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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依然带着江明来到山顶,山顶上的天空那么纯碎,阴暗暗的,被飘下来的雨水打湿的石头,一半是干的,一半是湿的,雨水顺着低洼处流成一条条的线,像是哭花的脸,再看看昏暗的天空,又是那么苍凉。

依然跟江明就地而坐,望着山下的景色,山下的房子都被隐秘在树林里,没有飞鸟飞过,亦是没有喧嚣,眼前的一片绿色,绿的那么凄凉与黯淡,依然将头靠在江明的肩膀上,泪水流在脸上,她说:“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呆一会了。

她的话让江明不明所以,眼前的这个让他喜欢的女孩子,一个坚强的女孩子,他走不进她的内心,他跟她在一起总是觉得缺少了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此时他又不会安慰人,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哭的如此伤心,跟着急有什么用,不能为她分担悲伤,他的爱的意义有在那里。”

11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天上的雨还是细细的飘着,看不真实的雨让人觉得那么沉闷,依然从车上下来,独自回了家。

父亲任然摊在床上,看见她回来,也没有和她说话,到是依然先开的口:“爸爸,我回来了,江阿姨走了吗?”

依然背对着父亲将湿衣服从身上脱了下来,背对着他,走向衣柜拿出一套褂子套在身上,然后去打来热水,端到父亲面前。

她把父亲的被子掀开,一股臭味瞬间扑向她的鼻子,她笑着说:“爸爸,你又便了,”说完就要为他脱去裤子,却被父亲一把推倒在地上,依然愣在那里,望着父亲对她吼道:“你滚!”

她从地上爬起来,不吭一声的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双手,这使得他更加发怒,他一把扯过女儿的头发,在她耳边狠狠的说道:“你滚,我不用你来照顾,”他的声音过于悲愤,悲愤到绝望,绝望到震撼,震撼到撩人。

依然痛的泪水流了出来,她乞求的望着父亲:“爸爸,你怎么了,你要赶我去哪里啊!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她断定是讲明的妈妈对父亲说了什么言语不中听的话刺激了父亲,使得父亲竟要这样对待自己,她跟父亲生活了这么多年,父亲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待过自己,父亲的愤怒使得她委屈不得而已。

她望着父亲,父亲却不敢看他的眼神,将头转向一边,才松开了她的头发,父亲说:“总之,我不想见到你。”说完竟将床头的玻璃杯给砸在地上。

依然只得安慰父亲:“好好,爸爸你不要生气了,我走就是了。”说完就退出了房间。她想着,现在父亲的情绪不稳定,也许需要时间来冷静,她到外面去转一会儿,再回来安慰父亲。

12

父亲呢,见女儿跑出去了,才敢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她的女儿啊!他要用什么样的愧疚才能弥补她啊!他这样一个没有用处的废人。拖累的女儿还不够惨吗!他想起下午那个女人对自己说的话!

那个女人说:“你知道我找你为了什么吗?是关于你女儿和我儿子的事情,我把你女儿支开就是不想让她知道,我希望你劝劝你的女儿离开我们家明明,你们现在的情况我很秦楚,只要你们离开,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女人说完掉头就走了,好像在这里多呆一下就使是自己也受到什么感染似的。

一个下午他都在回忆女人说的话,他无神的望着前面的墙壁发呆,他也只能在床上发呆,女儿不在的时候,他什么都干不了,他已经习惯于一个人的时候了,以至于这样的情况,他又要进入一种自己的世界。幻想与自责,痛苦与无奈的折磨当中去。尤其是那女人的话!更是让他羞愧难当!

他从床上翻身起来,他那没有知觉的双腿成了一双直挺挺的拐杖,然而站立不稳,只得从床上滚到地上,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身体触碰到地面的感觉,脆弱而柔软,却没有痛楚,曾经他痛恨自己感觉不到痛,而现在他竟然为感觉不到痛而暗自庆幸,只是一刹那他又变得悲戚起来。

他奋力的向房间外面爬去,像一条蠕动的蛇,地上被他的身体的肮脏涂抹着。

在客厅的课桌上,他终于发现了他要寻找的东西——一把雪亮而刺眼的刀。他要用刀结束生命了吧!解脱他的不幸了,他向一条只有半截的蚯蚓一样向客桌慢慢的蠕动着,没有尊严亦是没有希望,对一个只想求死的人而而言,什么样的死亡都不值得敬重,反而让人更容易遗忘,知道的人多了还有耻笑。

他把桌上的刀拿在手里,仔细的观察着刀身,在刀的面前,生命似乎变得脆弱了。他先往自己的腿上划去一刀。果然没有痛楚,然后一刀一刀的向着身体上面游走。直到痛感传进脑海,原来生机竟是那么美好的。痛与不痛对于一个没有意志的人来说并不重要,或许什么都不重要了!自己就要解脱了,女儿也就解脱了!女儿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了。他的嘴角有一丝微笑。只等心跳停止!!

而依然回来的时候,父亲躺在地上意识已经很淡泊了。地上腥红的一片,红的那么委婉凄凉,像是满山的杜鹃,那么鲜艳。吓得她浑身哆嗦,她冲到父亲身边:“爸爸,你这是干什么啊”她的声音绝望而凄凉。一瞬间人变成了木然呆色,没有灵魂,没有表情,使得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哆哆嗦嗦的摸出手机拨通了120,再打江明的手机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被那无名的红给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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