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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功亏一篑

牧流风做乞丐时丐帮帮主曾威胁过他,若是他敢私藏乞讨到的东西,就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当时牧流风虽然很害怕,但却对生不如死四个字嗤之以鼻。因为牧流风一直觉得死亡才是最大的恐惧与痛苦,只要不死,什么痛苦他都可以忍受

如今牧流风被火海烈焰焚身,这种疼痛折磨得他惨不忍睹。牧流风好想大声的惨叫,以排解心中的伤痛。可是那惨叫声到了喉边却变成了微不可闻的呜咽。牧流风从来没想过会有惨叫都发不出的时刻,那该是怎样的痛苦啊。可偏偏他的头脑对这种痛苦照单全收,牧流风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就是可以失去意识,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再承受这样的折磨。

然而火海给了他灼烧的痛,却不给他真实的伤害。牧流风忍不住想,要是这火海是真的该有多好,这样他就可以被火焰烧死,就不用再痛彻心扉。可惜,现在牧流风连自杀都没有力气,牧流风终于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为了早点从这非人的痛苦中解脱,牧流风只有不断的向前爬去。牧流风总得做点什么,不然他非得疯掉不可。

牧流风求死不能,爬出火海是他唯一的生路。他就这样身不由己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直到他终于爬出火海。

通天山高不知几何,山顶常年云雾缭绕,让人看不清上面的状况。通天山山顶是封神学院的禁地之一,除了学院的高层,没有人去过那里,也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有何秘密。

牧流风在火海中苦苦挣扎的时候,通天山顶云雾缭绕之中,却有一僧一道对面而坐,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牧流风,并对他的表现评头论足。

那僧人道:“阿弥陀佛,我佛发下宏愿,愿渡世人脱离人世苦难,通往西方极乐世界。怎奈世人被红尘浸染,沾染太多人欲。明知道苦海无比,却不知回头登上彼岸。我佛如此慈悲,佛门如此广大,痴儿却不知醒悟,偏要在这欲海沉浮。可悲,可叹,可怜。”

那道人却不赞同,摸了摸颌下的长髯说到:“大和尚,你这话却从何说起。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道何曾有情。即无情,又哪里来的慈悲。逃避从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世人不通过奋斗又怎可掌握自己的命运。这小子虽然资质不佳,但胜在执着。我总感觉他不会是池中之物,也许有一天会一飞冲天,凌驾于九天之上。我们为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僧人与道人相视一笑,却是心有灵犀的做了相同的决定。

牧流风不知道自己的表现都被人看在眼里。但幸运的是,他终究还是闯出了火海。一出火海,那种痛彻心扉的灼烧瞬间消失,可是牧流风的身体却被瞬间压爬在地。原来出了火海,牧流风又回到天梯上。天梯上的重力再一次压在牧流风身上。这真是刚出虎口,又进狼窝。

不过事情也不全都糟糕至极。牧流风通过刀山火海时,已经不知不觉走过九阶天梯。挡在牧流风面前只有天梯的最后一阶,只要他能跨过这最后一阶天梯,他就可以成功登顶。

天梯的压力是随着天梯的高度而递增的。现在牧流风被压在这最后一阶天梯上,重力也就达到了最大的程度。牧流风本就千疮百孔的身体被重力死死的压着,他想动一动手指都难。

跨过了这么多阶天梯,又闯过刀山火海,牧流风的心比之上天梯之前不知道坚强了多少倍。身体虽然不能动,但他的心却是顽强的。只差最后一步,说什么他都要完成。这已经不是能不能成为封神学院学生的事情,而是他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

牧流风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坚定,他心无杂念。跨过最后一阶天梯是他此时唯一的念头。即使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因为生不如死他都挺过来了,死亡又有何惧。

牧流风的执着让他的手奇迹般的动了起来,先是他的一只手慢慢抬起来,成功的放到下一阶天梯上。然后用这只手为支撑,他抬起了头,随后是背。终于,牧流风的整个身体都翻了上去。

牧流风打了个滚,全身无力的躺在天梯顶端,大口的喘着粗气。虽然牧流风是滚过天梯最后一阶的,但他毕竟成功跨过天梯。也许他是第一个用滚,而不是用脚走完天梯的人。但他的确成功了。

成功登顶,天梯上的重力全部消失,牧流风感动一身轻松。牧流风好想大声吼一嗓子,以表达自己的欣喜之意。可是牧流风终究什么都没做,只是懒懒的看着蓝天白云。

这次天梯旅程,给了牧流风太多的感触。这种感触很微妙,让牧流风明白了很多东西,只是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牧流风却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这些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却真实的存在着。

“小子,你要在这里躺多久。一炷香的时间早已过去,你已失去成为封神学院学生的资格,还不赶快给我离开。”

听到有人说话,牧流风才醒悟过来,自己还在参加封神学院的考核。牧流风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便看到先前主持考核的老者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牧流风马上欣喜的说到:“前辈,我已成功跨过天梯。是不是就可以成为封神学院的学生了。”

老者眼里带着亘古不变的冷漠说到:“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考核时间已过,你已经失去了成为封神学院学生的资格。你可以走了。”

“可是····”牧流风还欲争辩,老者却粗暴的打断了牧流风的话:“你听清楚了,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现在马上给我离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这样的冷水当头浇下来,让牧流风的心冰到极点。想不到历经千辛万苦,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先前牧流风还觉得这老头很亲切,现在牧流风却有拿刀t死他的冲动。但是看了看老者悬浮在空中的身体,牧流风明智的压下了自己躁动。

说好的亲切呢,说好的可爱呢·······

也许乞丐才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归宿吧。牧流风落寞的转身,向着天梯走去。牧流风的脚刚一踏入天梯,他的身体便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带起,从天梯顶端急速的向山下落去。

牧流风猝不及防,身不由己的发出“啊啊”的惨叫。牧流风终于体会到先前落下天梯之人的感受了,因为牧流风惊天地,泣鬼神的喊叫比之那些人还要凄惨百倍。

此时,老者的耳边却传来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让他留下。”

老者心里一惊,赶忙对着虚空恭敬的行了一礼,千古不变的眼神突然充满敬畏。不过老者还是硬着头皮说到:“可是一炷香时间早已过去,按照规矩······”

“嗯???”那个声音冷哼一声,让老者把想说又没说完的话生生的吞回肚里。老者恭敬的再行一礼,腾起身下的白云,向着离去的牧流风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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