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和尤俊达被装进金丝楠棺木,一路畅行无阻地被送往贾家楼,和他们的绿林朋友聚会去了。
蛋蛋等人再把黑盒子当作寿礼送给秦琼老娘,就能和劫夺皇杠一事彻底撇清关系。
王少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第一笔生意摆明是赔了。
蛋蛋倒是毫不在乎。
在他看来,能够亲眼看到隋朝末年这些在历史上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与他们成为朋友、一起做一些事情,已经算是获得一笔很大的精神财富了。
转天早晨,当他们赶到寿宴现场的时候,秦叔宝正陪着自己的老娘端坐在主位上,接受大家的祝福和贺礼。
秦琼号称孝母赛专诸,交友似孟尝,因为他的义薄云天和为朋友两肋插刀,黑白两道都很给他面子。
所以,秦琼老娘的寿宴排场很大。
太平街专诸巷秦府门前张灯结彩,高搭各色祝寿的彩棚,南北大菜流水席摆出了数百米远,十二名衣着光鲜的小厮站在巷口,通报祝寿者的名号、承接价值不菲的礼单。
各路英雄鱼贯上前给秦老太拜寿,嗓门较大的小厮则负责叫出他们的名号。
九省六路的绿林豪杰虽然不方便明目张胆地前来拜寿,却也选出了三名代表,并且,正巧排在蛋蛋的前面。
小厮:“赤发灵官”单雄信奉上四龙戏珠金镶珠宝帽一顶,祝老夫人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秦琼赶紧起身相迎:单盟主请第一排上上座。
小厮:“绿袍帅”大刀王君可奉上秦朝夜光珠一颗,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秦琼点头:请第三排上座。
小厮:“郡马爷”柴绍奉上玉镂雕双凤式璜一枚,祝老夫人笑口常开、天伦永享。
秦琼微笑致意:请第五排下座。
终于轮到蛋蛋了,他快步上前,“咣咣咣”先给秦琼老娘磕了三个响头。
秦琼老娘:快起来,这是谁家的孩子?
小厮:时光驿站快递小哥坦蛋蛋送上打不开锁的黑盒子一个,请老太太现场签收,如有损坏概不退货——
秦琼跳起来质问:阁下是来砸场子的吗?
蛋蛋急忙摆手:不不不,我是祝寿兼送货。
袁天罡出来打圆场:贫道袁天罡携驿站工作人员确是为祝寿而来,秦二爷不要误会,此盒外表平淡无奇,却内有乾坤,价值非同小可。
秦琼不想在母亲大喜的日子发脾气:好吧,来的都是客,请到第三百六十八排下下座随便找个位置吧。
蛋蛋生了一包子的气,心想秦琼太不尊重他们了,随便一句话,就把他们打发到秦府外面两公里的地方去了。
秦琼看不出盒子的价值,在第一排落座的单雄信却很明白盒子的来历。他直接来到蛋蛋等人的桌前询问。
单雄信:昨天我在锦绣坊见过几位,不知送黑盒子是受何人所托?
袁天罡语带机锋:受劫皇杠之人所托。
单雄信:哦?程咬金和尤俊达两位兄弟还好吧?
蛋蛋没好气儿地说:受了些伤,应该没有大碍。估计现在已经在贾家楼等着你了。
单雄信:程爷真是好运气,此次皇杠一共分为两批送出,第一批大张旗鼓由官军护送,刚出南城门便被我们劫了,引得靠山王杨林连夜发出画影图形、海捕文书,不料他们着力追查的却是劫夺由兰亭集序护送的第二批皇杠的劫匪。
王少年:第一批皇杠里有多少金银财宝?
单雄信所答非所问:如此重要的一个盒子你们居然送给秦老太做了寿礼,出手够大方啊。
王少年嘀嘀咕咕:要是……要是……
他的意思是,要是金银财宝,程爷早就收着了,顶多分出三分之一送给她老人家。
单雄信却听错了:你怎么知道第一批皇杠的黄金珠宝中夹杂着四把钥匙?
蛋蛋的眼睛亮了:四把钥匙?正好能够打开那个黑盒子啊。
这时,旁边桌子上的一位正在吞食鸭掌和鸡脖的祝寿者叹了一口气:精巧机簧匙与鲁班升降锁,真是绝配啊,可惜,你们没有机会看到它们碰到一起了。
单雄信对别人插嘴非常反感:你是哪条道上的,怎么从未见过?
吞食鸭掌的人:一般的人平生只能见到我一次,因为见我一次以后他们就死了,我从不给别人再见一次的可能。
蛋蛋发现他吃东西的方式非常古怪,他不是在撕咬、不是在咀嚼,而是直接把食物扔进嘴里,真的是在“吞”食,就像是……一条蛇!
袁天罡:你是兰亭集序的蛇鼠双绝?
蛇绝:怎么,感到奇怪吗?奇怪我们没有出现在驿站,而是直接出现在这里?
袁天罡:小瞧你们了。
蛇绝:才明白啊?恐怕有些晚了。
袁天罡:蛇鼠双绝从来都是一起行动、共同进退,此时,怎么没有看见另一位呢?
蛇绝冷笑:蛇的本领是以静制敌,一击则必杀,而鼠是见不得光的,很有可能,他就在你的身边呢?
突然,蛋蛋他们所在的这桌酒席爆裂开来,伴随着瓷碗、汤汁的到处散开,一个獐头鼠目的人从下面劈碎桌子,迅速蹿出。
鼠绝:两批皇杠的劫匪都凑到了一起,甚好,甚好!
单雄信久经江湖历练、并不慌张:你们真的以为,凭借两个人就能把我们一锅端了?
蛇绝:蛇鼠双绝一同出手,天底下怕是很少能有我们做不成的事情。
单雄信:我看你们是蛇鼠一窝,正好做成一锅蛇鼠乱炖用来下酒。
单雄信一招手,周边的几桌客人同时站起身来,他们围成一个硕大的圆圈,将不相干人等全部隔绝在外。
常七七抽出护身软剑,将于之乐和王少年推出圈子。
常七七:刀剑无眼,你俩不懂武功,小心被无辜伤及。
蛋蛋:为什么不把我推出去呢?我的功夫也是三脚猫。
常七七:你一贯喜欢看热闹,被伤到才好呢,省得一天到晚缠着我。
鼠绝穿着一身宽大的袍服,和他瘦小的身形很不相配,他把袖子挽起来:精巧机簧匙放在哪里?
单雄信拍拍后腰上的一串钥匙:都在这里,有本事过来拿。
蛇绝嘿嘿冷笑了两声,他的脸部五官、肩膀、腰腹开始扭曲、变形,而且,似乎是拉长了不少。
单雄信不敢怠慢,他长长吸一口气,纳入丹田。
只听蛇绝的嘴里发出一阵“哧哧”的声响,突然双腿一收、用力一蹬,以目力难见的迅快速度,卷向单雄信。
没有人能看得清楚蛇绝是如何的卷袭过去,只看到一团暗影。
单雄信来不及躲避,他向着虚空四面八方出拳,很快在身体周围构筑了一层层的护身真气。
蛇绝瞬间围着单雄信转了三五圈,在他的肋下找到一个转瞬即逝的破绽。
蛇绝就从这里冲进单雄信的防备,撅起的双唇像是要亲吻他的脖颈。
蛋蛋捂住常七七的眼睛:同性恋啊,这画面太污,你还是不要看了。
单雄信向后摆头,想要躲过蛇绝的亲吻,不料,蛇绝吐出长长的舌头,舌尖上赫然卷着一把锐利的锯齿刀,猛地划向单雄信的脖颈。
又是沐江天!
他不知从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加入战团,大力金刚指一下子捏住刀锋,让单雄信有惊无险地躲过一劫。
这时,鼠绝出手了。
鼠绝伸手入怀,再张开手的时候,袖镖、飞蝗石、甩手箭、梅花针、铁蒺藜、穿心毒刺等各式暗器被他飞打出来。
常七七使出“八方剑雨”式拨落自己和蛋蛋身前的暗器。
蛋蛋:什么鼠绝?我还以为他是一只钻天鼠或者彻地鼠呢,闹了半天是一只怀揣着暗器口袋的澳洲大袋鼠。
为了躲避鼠绝的暗器,沐江天不得不放开蛇绝的长舌。
蛇绝后退一步,脸上明显泛起了怒色,那是一片吓人的通红。继而,他的全身变化得好像在烈火中烧出的火人一般,对着沐江天和单雄信同时发出致命一击。
一式“赤练摆尾”分击两人。
双腿并拢犹如一支锐利的枪尖扎向沐江天的胸腹,带着刀锋的长舌则绕过单雄信的拳风划向他的颈部动脉。
速度快捷无比。
与此同时,鼠绝对着所有的围观者撒出据说可以穿透任何先天罡气的透骨子午钉,他的目的是阻止单雄信这边、其它的帮手再介入战局。
子午钉看似只有三寸多长、笔杆粗细,力道却如同开山斧一般的势大力沉,居然将常七七的软剑打飞出去。
蛋蛋本能地冲到常七七身前,张开双手、想用身体护住她。
只听“当当当”的一阵声响,十几枚子午钉像是被蛋蛋手中的玉牌吸引,纷纷打在玉牌的纹路上被弹落在地。
蛋蛋的手心一阵钻心的疼痛,还好,袁天罡摆动手中的拂尘,将其余的子午钉尽数挡开。
蛋蛋:袁老道,我觉得咱俩联手天下无敌,组合的名称我都想好了。
刚刚显露一手的袁天罡:哦?说来听听。
蛋蛋:我的玉牌有吸附功力,你的拂尘能挡开绝杀,咱俩组合的名字就叫“吸、尘、器”如何?
袁天罡摇头:一般般。
鼠绝没想到自己浸淫多年功力的子午钉这样便被轻松化解,他再次伸手入怀,想掏出含有剧毒的铁菱角。
可惜,他没有机会了。
一直在府上陪着母亲招待贵客的秦琼秦叔宝赶了过来,他一式窝心拳就打在鼠绝的胸口上,鼠绝措手不及,闷哼一声便倒飞出去。
沐江天使出了毕生的绝学“金指连击”。
第一指弹开蛇绝的双腿,蛇绝及时变招、双腿如蛇尾般摆动,鞋尖弹出两支利刃下挑沐江天的裆部,却不料沐江天早已算准了他的进攻路线,第二指夹碎了那两枚利刃,而第三指随之到来、顺势点在鼠绝的脚踝上。
鼠绝感觉自己的下半身瞬时失去了知觉。
单雄信趁着这个功夫快速出拳,一拳砸碎了蛇绝的头颅。
蛇绝倒在地上,舌头呈吐露状,却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力量,软趴趴的垂在嘴角,向下滴着暗红色的鲜血。
单雄信:秦兄,你怎么来了?