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大人本是一介平民,靠着昭然郡主的关系,也算是跟皇室沾了边,在户部谋了一个位置。不过昭然郡主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这些年下来,李大人自然是没少受气,碍于昭然郡主的强势,也从来不敢在外面拈花惹草,常年忍受委屈的他突然跟怜雨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美貌女子相遇,心中自然是放不下的,冒了这贼胆前来相会也是在她的意料之中,不然她也不会如此费心安排了。
闹了一会儿之后,昭然郡主只觉这独角戏唱得无趣,也是偃旗息鼓,带着自己的人走出了倚娇阁,那怜雨已经吓得瘫软在林安风的身侧,紧紧地攥着林安风的衣袖,林安风下意识地扶住怜雨温软的身子,却是抬头看向楼上,只是那里哪还有云瑾笙的影子?
林安风正欲迈步上楼查看,那倚在怀里娇弱的女子却是不肯放手,一双明眸含着薄雾看着林安风,分外惹人爱怜。
等到岑希帆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只能暗自咬牙了。
接下来的几日,云瑾笙跟黎融墨的相处也算是平静,两人都没有再提起那日他们之间的对话,可是有些事情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流光溢彩的水晶珠帘下,五公主云怀蝶倚在软榻上,手执一玉佩若有所思,嘴畔偶尔溢出一丝笑意,听到房门口有声响急忙把玉佩藏在软枕下,见来人是自己的母妃,连忙起身行礼,“见过母妃。”
妆容精致的馨太妃轻应了一声,在雕花木椅上坐下,面上似有愁容,云怀蝶偷偷看了一眼馨太妃,随即拿起一旁未完成的绣帕继续绣着,“母妃可是有什么心事?”
“最近摄政王跟六公主走得很近啊。”随即抬眼看向默默绣花的女儿,“蝶儿,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母妃来为你想办法,让你有跟摄政王单独相处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以你的容貌、才情,稍加以手段,一定能让摄政王留心你的。”万一,黎融墨真的跟云瑾笙走在一起了,那以后自己的女儿还有出路吗?
“母妃,你也知道摄政王殿下他一向不近女色的,就算蝶儿不能嫁给摄政王,朝中不是还有其他的男子吗?再说摄政王也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我。”云怀蝶面有为难。
“其他男子?其他男子能比得上摄政王吗?论权势、容貌、才干他都是最好的选择,蝶儿,以后你就会知道母妃都是为了你好。你从小在皇宫里长大,你应该明白,找一个强大的依靠有多重要,现在你父皇已经逝世,你们这几个公主将来的命运全要看你们嫁的那个人,难道你愿意以后出席宫宴的时候,被其他几个公主踩在脚下吗?”以前,云琼容跟云芷蕊对黎融墨都是虎视眈眈的,甚至是年纪还小的云梦菡一定也被她母妃提点过,可是她从来没有担心过,但是云瑾笙不一样,自从她回宫以后跟黎融墨似乎越走越近,黎融墨对她的态度也跟对别人不一样,这让她非常担忧。
“母妃不用太担心,她们几个也未必能嫁给摄政王。”最起码在她看来,摄政王对这几个公主冷淡得很。
“那云瑾笙呢?她也没有可能吗?在游春宴上的事我可是听说了,摄政王向来不喜人近身,唯独对她特别,以蝶儿的聪慧,这些日子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
“母妃,就算云瑾笙她真的嫁给了摄政王殿下又怎么样呢?只要我们不去惹事,她又不能对我们怎么样。”事实上,她是有些害怕摄政王的,那样冰冷的眼神,她看了就汗毛直立。
馨太妃眸光凌厉,“她的女儿绝对不行,蝶儿你一定要胜过云瑾笙。”
夏日已近,天气陡然地燥热起来,云瑾笙身着轻丝薄纱坐于苑内的石桌旁,夜风吹起薄纱,衣袂飘飘,如临幻境,她的眼神也是迷幻朦胧,陷入自己的迷思中不能自拔。
竹青走近唤醒沉思中的人,“公主,天色已晚,该休息了。”
“无名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没什么进展,瑶太妃跟岑希帆似乎并无任何交集。”
云瑾笙站起身,“明天我们再去一趟倚娇阁。”
竹青离开以后,云瑾笙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伸手触到一旁的木盒,纤手轻轻抚上那雕刻精美的花瓣,然后扯开衣衫,看向自己胸口殷红的胎记,那般妖艳夺目的花,她叫不出名字,却是从小就存在于她的身上。自从找到这个木盒之后,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命运推向了另一条道路,四周黑暗一片,看不清前路,心中有隐隐的恐慌。
次日一早,云瑾笙便是带着竹青出了宫,这时候所有的店铺已经陆续开张,街上的行人也是熙熙攘攘,一派朝气蓬勃的模样,但是有些人偏偏要破坏这份祥和。
云瑾笙掀开帘纱,微微皱眉,对前面驾着马车的竹青道:“竹青,去看一下前面怎么回事。”
“是,公主。”竹青跃下马车,片刻之后折返,“有一位老者不小心把刚买来的盐洒在了一位男子的身上,而那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端王爷的庶子,他嚷着说衣服弄脏了,要那老者来赔。”
云瑾笙声音清冷,“身为皇族之人,竟如此不知检点。”说着就下了马车,竹青紧随其后。
拨开人群,只见一男子坐在旁边面摊的桌子旁,旁边站满了他的下人,那位老者战战兢兢地立着,旁边那个十岁模样的小女孩儿应该是老者的孙女儿,听那男子的意思是要老者赔他的衣服,若是赔不起就拿小女孩儿来抵债,眼看着那几个下人就要上去推搡,云瑾笙冷声道:“竹青。”
“明白。”
竹青跃身而起,三两下就解决了那几个看似凶悍的下人,那男子顿时怒从中来,“什么人这么大胆,瞎了你的狗眼,知道我是谁吗?”云瑾笙自人群之中走出,微笑着把玩手里的令牌,悠然地走到那男子的面前,“我说怎么看着这么面生,原来是游春宴都不能参加的庶子,端王爷还真是教子不严啊,这般欺凌百姓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那男子瞥见云瑾笙手里的令牌顿时脸色大变,“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