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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象

前情

深夜,炎国都城落沙城主城的高墙之内,一座巍峨的宫殿,灰黑色城墙和古式的建筑让这座巍峨的宫殿更加庄严肃穆。

黑夜下的都城,被黄色的烛灯笼映显得更加神秘和庄重。

内城的城门禁卫军明显较平时要森严的多,往日内城门此时是绝对不开的,但此刻,却全副武装,禁卫军们各个精钢的盔甲,闪着寒光的长枪以及腰间均配的短剑,以及毫无表情向前直视的眼神,让禁卫军变得更加威武,守卫门分成两队,分列两旁,中间只留下一辆马车的间隙,但进入宫殿的长长石路上并无一人经过。

仿佛,所有的守卫都在等待着、迎接着一位重要的人。

禁卫军中有一位着装与其他人不同的高大汉子,背后一把宽大的大刀,一身铠甲,胸口处,雕有猛虎头,双肩上佩戴虎爪形护甲。正在焦急的向远处望去。

但远处仍旧毫无动静,不远处,传来了守更人报更的叫喊声,“夜上三更,小心火烛。”

禁军中的那个高大汉子听见叫更声,更加焦急起来,踱步的频率变得更快。

远处昏黄的街道深处,隐隐传来马蹄声,高大禁卫军首领顿时兴奋起来,抬起脚跟,用力的向远处望去,听着远处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脸上露出了郑重而又兴奋的表情。待马蹄声逐渐近了,高大禁卫军跑回两处列队的正中位置,俯身跪下。将面部重重的贴在地面上。

马蹄声终于近了,这是一个极普通的马车,车棚甚至有些破旧,上面有着灰色的帘子,仿佛也是许久未清洗过一般,挂着许多的灰尘。

马车停在了跪在地上的禁卫军前方一丈远,车夫停了下来。两侧的林立的禁卫军噗通一声,极为整齐的全部单膝跪地,头都压了下去,却听的车厢里面传来一个苍翠的声音,道:“莫要这些礼数,前方带路便是。”

伏在地上的禁卫军听的此话,仿佛大赦一般,迅速起身,连身上的些许灰尘都未掸去,就在前方带领着马车向宫殿的深处快速走去。

在一处极为高大的宫殿门口,马车停了下来,车厢里走出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身着灰色长袍,手中一柄弯木黑色拐杖,拐杖之上悬挂一枚通天镜。

高大禁卫军到此处,便不再向前,而是恭敬的站在一侧,老者拾阶而上,走了数百石阶后,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一高大宫殿,上面有一副水晶牌匾,上书四个大字:“无极大殿。”

老者云淡风轻,继续向前走去,直接奔着朱色的大门走去,大门两旁有两人在守夜,看见老者,齐齐跪倒,就要禀告之时,老者微微一抬手,二人也识趣的闭起了嘴巴,任由老者闲庭信步的推开朱色大门,进入大殿。

待老者进入大殿之内,便听得一人高声说道:“师兄,云游多时,刚回朝歌,就被师弟叨扰,实有急事,还望师兄见谅。”

大殿内,偏殿橱窗处,一个英伟的中年男人,身着黄色衣袍,袍上各种祥云。祥云之中,一条凶猛龙首若隐若现。说话人正是此人,此人复姓上官,名野,提起上官,乃是炎国国姓,几千年未变过。

上官野便是炎国国主,雄才谋略,可回溯五百年前的上官云天,而老者,便是上官野的师兄:倾凤羽。

倾凤羽听得上官野一语,变色变得郑重起来,缓缓的走向上官野,道:“老夫云游天下,忽有所感,便中断了云游,回到朝歌,没想到会是这样。”说完,眉目紧锁起来。

上官野继续望着窗外的夜色,星光黯淡,夜色幽幽,在几个时辰前,漫天星光都几乎黯淡的看不清楚。这也是上官野紧急召来倾凤羽的原因。此刻上官野沉着的说道:“看来当年师尊将要兵解,以大相师身份为天下修道之人卜个出路,哪曾想,竟看见三星坠落,遮蔽天日,天道将易,倒在今日真的出现了。”

倾凤羽面色一沉,道:“师尊大才,我等不及,不知道师弟对异乎寻常的天象有何看法?”

上官野面色一动,道:“师尊当年说天将易道,可三十年来,国泰民安,今日天象,定是有邪祟降世,还望师兄能帮我卜上一卦,告知师弟这邪祟到底什么来历。”

倾凤羽微微摇头,叹气着说道:“师尊曾说,天数,不是人为可更改,况且今日天象虽然奇特,但未必真如师尊所料那样。我修行百余年,道行精进,观天道,方知天道难测。”

上官野缓缓回头过来,望向一向平和、潜心修行的倾凤羽,忽的跪了下去,双膝猛然磕碰在坚硬的石板地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头猛然磕下,语气极重的道:“长兄如尊,师尊已兵解,但请师兄救我炎国上官一脉。”

倾凤羽沉默了一会,道:“唉。。也罢,师尊号称千年这片大陆来唯一一位能窥视天道的大才相师,而师尊将天演策传授于我,这一卦,也算还了师弟对幻灵轩的照拂,但结果要听天命,不可强求。”

上官野一听,额头重重磕下,道“如此,我替炎国百姓和上官一脉感激倾师兄的一片苦心了。”伏在地上的双手居然微微颤抖起来。

倾凤羽上前扶起上官野,语气缓缓的说道“这一卦,何尝不是为了众生以及现在的修炼界,若然真如师尊所算,天将易道,那天下,唯一的机会,也许就在我的手中,我修行上百年,也许,宿命就在此处也未可知。”

上官野一听,面色一沉,不知如何回答,却听的老者逐渐远去声音缓缓传来,道:“明日,幻灵轩天衍大殿,我会开坛卜卦,届时,你一同前来吧。”

声音逐渐飘散了,大殿之内,只留下上官野一人,上官野略怔了一会之后,再次走到窗口之前,抬头望向漫天黯淡的星光,大殿内传来明亮的烛光,映的上官野脸上阴暗相接。他就站在光与暗的交界之中。

久久不曾动过。

许久,黑暗中闪出一个暗影,伏在上官野身后,上官野并未回身,压低声音说道:“派出暗影卫,彻查炎国此时出生的所有婴儿,急速报于我,并加派人手,分布各郡城,监视所有出生孩子的动向。”

黑影微微一欠身,就化成一道波纹消失了。

翌日,幻灵轩天衍大殿,倾凤羽换成一席白衣,在大殿的正中央摆满了各样的法器符纸,待到辰时,开始开坛做法。

上官野焦急的等待着,整个开坛做法维持了很长时间,倾凤羽做完之前的步骤之后,便开始进入入定状态,寻求天人合一契机。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不知何时,倾凤羽眉头一紧,一口鲜血喷出,上官野急上前,扶住倾凤羽,倾凤羽气息萎蔫,将将吐出几个字出来。

“沙郡城。”之后便昏死了过去。

上官野听的此言之后,也不声张,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一枚丹丸,为倾凤羽服下,没过一会,倾凤羽的面色开始逐渐恢复过来。

上官野嘱下人照应好倾凤羽,之后便迅速回了无极大殿。

没过多久,沙郡城当年出生的所有孩童,全部被秘密诛杀殆尽。就在上官野封闭屠杀沙郡城的幼童之时,倾凤羽居然也神秘失踪了。

上官野极为震怒,诛杀了照顾倾凤羽的两名侍从,并举国发动力量寻找倾凤羽的下落,但所有努力都如石沉大海般,最后都消失无踪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那场关乎于天下命运的天象也再没有出现,不知消息是如何走漏的,天下人都在传言:“妖孽已然降世,天将易道。”

消息一出,上官野雷厉般的颁出了禁令,任何妄谈此事者,杀无赦,诛三族。一时间,炎国无数人受了牵连,逐渐的,王朝的其他事情逐渐取代了天象以及预言的事。

一切仿佛从未发生一般,人们也逐渐遗忘了。

岁月匆匆,十五年后,上官野在无极大殿的偏殿一处暗室内,十多年的时光并未在这位王者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是有了几丝极为隐秘的白发,一袭黄色龙袍,右手上一柄弯木杖,此刻,他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弯杖上的通天镜。

身后一个黑影,长袍盖住了整个头部,整个人仿佛都藏在黑暗之中。黑影声音极其怪异,毫无感情的说道:“禀阁主,属下找到曾侍奉倾凤羽的弟子了。”

上官野眼睛一亮,道:“问出什么了没有?”

黑影幽幽的道:“当年,倾凤羽卜了一卦,又中了灭道散,他醒来之后,又卜了一卦,受了卦象反噬之后,逃走了。”

上官野眼神一冷,道:“居然还能卜一卦,看来天演策的确是奇门之首,可惜当年师尊那老东西就是不肯传授于我。”说完,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的砸下面前的桌面。

黑影毫无感情的继续说道:“阁主,我一路追查下去,貌似倾凤羽逃走的方向就是沙郡城的方向。要不要阁中暗影卫尽出前去大搜捕?”

上官野轻轻抚摸着弯木杖,沉思一会儿道:“不要声张,这次你要亲自去,另外通知沙郡城城主歧阳煦派出人暗中搜查,切不可惊扰了任何人。”

黑影再次消失在暗室之中,上官野看着弯杖出神,许久许久才阴阴的对着弯木杖说道:“又是沙郡城么?这次可莫要丢了师弟的天演策才好。”眼神说不出的冷厉。

不知何时,窗外,太阳逐渐躲进了云里,再不肯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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