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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三 独蹊径、紫云庄

秦琼眼看着蛋蛋将要为了救他而死,赶快上前求情。

秦琼:义父,蛋蛋所说之破阵方法虽然来自蹴鞠比赛,看似荒诞不经,细想却不无道理,有道是天下万物源出一理,只要懂得触类旁通活学活用,哪怕杀猪打铁的流程被用于破阵制敌,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杨林: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用脑的还比不上用脚的?

秦琼:卑职不敢。坦蛋蛋与在下只是普通朋友,在下绝不能让朋友为我身处险境,如果您要责罚,还是责罚我吧,也省得江湖中人耻笑您欺软怕硬。

杨林:我留下你的性命还有用处,至于快递小哥嘛,既然他是用脚吃饭的,不如尽可能地施展脚力,如果跑得快些,没准儿能躲开我的神箭手的箭雨呢。

秦琼再找其它的借口:如今天色已晚,箭手的弓箭很容易失准,万一误伤了我们自己的军士,恐怕有些不妥,不如您先消消气,有事明天再说?

杨林吩咐:给快递小哥后背挂上三盏红灯,谁要是射不中,小心军法从事。

鲁明月:背插三盏红灯,他能跑得快吗?

杨林:你的意思是,愿意为这位小哥分担一些?好吧,我成全你们。

就这样,坦蛋蛋、鲁明星、鲁明月的背后各自被插了一盏红灯,一起被放逐到无数军兵围成的阵型中。

蛋蛋:您就不怕一会儿刮起一阵风,把灯吹灭?

杨林:笑话,这几盏灯乃是前朝将作之王叶正飞制出的千年长明灯,除非刮起八级大风把你们卷上天去,否则,我们会永远看见光亮的。不过,你们能盼来的不是大风,只能是漫天的箭雨。

蛋蛋不想在气势上输给杨林:好吧,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我要回家收衣服了。

秦琼:等一等。

蛋蛋:秦二爷有话说?

秦琼将蛋蛋拉到一边,对他轻声耳语:独蹊径、紫云庄。

蛋蛋没明白这六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没等他进一步询问,杨林已是很不耐烦了:再不走,我要招呼放箭了。

蛋蛋只能翻身上马,一骑绝尘,鲁明星和鲁明月在后面紧紧跟随。

蛋蛋当然不是只知道一门寻死的傻瓜。

他留意到,除了教军场前的一片地域军兵较为集结,其余的官兵都按照部署、四散开方圆十数公里,而树林湖泊、零散的农田、甚至还有稀稀落落的微小村落散布其间。

只要自己足够机灵,是不难在其中找到一个逃生的突破口的。

关键在于,杨林似乎不愿意给他足够的时间。

无论他跑到哪里,军阵中瞭望塔上的红旗就指向哪里,马上就会有大批的弓箭手策马追袭而至。

鲁明星觉得憋屈:可惜不是在海上,老子的一身本领没有用武之地啊。

说到用武之地,蛋蛋突然调转马头,向着不远处的一片大湖冲过去。

鲁明月:我们要不要暂时分开,然后再找地方回合,这样可以分散目标。

蛋蛋:没有用的,多少万人捕捉三个目标,分开只会死得更快。

这时,空气中传来“嗡嗡”的弓羽破空的响声,那是威力巨大的龙舌弓发出的“炫劲”箭。杨林迫不及待地命令箭手发射了,他担心蛋蛋背后的红灯一旦脱离他的视线极限,很可能会被蛋蛋钻了空子。

“扑通——哗啦——”

蛋蛋引领着鲁明星和鲁明月跃入湖水中。蛋蛋心想是死是活就看这一跃了,他相信鲁氏兄弟的水性一定可以帮他度过难关。

蛋蛋憋足了一口气下沉,无数的羽箭射入水中很快丧失了力道。湖水很深,蛋蛋下沉了数十米之后,就看到鲁明月和鲁明星一左一右拽住他的衣襟。

鲁氏兄弟口中吐着气泡,双腿像是坚硬的船桨快速划动,蛋蛋感觉像是被两条箭鱼撕扯着,迅猛在水底滑翔。

传令的军兵向杨林回报:王爷,红灯熄灭,他们几个带着马跃入湖中了。

杨林没想到蛋蛋还有这一招,更没想到鲁氏兄弟是水中的绝顶高手:布置封锁线,如果几个未成年的小儿在我眼皮底下逃脱,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鲁氏兄弟如鱼得水,或许他们本来就是生活在水里的鱼,只是托生为人的形状罢了。他俩自在的在水里穿梭,鲁明月声音细腻、似乎是在唱歌。

好一条美人鱼啊,蛋蛋心想,可惜是个男的。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鲁氏兄弟带着蛋蛋从半人高的芦苇丛中冒出头来,远远听到马蹄声践踏着泥土,估计是杨林在向湖泊方向调集更多的兵马。

蛋蛋喝了许多的水,意识有些模糊不清,好在鲁氏兄弟看中了一片树木还算高大的小树林,带着他蹿了过去。鲁明月把他平放在落叶地上,用力按压胸口。

蛋蛋的喉咙里吐出几口水和一条小鱼:我要……

鲁明月贴近他的耳边:你要什么?

蛋蛋:我要……人工呼吸。

鲁明月的脸竟然红了一下,幸亏此时已是暗红色的霞光漫天,天色骤然暗了下来。

蛋蛋被搀扶着向前走着,林子外的道路上不时有骑着快马的军兵飞驰而过。

他们穿过一条并不宽阔的小溪,在右侧发现了一条不易被察觉的青石小径,夹在松影翠柏之间,只是不知通往何处。

他们慌不择路,根本来不及多想,便奔进那条曲径通幽、向前一路伸延的石板路。

没过多久,一座崇楼高阁出现在眼前,只见墙垣高耸,院大宅深,大门前悬着一匾,红底金字,赫然写着“紫云庄”。

蛋蛋想起秦琼对他说起的独蹊径、紫云庄,是不是就是这里呢?秦二爷为什么要他往这里来呢?虽然庄院结构雄伟、富丽堂皇,曾经的主人必是豪门大族、富贵人家,如今却已生出杂草,显然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

鲁明星不管三七二十一,翻身跨过高墙,将大门打开,把蛋蛋接了进去。蛋蛋指指右首的花园:绕到屋后去,瞧瞧可有藏身之处。

来到庄园中庭的一座石山下面,蛋蛋停住、捂起了肚子。

鲁明月: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蛋蛋:我要大便。

鲁明月:说得真脏,你就不能文雅一点?

蛋蛋:都是大老爷们,文雅给谁听啊?再说了,大家都不是貔貅,怎么能光吃不拉?

鲁明月:躲一边去,别让我闻见臭气。

蛋蛋在石山稍微凹进去的地方蹲下,这里青草茂密,十几根从山上盘旋下的古藤垂在他的面前,他一边排泄,一边拽着古藤“哼哧哼哧”地用力。

突然,他的脚下一空,跌入一个十数丈深的黝黑岩洞中。

听到蛋蛋的呼救,鲁氏兄弟赶到洞口,鲁明月掏出随身防水袋中的火摺子,随手幌亮。却见一条石道微微倾斜向下伸延。石道十分平坦,显是人工铺砌,只是火光微弱,不能照得远,洞内深处漆黑一片,无法看得真切。

鲁明月:你的裤子提上没?

蛋蛋:你不关心我摔伤没有,居然在意我是不是穿好了裤子,你不会真是个娘们儿吧?

鲁明月:滚。

蛋蛋挣扎着站起身来,这才明白自己刚才拽住的古藤,其中的一根正好是这个隐秘洞窟的暗藏机关,鲁氏兄弟带着火折子跟随进来不久,洞口的石门便自动关闭了。

他们好奇地排成队列鱼贯前行,道路不住向下倾斜越走越低,走了数十步,一条平整光滑的石阶出现在眼前,又走下二十多级石阶,便见一扇铜门虚掩着,一道光线自门后透出。

打开铜门,眼前的一幕让他们又是惊喜,又是讶异。眼前所见,竟是一间穹顶高远的石室,却装饰得金碧辉煌,绚丽多彩,宛如帝家皇宫。

墙脚之处,嵌以白瓷板瓦。墙壁上有数十个烛台,烛台均以黑木制成,数十支巨烛,把个石室照耀得白昼相似,光耀溢目。

石室的正中央处,放了一张极大的雕花云石桌,石凳石几齐备。穹顶正中处镌镂龙凤浮雕,栩栩如生,大有翱翔天空之势。

蛋蛋和鲁氏兄弟直看得眼睛放光,呆立当场,良久方回过神来。

蛋蛋:真没想到岩洞里面别有洞天。看这里建构奢华,耗资实是不少,这个庄院的主人,真不知是何许人物?

鲁明星大大咧咧坐在石凳上:管他是谁呢,至少我们现在安全了。

鲁明月向四周打量、摸索着,石桌上覆盖着一条金丝绒的缎子,她小心翼翼地将缎子翻开,发现缎子下的石桌上刻着几行小字。

一点一横长,口字在中央,大口包不尽,小口包四方。

花前人伫立,水内横斜舟。今朝见丹心,耳闻身后风。

鲁明星:什么意思呢?

蛋蛋一字一顿地反复念了几遍,虽然他从小就对书文没有兴趣,小聪明还是有不少的:这是字谜,第一行诗摆明了是一个“高”字。

鲁明星夸赞蛋蛋:高,实在是高。下面呢?

蛋蛋:下面就不知道了。

鲁明星:你又不是太监,怎么可能不知道下面,快,接着想想。

鲁明月:第二行诗最难的在于“水内横斜舟”五个字,用一般字谜的“象形法”加上“积木法”破解,“水”字之“内”,即笔画竖钩“亅”,“横”成横“乛”,“斜舟”象形为“乚”,与“花前人伫立”中的草字头和人形相连,则构成一个苍茫的“苍”字。

鲁明星:还有呢?

鲁明月:还有就简单了,“今朝”取“今”字,“见丹心”取中间的一个“点”,再加上“耳闻身后风”的右耳“阝”,即为一个“邻”字。

高苍邻?难道是他的宅邸?

在场的三个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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