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坐下背对着黄峰,萧瑟与沉寂的背影。黄峰记起望君山不可一世,现在为了生计而苦涩。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道无钱买生计。
对于许风一阵无奈,生活从来不是这样,此刻恼怒的神色也提不起了勇气,四小肚看到他一脸鄙视,陈静看到他像是狗皮膏药。
几个董事看到他像是碰到瘟神,一场梦总是太快,本想着掌控天静,却不知为人做了嫁衣,那些雄心壮志到头来竟然被人算计。
曾经认为无所不能,而今为了生活度日如年。回家望着陲暮老人,更觉得自己曾经的糊涂。想起陈梁重对自己如亲,他难以原谅,人道悲处愧对心,事若一生才自知。
他不止一次对陈静说过,可是没有人相信,曾经的一切,他悔恨自己。金钱让人无限欲望,从来没有想过现在的惨痛,人生没有后悔药。
“你的啤酒,你的面!”
“谢谢!”
老板看着许风“没有见过你。”
“我从来没有来过。”
“我说怎么眼生,欢迎常来。”老板竟然拉起生意,许风道:“有机会,我会常来。你的面不错,比不上最好,却最实惠。”
老板笑了,“在这里就是为了回头客。”许风对着酒瓶一阵猛灌,那股冲劲没有顺过来,一阵冲劲呛到,他转身喷在地上。
老板叹息道:“年轻人,不要这么喝酒,虽然是啤酒,冲劲很大。”
“不好意思。”
“应该我不好意思,忘记给你杯子。”老板递出杯子,许风道:“给你添麻烦了。”老板看着他“人生很长,挫折难免,人生没有步步顺心,往往十有八九都在挫折中。”许风道:“没想到你还这番经历。”
老板道:“做人太难,人生多少知已?随着时间越来越少。”许风道:“或许你说的对。”老板笑了“曾经有钱那会,世间我认得谁?上海那里没有去过?出门从来不缺狐朋狗友,父母说过多少次,我从未听过。”
“难道你也经历过?”
“人生谁没有经历?”
“我还以为你……”
“我是摆夜市的?”
“对。”许风道。黄峰听到两人对话,一直听着,虽然不礼貌,却无可奈何。许风站起来给过钱,人已远去。
细雨在这夜色大了起来,黄峰看着人影一声叹息“自己是不是损点?让人变成这样?”
“老板给钱!”
“吃好了?常来。”老板做起了拉客话语,“会的,在这能吃饱。”
“吃饱就好,不图盈利,只是在饿的时候想到这里。”黄峰不得不说老板说话很贴心,让人心里很暖。
此刻黄峰看着老板,大约五十多岁,在脖子下方有一道伤疤,如若不是坐着很难发现。黄峰看到他的手,一只半残,做事都在一只手。
老板笑道:“这只手做过太多不应该,所以!”黄峰道:“多少人做过不应该,却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决绝的人。”老板叹息道:“年轻那会父母操碎了心,而今残废一只手算什么?”黄峰看着老板一脸愧疚,也许思念在心理却无能为力,明白一切总是太晚。
看着老板收摊,黄峰走进夜雨,拉着黄包车一阵阵慢唱“今生我乐忘所有,他日明悟在心头,谁为儿来暖春衣,总若思念无尽羞。”
老板望着远去的身影,泪不自觉落下,“他是谁?难道同样的命运?”
黄峰一声叹息,他能听出老板悔意,可是已经无人听到他的话语。而今只想老老实实做人。
黄峰拉着远去,细雨更浓,夜色更重,前面一片泥泞。在这泥泞中,他看到远去的许风。“要不要趁车?”
“不要!”
“可以给你优惠!这是世上最昂贵华丽的黄包车。”
许风继续走路,甚至懒得看人。黄峰道:“不要不舍得,人生只有舍得才能更多福报。”许风笑了“我现在穷得只有一双破鞋,要吗?”
“世上很少愿意要破鞋。”
“这不结了?我还能施舍什么?”
“你可以拉车,我坐上!”
“你,什么意思?”
“拉车也是生活,人生也是生活,只是不样的生活感受。”
“我已经潦倒,难道还要做些拉车?”
“拉车很低下吗?什么又是高尚?”
“你说呢?”
“人格高尚,世间无一可比。”
许风看着瞬间怒火“是你!又是你!难道我还不够落魄?”
“你很落魄?你见过落魄的?”
“我已经很惨!”
“你见过很惨?世上很惨何止千万?一个生活无忧无虑怎能知道很惨?就如今夜,雨总是无声而来。”
“你什么意思?”
“你拉我,我给钱!感受生活,不也是一种人生?”
许风道:“你给多少?”
“我很吝啬,却比计程车多上一些。”
许风又一次看着黄峰,“你怎么来这里?段尘鸿你们什么关系?”黄峰笑了,段尘鸿与他好像没有关系。
黄峰看着许风变换不停的脸色,瞬间说道:“雇主关系。”
“果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坑我。”
“因为你心术不正。”
“你,够狠!段尘鸿让你来的?”
“是的!”黄峰看着许风道。
“难道我还不够落魄?”
“还不够!”
“他要怎样?”
“你想呢?”黄峰望着许风,从他神色了发现对段尘鸿无比怯怕,难道段尘鸿对他做过什么?还是段尘鸿有一股势力很可怕?许风颤抖看着黄峰“你来……”他颤抖问道。
黄峰发觉许风,忽然间狂奔,拼命地狂奔,像是见到恶鬼。
“难道段尘鸿如此可怕?”黄峰拉着黄包车,许风奔跑中向后看来,人影栽落下去,爬起来又一次疯狂的跑向雨夜。
“你不要过来!只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什么?”
“放我一条生路!”黄峰停下脚步,能让许风如此胆怯,段尘鸿果然可怕。
这是一种势力,一种让人胆怯的势力。可怕的是人心,投降的是身体。他看到许风逃离中崩溃的神色,黄峰一声叹息“人与人总是差别。”
黄峰远去,消失在黑夜,一阵阵电话传来“你在哪?三分钟过来?”
黄峰一阵无奈,说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变卦?黄包车出现了清风轩,那里萧瑟地娇弱的身影,她手中拿着一瓶红酒,黄峰到了跟前“拉我远去。”
“你要去哪?”
“海边!”黄峰彻底疯了,“海边?怎么不跳黄埔?”
“你愿意陪我?我愿意跳?”黄峰一阵心跳“你没喝多?”
“喝多什么?”
“为什么眼红?”
“眼红与喝酒有关系吗?”
“听说有人喝酒会脸红!”
“和眼红有什么关系?”
“脸红不就让眼红变得开始。”
“少啰嗦。”段清清坐上黄包车,“下来!”
“不下!你敢对我吼?”黄峰看着段清清“我们有过赌约!你可是任赌服输。”
“何时赌过?”
“一品香!”
“我去过一品香?”黄峰拿出手机,在那圆桌边沉醉着一人,“你看这是谁?”
“我为什么在这里?”段清清道。
“这不能证明我在一品香。”黄峰笑了,像是知道段清清这样说,他又打开一张照片,一品香硕大的门庭,一辆黄包车照下全部景色。“你敢拍我私照?赶紧删除。”
“为什么?”
“你不经我允许,侵犯我的肖像权。”黄峰彻底晕倒,这证据竟然侵犯她的肖像权。
“这是证据!”
“我不管,必须删除,马上删除!”
“你不讲理!”
“女人你见讲理的?”
“好像没有!”
“这不结了?”黄峰看着段清清,忽然间掉进段清清兜里。绕了一圈,竟然把自己绕进去。
细雨微风吹得人冷,段清清缩着身子,黄峰在这细雨中奔跑。望着细雨段清清自语道:“那一夜同样的雨,却在细雨中消散。你的醉意我可以不在意,你的沉默我可以不在意,可是你为什么又要负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