色的耳坠。
红发大汉怒吼一声,一掌朝牧欣击来。
咔嚓!
身形未到,掌势却直接将牧欣身后的木桌催碎。
牧欣也没有料到红发大汉说打就打,已经是躲避不及,便随着掌势飞身出去,足足退了有二十多米,方才靠住了墙壁,周身萦绕着一层白光时隐时现。
路尘就在牧欣身旁,此刻他觉得腹中一阵绞痛,神色变得极为凝重起来。
牧欣看着路尘,却是摇了摇头,突然哇的一声,竟吐了一大口鲜血。
华服少年从椅子上起身,挥手示意红发大汉退下。
之后,他朝着牧欣走来。
旁边的牧二和李大厨两人却是站立不安,一时间愣在那里。
路尘腹中绞痛难忍,心中忖思,牧欣这次受伤不轻。
然而华服少年霸道逼人,此时已成死局。
在这一瞬间,路尘抢先飞身至牧欣身旁,拉起她便朝酒楼外跑。
华服少年楞了一下,不过很快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出现在酒楼门口。
老者显得弱不禁风,然而他看向路尘两人的眼光中却充满着戏谑之情。
“谁敢离开酒楼,老夫就杀了谁!”
老者随手一挥,酒楼四处门窗随之关闭,发出砰砰砰的撞击声。
华服少年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突然大声笑道:“路尘,有人出钱杀你,没想到我这么轻松就能得手,看来我在这里杀人没有顾忌,真好哪。”
“是赵家人?”路尘神色微变,本以为华服少年只是无聊来找事,没想到竟然又是赵家人来杀他。
牧欣也是一愣,小声说道:“我本以为那只是学府里的传闻,没想到赵家人竟然非杀你不可……你究竟是做了什么事,让赵家这么不惜血本地对你下手?”
“没时间了。”路尘小声说道,“我攻他眼睛,你趁机开门,先离开!”
说完,路尘身形犹如离弦之箭,几个箭步就在老者面前,四指合拢,手背青芒流荡,指尖血色迸发,直插老者的双眼。
老者原地瞬间消失,只留下一道残影。
路尘只觉肩膀一酸,整个人委身顿地,怎么都提不起力气来。
牧欣也中了一招,也如路尘般瘫在地上。
“好快。”路尘心中感叹,看着牧欣,不由心中一热。
“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要死了。”路尘突然一笑,“我连累了你,只是觉得我占了好大的一个便宜。”
“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临死前,你是垫背的,这算不算也是逆袭了呢?”
牧欣面无表情,扭过了头。
只是,两道泪痕却已划过她的两颊。
华服少年远远说道:“赵家不知道有什么好顾忌的,像我这样,直接让武宗级强者截住你。量你连元武士都没晋级,根本就没有半分还手之力。”
“好了。”华服少年看着牧欣,“我最后问一句,这位牧姑娘,你是赔路尘一起死呢,还是打算和我一同瞒下此事?”
“路尘不过是矿区之人,牧姑娘要是能不再提及此事,料想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元武士大会之后,牧家仍是这个牧家,而我却是要回山岚了。”
“真得会过去吗?”牧欣问道。
华服少年淡然一笑,说道:“我听赵兄说,牧姑娘这次晋级元武士十拿九稳。你瞒下此事,我替赵兄允诺给你牧家五百万。”
“有了这五百万,牧姑娘是在天岚学府继续深造也好,还是去别的华区,甚至是去天京之地开阔眼界也罢,牧姑娘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想必牧姑娘也是识得大体之人,只是其中一些细节,还需要再行商议。”
“但是路尘,却是非死不可,这点没有商议的余地。”
牧欣惨然一笑,说道:“赵家真是好手段,这次真是猝不及防……”
“但是,就算我能够达到武神境界,连心爱之人都保护不了的话,那我的修炼,还是什么意义?”
路尘有些惊异地看了牧欣一眼,不过没有说什么。
“赵家的条件固然诱人,但是你们却忽略了一件事,你杀了他,就等于杀了我。所以,不必多说了,能和他一起死,算是意料之中的事罢了。”
华服少年闻言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不到牧姑娘用情至深,也罢也罢,你这样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那么,二叔你直接割下路尘的脑袋吧。”
“至于牧姑娘,”华服少年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绿色小瓶,“我不忍看你身首分离,你就服下这瓶悲风散吧,我会派人好好安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