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牛村四周的山脉层层叠叠,环抱日月,如一个苍老翠绿的摇篮,将几个婴孩般的小村子孕育在襁褓之中,有传言说这片绵延无穷的山脉,其实来自于古华大域最古老三大山脉之一的燕山。
而且,这只是古燕山的一支小余脉,却也横跨了傲唐皇朝下面的两大诸侯国,贺牛村不偏不倚,坐落在这条余脉的终点之处。
大山无垠,一座座山峰挺拔,险峻巍峨,远远看去有一种粗旷深厚的野性美感,这时,从贺牛村中走出了两道渺小的身影,一前一后,相隔不远,他们进入了大山中,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这两人正是虎口脱险的叶虚与遭受排挤的小水,此时这两人模样有些狼狈,一个衣衫不整,如同与野猪打了一架,另外一个面红耳赤,凹凸有致的胸脯在轻轻起伏着。
尽管已经走出了贺牛村,可想起那些豪爽的女孩儿,叶虚还是忍不住冒出一身冷汗,不忿的喃喃低语:“难得清净,古代圣贤的话不假,真是难得清净,小水你说对不对。”
小水一直躲在他身后,面红耳赤,到现在都不敢说一句话,直到听见叶虚在前面那几声嘀咕,才又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容,道:
“叶哥说的肯定对呀,不过,嘿嘿,那些姑娘方才可羡慕死小水了,而且现在叶哥你也找到清净了。”
“啊..哈哈..”
叶虚尴尬的笑了笑,方才小水的表现确实很大胆,也很决然,与她坚毅的性格一样,这个女孩或许不会去与那些流言蜚语解释什么,却会给出一个有力的回击,
“既然事出有因,那就算了,我不会往心里去的。”
叶虚仿佛想起了什么,淡淡说道,身后小水娇柔的面庞上闪过一丝落寞,可稍纵即逝,下一刻,这个女孩又小跑着来到叶虚跟前,语气略带埋怨。
“叶哥,我又帮了你一个大忙,还不快给我说下那些书里的内容,里面有好多字我都还不认识呢。”
“对呀,我都差点都忘了,怪我,怪我。”
叶虚这才想起了正事,拍了下脑袋,恍然大悟,两人在燕山余脉中找到一处清幽之地,鸟语花香,不远处一道天然瀑布从山峰上垂直落下,如银河泄地,无需靠近,只要身处四周,便感到一阵清凉舒爽。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原本以为弄丢了,结果上次一回去,就找到了。”
小水坐在山间一块石头上,清秀的面庞在山风中传出阵阵暗香,她托着香腮,看着叶虚在一旁细细翻阅着那本书籍,疑惑道:“叶哥,按照常理来说,我读的书也不算少了,可是这本书上的文字我却有好多不认识,有一些甚至不是文字,而是人形的图案,你就帮我看看呗,能不能解释一下。”
“人形图案?”
这本书很古老,沧桑泛黄,有一股历史尘封的气息,听见小水的话,叶虚想起叶老翁给他的那套法印之术,不禁心中咯噔一下,翻开这本书第一页,便有一句话映入眼帘。
“俗者养气,武者炼气,道者气化精血,跨越凡俗,日夜游于太虚间,一念气胆,此所谓炼气士。”
炼气士。
这个字眼再度出现在叶虚眼前,仿佛带着一股魔力,让他墨色瞳孔中顿时绽放出一道精芒,接下来,叶虚如同如了魔一般,不断翻阅着这本书籍,如饥似渴,哪怕是小水有几次在低声呼唤他,他也一动不动,只是沉默的盯着这本书上略微掉色的古老字迹。
“叶哥!桂花小红还有贺牛村的女孩儿都来找你洞房了!”
时间过了很久,太阳都要落山了,最终,小水忍不住了,轻轻对着叶虚耳朵吐出一句话。
顿时,深山间有几只猿猴攀在树枝上遥望此地,露出一张惊异的猴脸,更有一些鸟兽被惊动,慌忙散去,叶虚这才吓了一跳,看着气鼓鼓的小水,与远山被夕阳余辉覆盖的山峦,他老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咳咳,小水啊,这本书没什么大意义的,和小说一样,只是记载了很多奇怪玄奥的传说,比如说炼气士的存在,还有傲唐国一些神秘的地方。”
叶虚收起尴尬之色,正襟危坐,指着这本古书籍上花花绿绿的图案与文字,与小水细心讲述了起来。
他确实将这本书看完了,心中早已经惊涛骇浪,可是脸上保持着平静,道:“这本书大都是关于炼气士的传说吧,那些能够飞天遁地的大人物,曾经在傲唐的历史上出现过不少,如果按照这本书里所说着,傲唐国国都中就应该有着很强大的炼气士。”
“炼气士啊,小水也听说过,据说在庄周大城就有,而且那些白胡子老爷爷好厉害,哪怕是三猎户也不是对手。”
小水面露憧憬,清秀面庞上流露出一抹向往。
“有追求是好事情,只要追求的不是虚无缥缈世界,便可以去尝试。”
叶虚笑道,他继续有选择性的给小水讲述这本书上的记载,小水仔细听着,时而露出沉思,时而神情恍惚,一副刻苦求学的学子模样。
这本书对叶虚的意义很大,书上除了记载了关于傲唐国风土人情之外,更是描绘了关于炼气士境界的问题,这些东西,估计叶老翁也不太清楚。
“养气,炼气,之后的那一个境界,便被称之为‘气胆’,而到了气胆境界,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脱胎换骨,跨越凡俗。”
繁星漫天,黑夜无垠,时间总是一不留神便悄悄溜走了,山间微风轻拂过面庞,带来一丝凉意,叶虚与小水并肩仰望着浩瀚星空,都陷入沉思,没有说话。
“叶哥,其实小水见过炼气士,就在这片山脉中。”
忽然,小水喃喃低语,此时她陷入缅怀的面庞在黑暗中颇显一丝韵味,叶虚一咕噜爬起身子,急切道:“真的假的,小水,快给我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小水露出回忆的表情,秀眉微蹙,扫视着寂静却黑暗的山脉,低声道:“小水记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在当时那段时间,整个山脉都不是很平静,经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来到村中,不光是贺牛村,据说其他几个村子也有外来者,他们在每个清晨与夕阳眺望这片山脉,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那些人很奇特,有些仙风道骨,白发苍苍,有些人却是森然寒冷,稍微靠近他身边都会皮肤上都会结冰!”
稚嫩的声音在山中悠悠回荡,如清泉般动听,叶虚露出沉思,在心中低语:“东西?宝物吗,看书中都是说山高险峻的地方,必有稀世奇珍,能够让炼气士为之触动的,估计也只有法宝了。”
在古华大域,有一些法宝其貌不扬,却拥有神秘的力量,譬如傲唐国初代始皇帝留下的一尊四方青铜大鼎,本只是祭祀之器,但传言每日从大鼎中都会传出神明的诵经之声,有时候更是会溢出浩荡皇威,可镇压一切妖邪。
翻来覆去将这本书看了几页,叶虚发现上面还记载有两次‘国难日’,从古至今,位于古华大域东土之地的霸主傲唐国,已经经历了无无数个时代,有百家争鸣的鼎盛辉煌,也有无学说无论述无人杰诞生的黑色时代,‘国难日’则是在傲唐国最落寞时发生的****。
“第一次国难日,傲唐人皇以大神威祈求历代神明相助,远隔万里之遥,覆灭了国难日的幕后推手,第二次国难日时,那个时代傲唐国力衰微,可是朝中却有一位域外的大人物坐镇,直接从九霄之上落下一张金色巨掌,毁灭了所有****中与傲唐为敌的强者,如此说来,傲唐国都内才是炼气士的天下。”
叶虚放下书,面露憧憬,幻想着那些炼气士通天彻地的大手段,弹指间掌握山河的大气魄。
“国难,那定是一段恐怖的黑色岁月,有无数人死去,但如今傲唐国国力应该算鼎盛,从贺牛村就可以看出来,山间少年都崇文尚武,奋力争夺上游,何况那些大城的王侯大公之子,更有炼气世家的子嗣蛰伏万里山河中,这样的国度未来想不强大也难,如此一说,我应该遇不上那种布满了鲜血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