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秦是个在别人看来很孤僻的人,班级活动能请假则请假,学校活动更是从来没去过,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学校的图书馆以及孤儿院。
去图书馆是因为那寂静,人少。去孤儿院是因为她偷偷养了一个儿子,在她父母及最好的死党李思思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养的。为了这个儿子,她从大二就开始攒钱,平时除了去投往知识的海洋以外她还得外出打零工。
陈秦第一次见这个偷养的儿子时,天已经黑的很吓人了,天还下着雨,陈秦刚从打工的店里往学校方向走,结果看见一个小孩。那小孩就自己躲在人家店门口,缩成一个团子,看着像团子的小孩,想来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可陈秦还没踏进那小孩两米以内呢,那孩子看了一眼陈秦过来就想跑迈开小腿跑,结果被陈秦一把给抓住:“小孩,你跑什么?”手里软软的小孩子让陈秦的心一下子软了起来。
陈秦没对其他人笑过的嘴角开始泛起微微的弧度:“我又不是坏人。”
小孩还是被陈秦微微的面瘫脸吓哭了,陈秦头疼的想骂爷爷:“别哭了,我送你回家。”
陈秦脱掉外套披到小孩小小的背上:“小孩,你家在哪?”
“诺。。诺没家。”小小的声音还是让陈秦听见了,陈秦心里一痛,咧开嘴对小孩露出白白的牙齿,再配上有些面瘫的脸很是好看,“那你跟我过吧,我缺个儿子呢!”
小孩被陈秦扭曲的脸吓得想哭,突然听见后面这一句话卡住了长大的嘴,原本灰灰的眼睛瞬间有了神采,甜甜的叫了一声“粑粑!”。
陈秦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小孩,你应该叫我妈妈才对。”
小孩眼里的不解快要闪瞎了陈秦的眼,陈秦懒得解释,“算了,你先这样叫着吧,以后再改也行。”
之后的一个小时内,一大人一小孩跟雕塑似的什么都不说一动不动的蹲在人家商店门口,陈秦也这是佩服自己今天的耐心了,直到孤儿院的陈阿姨和几个大人发现了小孩还有和小孩一起蹲着的陈秦。
“王姐,你看那边有个小孩,会不会是洋洋?”
“万一是呢!走,去看看。”被叫做王姐的是立德孤儿院的负责人,王姨。今天洋洋丢失的事情都怪她没看好,在她看来洋洋是个特别乖巧的孩子,平时虽然很文静,但是跟其他小朋友相处的都挺好的,她找了好几个小时了,急的头都快要炸了,如果再找不着洋洋恐怕她内心的愧疚会蔓延到她的一生。
陈秦被不远处的几个人拿着手电的人照的刺眼,抓过小孩的胳膊一把把小孩抱在了怀里,“快闭上眼睛,小孩。”
洋洋乖乖的闭上眼睛,可还是从陈秦的手指缝里看见了那个睁着眼睛的“爸爸”,爸爸为什么不闭上眼睛?洋洋感受着从来没有从王阿姨和其他人身上感受到的温暖,小鼻子嗅了嗅,洋洋偷偷的笑了笑,“原来爸爸身上还有一股门口叔叔身上的味道。”
陈秦被照过来的强光感到眼睛生疼,这帮人那手电尽往别人眼上照,等一帮人走进了,陈秦听见一个大概并不年轻的声音叫着一个名字:“洋洋?洋洋?是洋洋吗?”
陈秦皱了皱透出一股英气的眉,抱着小孩站了起来,对着站在最前面的王阿姨道:“你们是谁?”
王阿姨一直在努力伸着脖子往陈秦怀里看,可是小孩被陈秦的外套包的严严实实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到底是不是洋洋啊。王阿姨顶着陈秦以为自己是坏人的目光,有点苦笑不得,“你好,我是附近立德孤儿院的负责人,今天我们院里不小心走丢了一个孩子叫洋洋,我们一群人一直从中午找到现在。”
陈秦当听到孤儿院的时候心里一揪,她明显感到怀里的小孩不轻不重的扭了一下,陈秦低了低头,这小孩是孤儿院跑出来的?
“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你怀里的孩子啊?”
陈秦刚想说这孩子是她的时候,小孩从陈秦的怀里抬头了,冲着对面的王阿姨叫了声姨姨,陈秦感觉什么都不好了,还好她没说不然非得当成拐卖孩子的处理。陈秦皱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小孩,你认识他们吗?”看到怀里的小孩轻轻点了点头,陈秦心里一疼。
对面的陈宜一看洋洋从陈秦的怀里出来时,心里是又气有开心,“终于找到你了,小宝贝,你可急死姨姨了!”
陈秦把洋洋放到了地上,小孩看了看王阿姨说:“阿姨,我有爸爸了,就不回去了,我跟爸爸在一起。”说完又看了看陈秦的下巴,小手抓着陈秦的裤子,假装没看见王阿姨向自己伸开的的双手。
王阿姨张这双手又尴尬的收了回来,对着小孩温柔的笑笑:“洋洋,不闹了,松开阿姨,我们要回家了。”
陈秦低了头发现小孩在看自己,摸了摸小孩软软的头发:“快松开了,小孩,你该回去睡觉了。”陈秦蹲下来,想松开小孩拽着的裤子,结果听见耳朵边传来一声哭腔:“爸爸,你不要洋洋的了吗?”
不仅陈秦愣了,王阿姨同样也愣了,转过头很不好意思的对陈秦笑了笑:“洋洋,你忍错认了,这是一个阿姨,不是什么爸爸,快跟姨姨回家了。”王阿姨说着就要去抱洋洋,被小孩一扭身子给错了过去。
小孩又重新扑倒陈秦怀里,很委屈的哭了:“爸爸,你骗我了……呜呜,你骗洋洋了,你骗我。”
陈秦重新感受着怀里小小的身躯,心里早就的柔软了一片,就算她再淡漠也受不了这么可爱的孩子在她怀里撒娇。
最后,陈秦还是很没骨气的妥协了。
小孩哭的昏天黑地,王阿姨从来没见过洋洋哭起来如此吓人,一点都劝不回来,还是陈秦抱着洋洋和她们一群人回到了孤儿院,并承诺明天还来看他,洋洋才终于陈秦的怀里出来了。
陈秦拎着被洋洋哭的都是眼泪鼻涕的外套,一把扔到了寝室的椅子上,自己滚到床上躺着,她今天好像承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陈秦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头,她才大二,正是同龄人追逐所谓理想的时候,虽然说什么狗屁理想跟她没一点关系,可她呢?连儿子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